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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讓他們斗去

  長安城南面,沿著官道是一行青青的楊柳,好似大地的眉頭,略有些彎曲,像是在哈哈大笑。

  太陽已經落山,官道上的行人慢慢稀少,大家都加快了腳步,要趕在城門落鎖之前進城。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遠遠的小黑點越來越大,跑到近前,卻是一隊身著吐蕃服飾的年青人。

  祿東贊一馬當先,看到了長安的城門,這才輕輕勒住韁繩,胯下的良駒早已經和主人心意相通,輕嘶一聲停了下來。

  “貢論大人,你心中已經有了決斷?”身后的桑扎布趕了上來,他看了看大人的臉色問道。

  “唉…”

  祿東贊感嘆了一聲,用馬鞭指著北城門說道:“本以為這次來長安只是游玩,沒想到卻要做如此艱難的決定。”

  桑扎布沉默了一下,“大人,依小人看來,咱們還是應該和五姓世家的人走近一些,他們都是參天大樹,韋楓充其量就是一株小小的幼苗,斗不過他們的。”

  “是嗎?”祿東贊反問了一句,“今天參觀韋楓的工廠,你也全程在場,就沒有什么感受嗎?”

  “當然有了,大人。”桑扎布看了看天邊如血殘陽,“這個小公公當真是歷害的,不但在賭桌上,在生意上小人也是佩服的,不過在床榻之上嘛,哈哈。”

  “說正事。”

  “是。”

  祿東贊聲音重了一分,桑扎布立即端正了表情,“從眼前看吧,韋楓的生意做的好,東西也是好的。”

  “但是…”他拉長的聲調,“貢論大人,五姓世家既然已經對韋楓下手,他就死定了,雖然他在望江樓小勝一場,但這些世家個個都是龐然大物,就連咱們贊普也說中原世家不能輕易得罪,所以韋楓這樣的小螞蟻,遲早被他們踩死。”

  “所以,咱們要是跟他合伙做生意,一旦他垮了,咱們也會跟著倒霉是吧?”祿東贊并沒有縱馬的意思,依然留在了原地。

  “大人說的極是,做生意嘛,當然要長長久久,這些世家都有百歲之齡,咱們吐蕃現在需要大量的錢財來加強建設,所以小人的意思,韋楓雖然說得天花亂墜,不過只是口才了得,那些什么波斯帝國、什么阿富汗、什么紅海都是飄渺無影的。”

  “這么說那曲、雅魯藏布江也是假的?”

  面對著貢論大人的問題,桑扎布搔了搔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反正小人不看好他,現在商路建設對咱們十分重要,是發展經濟的關鍵,咱們領了這些世家的情,商路就是現成的,要是跟韋楓合作,商路的影子都沒有哩。”

  大家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千羊在望,不如一兔在手,先將利益抓在手中,中原人內斗,理他們作甚。

  “你們想過沒有。”

  祿東贊打馬走了幾步,在馬上一個站立,折下一段頭上低垂的柳絲,在手上輕輕拍了幾下。

  “要是韋楓將他們都打敗了,咱們又該如何呢?”

  貢論大人的這個論斷過于驚人,從來沒有人想過這樣的結局,大家都變了臉色,一時間鴉雀無聲。

  “那么大人的決斷是什么?”

  一位吐蕃勇士終于打破了沉默。

  “我還沒有得出結論,咱們先做兩件事情。”

  “還請大人吩咐。”

  祿東贊撫了撫愛駒的長毛,聲音異常清淅,“第一件事,先催促五姓世家盡快搞掉韋楓,不然就不還他們那筆錢,找借口拖著就是,他們在朝廷和皇宮中能量不是很大嗎?一個小公公,應該很輕松吧?”

  “第二件事,咱們不去參加義捐義賣活動,看看韋楓的反應,別讓他在咱們和世家之間火中取栗,制造矛盾。”

  “大人高見!”

  祿東贊將手中的柳枝折成一段一段,隨意的棄之塵埃,“咱們要合作的當然是強者,讓他們斗去,這樣能看清楚誰是最佳合作伙伴。”

  桑扎布對貢論大人佩服之極,當即撫胸接令。

  “明白了,小人同樣十分好奇韋楓在這些人的明槍暗箭下能不能生還。”

  祿東贊有地感慨,“一位知道藏紅花和蟲草的朋友,我還真是舍不得輕易拋棄呢。”

  說完這話,他輕磕馬腹,良駒一聲長嘶,向著城門奔去。

  “駕…駕…駕…”

  韋楓在望江樓贏了五萬四千貫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了皇宮,想著這位小太監肥得流油,人人都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上一口。

  可惜韋楓最近沒來掖庭宮,而是乖乖呆在長樂門,這讓很多人私下搖頭,這位小宦官實在太不會做人了,五萬多貫的錢財,豈是他能獨吞下來的。

  前去太極宮內求見圣人的官員明顯多了起來,掖庭宮中也是暗流涌動,東宮從來就是十分忙碌,整個京城像是突然受驚的野馬,節奏一下就快了起來。

  “六出祁山該誰喝哇。”

  “單刀赴會該誰喝哇。”

  程處亮終于逮了韋楓一拳,得意的連擺雙手,表示暫時休戰,他的肚子里已經灌滿了酒水,實在喝不下了。

  “我說,韋爺,你在這里還真是穩坐釣魚臺啊,不是我不告訴你真相,主要是君子要信守承諾,所以長孫安業雖然不停蹦達,咱哥倆也只能當作看不見。”

  旁邊的程處弼呷了一口酒,“相信韋爺對長孫安業并不陌生,不過王慶你一定不知道是誰,太原王氏雖然有名,但對你這樣一個沒出過皇宮的公公來說,實在有些難度。”

  韋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是認真的說道:“酒多了,回去睡一會。”

  “你還能睡得著?不知道很多人在背后告你黑狀嗎?”程處弼有些吃驚地說道:“我要是你啊,只怕愁得喝不下一滴酒。”

  “開心也是一天,憂愁也是一天,所以嘛,我早就想通了。”

  說罷也不理會程氏兄弟,吹著小曲離開了前庭。

  “二哥,你聽他吹的是什么小調?難聽死了,要是在楚汀館中演奏,只怕會被轟出去吧?”程處弼叉著腰,有些氣憤的說道。

  這個韋公公,一句幫忙的話也沒有,哥幾個就是想幫幫他,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啊!

  贏錢贏多了,腦子卻變傻了!

大熊貓文學    貞觀第一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