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聚攏成七八堆的法袍碎片,蘇御一陣肉疼。
想要修復傷勢和法袍,他就必須返回太平洲。
放在合道之前,若是被打掉五百年修為,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再修五百年。
但合道之后,太平洲的江湖氣運,便是他的療傷圣藥。
氣運這玩意,眼不可見,耳不可聞,看似虛無縹緲,實則卻是真實存在。
打個比方,一個人的氣運,有盛有衰,一生榮華或坎坷,氣運占了八成。
說白點,你這輩子能有多大出息,八成看命。
如果這個人生活在一座城,那么他的氣運便與這座城緊密相連。
這座城里住著的人,便代表此城之氣運,
再往上便是國運、洲運、天下運。
所有氣運往往都是由底層積蓄而來,王朝之主便是一國氣運的操持者,遇明君,國運昌盛,昏君,國運凋零,興衰往復。
其實氣運這玩意,可以總結成一句話:皆在人為,人卻難為。
蘇御合道的,是太平洲的江湖氣運,兩者之間已然緊密相連,
不出意外,他這邊一受傷,太平洲的江湖就要亂了。
反之,江湖大亂,他的修為也會隨之大跌。
“我當年真是吃了屎了,才會選擇合道這玩意。”
“不過話說回來,能有合道的就不錯了。”
蘇御無奈的搖了搖頭,隨手抓來一只被山石砸死的兔子,拔毛放血,架火烤。
雖說到了他這個境界,吃不吃東西已經無所謂了,但他覺得,既然長了一張嘴,就不單只是用來說話的。
遠處那幫人,在半空盤旋一陣后,似乎發現了什么,開始朝一處聚攏。
蘇御雖然離他們足有百丈之遠,但那里發生的一切,他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聽的真真切切。
“東西是我們先找到的,你們浮塵宗莫不是要以勢壓人,強取豪奪?”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樣貌看起來倒是挺威嚴,就是說話沒什么底氣。
在他身側,還立有七八名男女,佩劍待刀,看裝扮,應該都是江湖武夫。
他們面對的,是幾個女人,白裙飄飄背負長劍,各個身材曼妙的絕色女子。
武夫和煉氣士最直觀的區別就在于,
一個看起來老土,一個看起來超然。
一個能看出年齡,一個看不出來。
這群白衣女子中,領頭的那位,姿色更勝其她人一籌,身形高挑,曲線玲瓏,
只見她一臉冰霜,面無表情的說道:
“仙家重寶,豈是爾等粗鄙武夫所能占有,乖乖交出來,免得我出手。”
這句話已經很明白了。
要東西還是要命?
除了這兩撥人之外,不遠處還散落著一些其他散修,不過他們好像很忌憚那幫浮塵宗的女人,所以直到此刻,皆是作壁上觀。
錦袍中年一時陷入兩難,仙家重寶不同于其它,一旦擁有,必將大大的提升宗門實力,甚至是福蔭子孫。
讓他就這么交出去,怎么舍得?
“姑娘可是浮塵宗秦清秦仙子?”錦袍中年避開語鋒,試圖說些軟話,再徐徐圖之。
方才說話那姑娘冷冰冰的答道:
“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本姑娘之所以現在還沒對你們天邪門出手,也是怕回了師門,長輩們怨怪我殺性太大。”
言簡意賅,我現在沒殺你們,是怕長輩責怪,你再不交出來,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
聽到這里,天邪門的錦袍中年知道再無回旋余地,既然如此,不如索性交出寶貝,說不定還能和浮塵宗結下一段香火情,
錦袍中年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方盒子,雙手奉上,笑道:
“久聞秦姑娘大名,既然是秦姑娘看上此物,岳某理當奉上。”
“倒也識趣,”秦清玉手一抬,將盒子卷入手中,打開查驗一番,點了點頭,收進羅袖。
接著,她朝身后打出一個隱晦的手勢。
劍光乍起!
錦衣中年沒想到對方得了寶貝,竟然還會突施辣手,怔神的功夫,眼前的景象飛速旋轉,脖子上那顆大好頭顱已然滾落在地,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一時間,慘叫聲四起。
周遭來不及逃掉的山澤野修,也被浮塵宗的女修一一斬殺。
不過片刻功夫,戰場已經被清掃的干干凈凈。
就連尸體,也被這些修女以秘法化成烏有。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殺人奪寶,秦清是害怕對方狗急跳墻,毀了寶貝,寶貝一旦到手,那便留他們不得。
“秦師妹,那邊還有一個活人,他似乎并沒有發現咱們的存在,正在那里烤兔肉。”
一名女修發現了蘇御的存在,將消息匯報給了秦清。
秦清聽罷,雙目一寒,腳尖一點地面,人如離弦之箭,射向蘇御所在的位置。
篝火旁,蘇御撕下一塊兔肉放進嘴里,嚼了半天都沒咽下去。
“嗎的,肉烤老了,這火候不好掌握啊。”
他是個挑食的主,既然兔肉難吃,那就不吃了,
他轉身看向遠處,抬起手掌,五指微屈,又攝來一頭被砸死的花鹿。
去皮放血,架火上烤。
“這位公子,鹿肉不是這么烤的。”
說話的,是一位穿著雪白長裙的美麗少女,一雙眸子靈動十足,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正翩翩走來。
她的眼神只是在少年身旁的那幾堆布衣碎片上驚鴻一瞥,便匆匆移開目光。
心里則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得到那堆碎片,
她是識貨的,如果猜的不錯,那應該是一件品軼極高的法袍碎片,就是不知道全不全,就算不全,這些碎片也可以煉化為其它法寶。
眼前的少年不知深淺,所以不能冒失。
蘇御笑嘻嘻的看向少女,目光赤果果的在對方身上打量一遍,嬉皮笑臉道:
“那該怎么烤呢?請姐姐教我。”
少女淺淺一笑,帶著一份矜持在蘇御身旁蹲下,伸出青蔥玉指指向火上鹿肉,
“整個烤,容易外焦里生,眾所周知,鹿腿肉最是鮮美,應當將這頭鹿分作數塊,分而烤.......”
“你這是做什么?”秦清突然驚叫一聲,猛的后退幾步。
就在方才,眼前這個皮囊異常出眾的少年,竟然將手掌撫在她的背上。
她這還是第一次被男人輕薄......
蘇御挑了挑眉,詫異道:
“難道是我誤會了?姐姐剛才不是打算色誘我?”
秦清雙目一瞇,殺心大起,抬手便是一劍揮出。
“嗤~~~”
少年被削斷的脖頸上,鮮血噴出,那擁有一張俊逸臉龐的大好頭顱滾落在地上。
“呵......原來是個廢物,枉我這般小心,”
秦清冷笑一聲,撩起裙擺蹲下,開始收拾地上的法袍碎片。
突然,她只覺緊翹的臀兒上一陣瘙癢,
大驚之下趕忙轉身,
只見另一個與方才少年一模一樣的少年,正一臉無賴的蹲在自己背后,
她眼角余光忍不住望向一側,
那具被自己斬掉頭顱的尸體,好端端的就在一旁.......
這......這......
少女嬌軀劇顫,芳心悚然。
“怎么樣?驚喜嗎?”
蘇御沖著她挑了挑眉,一臉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