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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我不信,不可能

  八百里云團由南往北,所過之處,引來了無數修士的好奇觀望。

  當然,也引來了那些趕來救人的仙家宗門。

  當初進入遺蛻秘境尋寶的修士,不單單只有野修,也有很多宗門派出的弟子,

  其中聲名最著者,當屬洗劍池,青木崖、九星行宮、仙柳古院,這幾家在廣廈洲的山上仙門之中,可以列入前五十。

  天空上,數百道光線御風飛來,修士之多,如蝗蟲過境。

  被困在秘境中的修士見到援手趕至,頓時生出希望,雖然這些天來,他們已經開始老老實實的煉化紫云了。

  沒本法,這張金色巨網屬實詭異,無論任何攻堅法寶都不能傷其分毫,或許正如那邪惡少年所說,十一境玉璞境進去,也出不來。

  數百名修士并沒有急著解救同伴,而是降臨在了渡船廣場上。

  這些人形態各異,有老有少,有些人身邊還有靈獸伴隨。

  做為渡船管事的海潤心叫不好,這些人中,他一個也不認識,但他跟隨渡船常年來往于兩洲之地,只看對方身上所穿法袍,就已經看出了人家的來歷。

  比如那一大兩小三人,身上穿著的都是湛藍色的圓領短襟袍,法袍上水運盎然,袖口處繡著一柄小巧飛劍,飛劍劍尖之處有水波蕩漾,這應該是洗劍池了。

  至于那數十位清一色月白法袍的修士,單看左右肩頭那不停旋轉的九星異象,也知道是九星行宮的人,實在是太好認了。

  這些人里面,映雪宗一個都得罪不起。

  海潤趕忙上前,朝著眾人一一行禮,滿臉堆笑道:

  “敢問諸位仙師登船,所為何事?”

  洗劍池三人,是一名婦人帶著一對少年男女,那位少女容貌秀氣,雙頰有一對淺淺的梨渦,開口說話時,梨渦時隱時現,很是好看,

  “你就是海管事吧?”少女轉身指著身后天空,說道:“渡船上有位高人無端端將我宗門弟子禁錮其中,我們來討個說法。”

  數百人里,率先說話的竟是一位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海潤這樣的人精自然猜的出少女身份絕不簡單,

  “姑娘應該是應掌教的千金,應無雪應姑娘吧?”

  應無雪點了點頭,語氣客氣道:

  “我們來之前,也打聽過了,聽說貴宗金雁渡掛上了魔宮的雄鎮牌,既然有雄鎮牌,我等斷然不會為難貴宗,只是那位少年仙師不分青紅皂白,將數家宗門的弟子都禁錮在了那片云團之中,如此霸道行徑,屬實是極不講理,海管事還請將那位蘇仙師請出來,應無雪想和他掰扯掰扯道理。”

  這番話說的極為得體,絲毫沒有仗勢欺人,海潤能怎么辦?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應付的,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去請蘇仙師的時候,

  天空上,幾道光影落入廣場,幾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好看。

  應無雪正感詫異時,一道心聲傳入她的腦海:“應仙子,方才我跟那些拉纖的野修打聽了,他們都說獨尊島的嬴盈殿下曾經在魔窟現身,而且,嬴殿下稱呼那名少年仙師為........二哥。”

  不單單是應無雪,其他宗門的幾位主事之人,此刻也收到了這則消息,

  一個個面面相覷,瞠目結舌。

  魔宮不動城,嬴氏三兄妹,邀月殿殿主嬴盈排行老三,老大自然是魔道魁首魔皇大人了,能被嬴盈殿下叫一聲二哥的,也只能是三兄妹中作惡多端,名氣最爛的那位小魔皇嬴兗。

  這三人,皆屬于當今天下可望而不可及的頂尖存在。

  所有搜集來的消息,在這一刻匯聚在眾人的腦海中。

  洗劍池的那名美婦,是宗門內一位地位頗高的長老,小魔皇的威名對于她們這種人來說,實在是遙不可及的天上傳說,師父、師祖有生之年都從未遇到過這等傳說級人物,這么巧能被自己遇到?不可能吧?

  “小姐,我怎么覺得有點玄乎呢?獨尊島的嬴盈殿下那是什么身份?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怎么可能會出現在蕭月溟的魔窟呢?而且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小魔皇,世上哪有這么湊巧的事情?”

  “再者,咱們對映雪宗的那塊雄鎮牌,本來就抱著懷疑的態度,還不是因為魔宮兇名太盛,咱們才會寧可信其真不愿信其假,實際上,是真是假,誰知道呢?真的是什么模樣,咱們也沒見過。”

  應無雪聞言,陷入沉思,卻如風姨所說,其實映雪宗那塊雄鎮牌的消息傳出來之后,廣廈洲很多仙府宗門,就沒有幾個真的相信的,

  代表魔宮十二殿殿主身份的雄鎮牌,會掛在映雪宗渡口?怎么想也覺得不可能。

  不過關于這位蘇姓少年的傳聞,最近倒是真不少,有人說,此人一指滅了青籬宗,還和坐鎮天幕的道家圣人聊了幾句,這么離譜的傳言誰會相信?

  天幕圣人?洗劍池怎么不知道一洲天幕上還有一個圣人坐鎮?哄鬼呢?

  再者,有人說當時墨家節用堂也在現場,可事后有人問起,人家節用堂已經對此矢口否認了,說沒有這回事,還說青籬宗山門的那些靈峰山頭,是被一場地震給震塌的,根本不是讓人給搬走的。

  殊不知,節用堂故意封鎖消息,是害怕人們知道青籬宗這樣的下場后,沒有宗門再敢依附節用堂,最重要的,還是他們不想讓人知道,節用堂得罪了魔宮。

  應無雪覺得,如果傳聞屬實,那么觀照宗的山水祇報中為什么從來就沒有提及過此事呢?要知道,觀照宗的消息是最靈通的。

  想到此處,應無雪看向一旁九星行宮為首的中年人,小聲詢問道:

  “黎前輩,你怎么看?”

  黎姓仙師默然半晌,沉聲道:“這件事太過離奇,可信度不高,但我們也不可莽撞,最好調查清楚,再做定論,那少年來歷絕非尋常,要不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煉化這八百里云團。”

  青木崖一位白發仙師也跟著附和道:

  “聽說那位少年仙師名叫蘇御,不知與太平洲那位同名同姓的大魔頭是否是同一人?”

  應無雪失聲笑道:“趙天師想多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我們洗劍池就有一位名叫蘇御的弟子,太平洲那位天璣林之主,聽說是仙人境大劍仙,而咱們遇到的這位,是沒有劍的。”

  白發仙師聽完寬心不少,“無論如何,我們還需謹慎行事,最好先與此人見上一面,探探情形。”

  “這個要得,”應無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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