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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罵我自己

  “叮!”

  少年張嘴,兩排雪白的牙齒,一口咬住飛劍,

  天地靜謐!

  無論是元玫、李青槐,還是集市上其他看熱鬧的修士,人人屏住呼吸,被這一幕驚的目瞪口呆。

  世間法寶,皆有品階,李青槐身為六境洞府境劍修,自身的本命飛劍絕對不是凡品,至少比起神仙集鋪子里售賣的那些,要強上很多很多。

  煉氣士中品類繁多,除去三教之外,還有劍修、陰陽師、符師、傀儡師、六甲師、醫師、墨家機關術、法家御龍術、雜家機巧術、兵家當關將等等等等。

  品類雖多,卻各有大道可走。

  萬般修士,劍修是公認的殺力最大,正如武夫被公認為體魄最強。

  遇到劍修祭出本命飛劍,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駕馭自己的最強法寶予以抵擋。

  單用牙齒便將飛劍咬住,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見到。

  以后傳揚出去,不失為一樁奇聞。

  這時,更加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屋頂少年以雙指鉗住飛劍,一口一口的將那柄銀白飛劍給吃進了肚子里......

  “嘎嘣嘎嘣”的脆響,聽的人頭皮發麻。

  李青槐渾身劇震,身子一仰,噴出一大口血。

  本命物被毀,如同臟腑被絞爛,對于煉氣士來說,是極大的重創。

  這時候的李青槐,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撞到鐵板上了.......

  蘇御眉頭一挑,站起身來,目光投向南方遠處,

  他察覺到,那里正有一道不弱的氣機正飛速朝這里趕來。

  如果按此人的御風速度來判斷,大概是八境龍門境修士。

  距離神仙集還有十里路程的時候,那道氣機卻突然停住,然后飛速調頭,疾速離開,竟比來時更快了幾分。

  “跑什么啊?”

  蘇御咧嘴一笑,右臂伸展,五指如勾,作拉扯狀,

  一聲“給我回來!”

  不消片刻,一道人影如同流星般墜落,狠狠的砸在了街道上,

  白發白須,仙風道骨,就是眼下的狀態有點狼狽。

  李青槐看清來人,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師伯都跑不了,自己這邊,更跑不了了。

  白須老者面皮不薄,從地上起來之后,撣了撣身上的雪花,朝著蘇御揖手笑道:

  “這位道友面生的緊,不知出身何處?既然來了照夜國,我青籬宗理當一盡地主之誼,不過看樣子道友將要遠行,那青籬宗厲塵便在此謹祝道友,一路順風。”

  他嘴上這么說,背地里卻已心語傳聲給蘇御:“前輩攝我來此,不知有何吩咐?”

  他比李青槐眼界高明太多,自然瞧出了蘇御身上那股恢弘的博大氣象,這明明就是一位十境上仙,當然了,能把他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從十里之外抓來,境界之高不難想象。

  修行路上,每一境都是天塹,別看他一個八境煉氣士和人家不過是隔了一個小小的“二”,但這段距離,很可能便是滄海與桑田,遙不可及。

  整個廣廈洲,十境煉氣士屈指可數,每一人都是鼎鼎大名的無上神仙,眼前的少年,顯然不是本地人。

  就是不知道,他和自己這邊,是怎么結下的梁子?

  至于眼前少年是否是十境往上,厲塵根本就沒有去想,不可能的,整個廣廈洲,也不過才三位十一境上仙。

  “厲塵,你們青籬宗最近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竟然敢來奪我金雁渡?”元玫一見到厲塵,便如同見到了罪魁禍首,厲聲斥責。

  厲塵顯然沒有將她當回事,老子在青籬宗坐第二把交易,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渡船管事對我指手畫腳?你想死嗎?

  反觀他對待蘇御的態度,卻是異常的和顏悅色,那表情似乎在說:仙師有什么吩咐,只管開口。

  蘇御微笑著從方圓物中取出一只干癟的繡袋拋在了厲塵面前,指著繡袋說道:

  “你懂的。”

  厲塵當然懂,看到繡袋的同時心里也松了口氣,不就是錢嗎?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個事。

  繡袋被他給裝的滿滿當當,除了一大堆神仙錢外,還有幾十片靈氣盎然的金葉子。

  李青槐看到這一幕,心里也安心不少,趕忙以心語告知自己師伯,姚文錦母女失蹤的消息。

  厲塵頓時皺眉,心語傳聲道:“仙師那里,是否收留了一對母女?若是有,晚輩愿意拿東西交換。”

  “母女?什么母女?”蘇御詫異道。

  “額......那沒事了,”看樣子姚文錦母女沒有落在此人頭上,厲塵趕忙以心聲吩咐李青槐等人,速速解決那兩個武夫,然后去其它地方搜尋。

  李青槐陷入糾結,解決這兩人?怎么解決?我飛劍被毀身負重傷,就差沒掉境了,一旦被那武夫近身,被解決的是我好不好?

  巧不巧的,剛好這時,那位仿若謫仙人的白衣少年,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李青槐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把錢放下,然后滾!”蘇御用極為和善的語氣,滿臉和煦笑容的說出這句話。

  放到從前,今晚的這些人都得死,但是現在嘛,他覺得自己特娘的簡直有點太善良了,

  李青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望向主心骨師伯。

  厲塵無奈傳聲道:“走吧,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對了,記得把錢放下。”

  李青槐如蒙大赦,趕忙扔下身上所有的神仙錢,帶著其他門中子弟,一溜煙離開了金雁渡。

  厲塵見那位仙師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趕忙告罪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長街上。

  街道上,徐遠山隔空向蘇御抱了抱拳,答謝對方解圍之義。

  蘇御抱拳還禮,以心聲說道:“那對母女在我手上,你們先安頓下來,晚些我再去找你們。”

  徐遠山一愣,心里頓時猜到就是此人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閨女一命,趕忙心語回傳道:

  “大恩不言謝,徐遠山記在心里了。”

  說完,漢子背起昏迷中的閨女,去尋落腳之處。

  蘇御微笑著看著這對父女離開,其實客棧里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在耳里,自然看得出徐遠山父女乃俠義之輩。

  他合道的是太平洲江湖氣運,對武夫有著天然的親近感,

  在江湖中呆的久了,他甚至有些怨忿,更為快意恩仇、俠肝義膽的山下武夫,一直以來都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山中仙的山上煉氣士壓的死死的。

  為什么?就是因為煉氣士壽元更長,大道更長遠。

  但往往這種活的更久、見識更多的山上神仙,最惜命,最怕死,最薄情少義......

  想到這里,蘇御忽的一愣,嗯?這不是再罵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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