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沛寧之所以這么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是跟小草環有關。
按照她的說法,小草環又撿漏了,而且是一次天大的撿漏。
姜沛寧自己不敢肯定,于是讓渡船海管事親自去鑒定。
“養劍葫?”蘇御聽完也很震驚,難道小草環真有什么特殊能力?僅憑直覺就能一眼分辨出東西好壞?
姜沛寧直到蘇御穿好衣服,才抬起頭來,驚喜道:
“可不是嘛,那個攤主是一名野修,在渡船上經營著一間雜貨鋪子已有好多年,鋪子里賣的物件也挺一般的,從來沒聽說過他鋪子里出過什么好貨。”
“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徐姑娘就拉著小草環逛街去了,才逛了兩處鋪子,草環就在雜貨鋪子里一眼看中了擺在墻角的一個小玩偶,”
“玩偶是個巴掌大小的童子,手里握著一只指甲蓋大小的紫色小葫蘆,我專門看過,是墨家機關堂出產的玩意兒沒錯,只要注入靈氣,那玩偶童子便會短暫開啟靈樞,像是活過來一樣,大用處沒有,也就是好玩而已。”
“你猜怎么著,我竟然在玩偶手里的那只小葫蘆里,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氣,我本身就是劍修,對劍氣最是敏感,以前我聽說過,許多頂尖大劍仙身上都佩戴有養劍葫,是專門用來溫養飛劍的,所以我猜測這應該是一只養劍葫,但又不敢確定,于是讓海管事幫著鑒定。”
聽她一口氣說完,披散著長發的蘇御咧嘴笑道:
“養劍葫是劍修至寶,存世本就不多,僅憑一縷劍氣就判定是養劍葫,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你把草環她們叫過來,我給鑒定鑒定。”
姜沛寧點了點頭,吩咐客房女婢將浴盆抬走,一陣風般去找小草環去了。
.......
客廳內,四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蘇御若有所思的把玩著那件童子人偶,
小草環則是沒心沒肺的舔著手里的糖葫蘆,閉目享受著那沁人的酸甜。
姜沛寧和徐蓉則是一臉期盼的盯著蘇御。
海潤已經鑒定過了,說是葫蘆里除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氣之外,其它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絕對不會是被劍修視作珍寶的養劍葫。
姜沛寧有點不服氣,她覺得是海潤不識貨,自己的判斷絕對沒錯。
蘇御從人偶的掌中摘下那只小葫蘆,以兩指捏住,放在眼前端詳,
片刻后,蘇御食指一勾,一縷冰藍色的劍氣從葫蘆內飛出,縈繞在他掌心。
剎那間,整個客廳仿佛陷入冰窖中一般,溫度陡然下降。
冰藍色的淡淡熒光,充斥著整個房間。
姜沛寧和徐蓉還好說,小草環那串糖葫蘆上,瞬間便結了一層雪白色的霜,而草環自己更是凍得渾身打直哆嗦。
“不是養劍葫,”蘇御淡淡道。
姜沛寧和徐蓉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是難掩的失望。
她們倆對蘇御最有信心,只要蘇御說不是,那就一定不是了。
“那這縷劍氣又是什么?”姜沛寧疑惑道,雖然不是養劍葫,但這縷劍氣確實極不尋常,也就是說,小草環還是撿漏了。
蘇御笑了笑,以指尖牽引著那縷劍氣左右搖擺,突然間,他一指點在小草環的眉心,那縷劍氣隨之進入草環體內。
一瞬間,冰藍色的冰晶覆滿草環全身,將她整個人冰凍在里面。
冰塊里的小草環,驚訝的瞪著眼珠,張著小嘴,一動都不能動。
“蘇大哥,這......這是.......”徐蓉驚駭道。
蘇御擺了擺手,示意草環沒事,淡淡笑道:
“這是造化,既然東西是草環找到的,那么這份造化自然就歸她嘍。”
姜沛寧焦急道:“小蘇你別賣關子了,這縷劍氣到底是什么東西?”
蘇御頗為耐心的解釋道:
“小葫蘆不是養劍葫,但這縷劍氣,是一柄差點自行兵解消散的飛劍,而這個人偶,應該就是負責守護飛劍的劍奴,這種方式其實也挺常見,基本都是一些劍修在面臨滅頂之災前才會做出的選擇,”
“將自身劍訣灌入人偶之中,再將本命飛劍剝離,藏在人偶的某處地方,為的是自己死后,一生所學感悟不至于跟著他一起入土,等遇到個有緣人,好傳承下去,”
“飛劍?”姜沛寧驚訝的合不攏嘴,世間萬般修士,以劍修殺力最大,而劍修里面,又以擁有本命飛劍的劍修最為難纏,
她自己的本命飛劍,得來極為不易,而且仍未煉化圓滿,輕易不會使用,小草環才四歲半啊,也不是煉氣士,就這么......擁有本命飛劍了?
徐蓉雖然不是很懂,但看姜沛寧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人偶肯定還是大賺了,雖然沒辦法再換成神仙錢,但既然對小草環來說是一場造化,那豈不是更好?
蘇御也覺得草環這丫頭運氣真不賴,竟然能在神仙鋪子里找到一柄無主的飛劍,而且品階還算湊合。
飛劍六品,神品,仙品,粹品,靈品,鍛品,仿品。
草環這柄自帶寒冰劍氣,應該是靈品中的上等貨,很不錯了。
“好了,吃飯去吧,眼下這柄飛劍正在與草環的心神磨合溝通,能不能成,還得看飛劍愿不愿認主,”
說完,蘇御率先離開房間。
徐蓉不放心,就留在房間內守著,姜沛寧則是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上蘇御。
......
金背雁馬上就要停靠在大霜王朝西北境內的凜風渡了,渡船會在這里休整三日。
凜風渡所處的位置,接近廣廈洲的邊境線,向北百里,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金背雁需要在大海上航行十日,才能看到閻浮洲的海岸線。
而蘇御需要去一趟的師刀樓,則是在廣廈洲東北方向,與閻浮洲接壤的那斷狹長地帶,
沒錯,廣廈洲和閻浮洲之間,是連接在一起的,
兩洲之間唯一的陸路,名叫走龍道,最寬處不過二百里,狹窄處也就幾里的樣子,相傳是上古一條真龍走水不利,硬生生在兩洲之間拖出來的一條旱道。
而師刀樓,就坐落在走龍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