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可真不錯啊,咱們天璣林沒有這種藏酒吧?”
蘇御一口氣喝完一壇子,只覺酒味醇香,后勁溫和,舌尖處仍殘留著那份余香,在口腔內來回打轉。
孫二娘做為酒水行家,笑瞇瞇的解釋道:
“這種酒是白老弟從中神洲帶回來的,不是什么大窖產出來的,也不是哪家仙府私釀的,而是一位本身便極為嗜酒的修士自己個琢磨著釀出來的,味道很不錯,白老弟送我了二十壇,我打算留著自己喝。”
蘇御吧唧著嘴,一臉回味道:“確實有別于其它的神仙釀,喝完之后,要回味很久,才能體會個中滋味。”
坐他對面的商秀秀笑道:“好啦,別回味了,該咱們倆了。”
“老規矩,純拼酒量,輸了的脫掉衣服跳進湖里。”
蘇御目光大膽的瞥著秀秀胸前打開的襟口,怪笑道:
“這次輸了,你可不能再蒙上我們的眼睛了,”
商秀秀故意向前俯身,使得襟口內的溝壑風光一覽無遺的暴露在蘇御面前,
“我要輸了,他們的眼睛還是需要蒙上的,但絕對會讓你看個夠。”
“沒意思了啊秀秀,你要這么玩,我們可就不奉陪了,”白李拿著筷子敲擊桌面,一臉不滿。
“誰稀的看你,又不是沒看過......”與商秀秀并列天璣林第一大美人的隋鳶,俏皮的翻著白眼,今晚的她,穿著一身湖水綠的束腰長裙,身型曲線顯露無疑,單論姿色,確實不在秀秀之下,只是沒有秀秀作風豪放大膽。
蘇御笑呵呵的抬手,阻住其他人的起哄,
“是我跟秀秀拼酒,贏了的話當然只有我可以看,”
“來吧秀秀,呆會醉了,我把你扛回去。”
說著,蘇御直接抓來兩只酒碗,給兩人各自倒滿。
商秀秀笑嘻嘻的舉起碗來,與蘇御撞了一下,仰起雪白的脖頸,一飲而盡,極為颯爽。
兩人你一碗我一碗,也不說話,只聽到“叮叮叮”的撞碗聲,
片刻功夫,兩壇子見底了。
當蘇御喝完,放下酒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了,
只見他眼神疑惑的掃視眾人,看到大家臉上笑容玩味,
尤其是白李,正拎著筷子上下擺動,口中說著:“倒......倒.......倒.......”
“這.......這酒.......”
蘇御皺眉看著空壇,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何飛揚在白玉樓曾經說過,白李帶回來的酒,酒勁不是一般的大。
平時蘇御的酒量,怎么著也在十壇子開外,酒勁厚重的也能喝個八壇,
但眼前這個酒,這才喝了多少?怎么就感覺頭暈了呢?
商秀秀蓮藕般的手臂托著腮幫望著蘇御,笑嘻嘻道:
“秀秀就不讓殿下跳湖了,呆會我把你帶回我的住所,慢慢的看個夠。”
草率了......
蘇御兩眼一黑,“嘭”的一聲栽倒在長幾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罕見罕見,兩壇子就把殿下放倒了,白老弟功不可沒。”
“謬贊謬贊,這種酒,我頂多也就能喝三壇子。”
“你們猜,殿下醒來會不會報復我們?”
“按殿下一貫的尿性,肯定會。”
“那咱們按老規矩,往白老弟身上推,讓他頂包。”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秀秀,你帶殿下回去休息吧,殿下這段時間夠辛苦了。”
“二娘放心,秀秀一定好好照顧殿下。”
“秀秀,你可別真的脫掉殿下衣服啊,要是讓江女魔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你們怕江清惠,我可不怕,有殿下護著,我才不信她敢把我怎么著。”
“還是謹慎點,江女魔不是好人.......”
........
問劍峽,
桃溪小筑,坐落在峽谷之中,環境幽靜,與世隔絕,商秀秀獨居在此。
長達六百里的問劍峽在臨輝殿,算是比較特殊的一部分,這里面只住著六個人。
六個十一境玉璞境劍修。
蘇御對太平洲的后輩們的培養可謂是費盡心思。
只要是百歲之下,無論武夫煉氣士,只要能闖過問劍峽六關中的任意一關,鑄劍臺那邊都會為其量身打造一柄佩劍,品軼絕對不低。
而且這“闖關”兩個字,是有講究的,并非擊敗六人其中之一才算闖關成功,而是只要能獲得他們的認可,就行。
臨輝殿自從遷移至天璣林之后,攏共只有二十八人闖關成功,這些人如今在太平洲的江湖上,都闖下了諾大的名聲。
但在商秀秀這里,一個過關的都沒有。
因為秀秀出劍,不懂留力。
竹廬中,蘇御平躺在散發著淡淡幽香的軟塌上,呼吸綿長。
秀秀則搬來一只竹椅,靜靜的坐在一邊,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蘇御臉龐。
屋外蟲鳴禪唱,夜鶯輕啼。
風吹樹梢沙沙沙.......
一抹月光灑入屋中,商秀秀輕輕為蘇御蓋了蓋被子。
她對蘇御極為依賴,整個臨輝殿,只有蘇御的話,她才聽。
秀秀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賣給了大戶人家當丫鬟,偏偏那家主母性格極為暴虐,對她動則鞭打。
后來,這戶人家遭了土匪,家主和主母都被土匪給殺了,剩下的丫鬟婢女則被土匪帶回山寨。
那時候的秀秀由于常年挨打,臉上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全是疤痕,連不挑食的土匪都沒看上她,僥幸逃過被人蹂躪的下場,打發她去干一些洗衣做飯的雜活兒。
每天無事的時候,秀秀就會偷看土匪們打拳練功。
兩年后,他將山寨里的土匪殺了個一干二凈。
什么叫天才?這就是。
品嘗過了實力所帶來的快感之后,她一發不可收拾,
不是正統出身?無妨!或搶或偷。
獨來獨往,護身一人。
商秀秀用了十年時間,成為了一名七境武夫,混了一個響當當的名聲。
或許是由于她行事作風過于狠辣,出手必殺人,殺人必滅口,導致江湖上仇家遍地。
最終被人抓到,以玄鐵洞穿琵琶骨,把她關進了地下水牢之中,每天都飽受酷刑折磨。
一關就是三年。
她對蘇御的依賴,并不是因為最后是蘇御救了她。
而是蘇御那句:“丫頭,你這么獨來獨往的玩法,不是個事兒啊?想不想有個家?”
對“家”這個字一向淡漠的她,后來被蘇御帶在身邊游歷天下。
兩人在一起相處,整整百年。
她曾經飄零江湖十余年,吃過泔水,睡過豬圈,夏無長裙,冬無暖衣,如同流浪人間的孤犬。
是蘇御,讓她變的不再孤僻,讓她愛上了喝酒,讓她走上了劍修之路,讓她覺得,自己也是有家人的。
物極必反,現在的商秀秀,是天璣林最豪爽大膽,最野的丫頭。
離得很遠,都能聽到她爽朗動聽的笑聲.......
亦邪亦正,
她的性格,最像蘇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