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大公的西嵐城里有最漂亮的妓女和最出色的矮人,我想我的一位矮人朋友一定會樂意為你打造一幅輕盈堅韌的鏈甲,每次我解開你身上的這副鏈甲都能聽到它的痛苦與疲憊。”
“南域十三島里遍地都是金沙和肥美的漿果,那里的煙草甚至在北地獸人祭司那里價值幾塊寶石與紫晶石,你一定沒有嘗過。
“我…”
門羅剩下的話被大姐頭堵在了嘴里。
“那就快點走吧,門羅。”
大姐頭的笑容讓門羅想起了芙利嘉的牧師,他們在婚禮上的笑容也是這樣。
“離開吧,伊梵的牧師,歡愉與美酒的追隨者,七色堇的光芒無時不刻都在環繞著你,伊梵會庇護著祂的信徒!”大姐頭不著調地唱起了伊梵牧師們互相道別的短調,沒有西索爾琴,也沒有。
就這樣,伊梵的牧師迎著晨曦神明安索達送給人類的第一束光,騎著一匹毛色斑駁的混血劣馬,穿著銀腹蜘蛛的絲織成的伊梵的白袍,上面綴著七色堇的金絲紋路,腳上的是從奧利西區的作坊里買來的適宜長途跋涉的牛皮長靴,腰間除了一個丑陋的行囊外還藏著一個小小的次元袋,里面是必要的藥水、祭祀物品和美酒與財富女神殿發行的金窠維…
大姐頭知道門羅的這次離開會在一個月后到達貝瑪王國的一個邊陲要塞,會在兩個月后穿過最富盛名的死亡沼澤,…也會在下一年的冬天再次從奧利幾百年的東城門那里身無分文地回來,帶著饜足與醉醺醺的身體。
正當大姐頭沉浸在自己思維中時,她身后出現了一道陰影。
“伊梵的牧師們遠遠都靠不住,他們比娼妓還要無恥,那群妓女都知道在沒有拿到客人口袋里的響叮當前乖乖張開裙子!”
陰影氣急敗壞的沖著大姐頭叫囂。
“好了,小灰貓,走吧,我們該回到自己的營地里了,畢竟那里還有一些不聽話的人需要我們處理!”大姐頭扶上男孩因憤怒潮紅的臉,吩咐自己的想法。
小灰貓時男孩的昵稱,盡管這個昵稱只有打擊頭敢喊,他是幾年前被大姐頭從一個村莊里救下的,那個村莊的人全都被小魔鬼們吃干了,當時如果不是因為那隊臭烘烘的地精,大姐頭也不會發現這個藏在牛糞里的男孩。
后來男孩被大姐頭當作弟弟養大,成為了一個堪稱優秀的盜賊,也是大姐頭冒險隊里唯一一個夜鶯。
“對了,小灰貓。”在走到紫羅蘭大道的轉角處大姐頭突然問陰影,“今天凌晨我離開時給你的那小瓶精靈的雪酒你送給那位北區的萊斯特男爵了嗎?”
“當然,誰叫你可是深得他寵愛的情人呢!那份信物可是直接把我帶到了那男爵面前。”男孩充滿稚氣的聲音在大姐頭耳邊回蕩。
這里聚集了冒險者和盜賊,沒有人蠢到會大聲叫嚷出自己的秘密。
“我還按照大姐頭你吩咐的那樣告訴男爵那個伊梵的牧師已經離開了東城門,向貝瑪北部行省出發!”
大男孩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與幸災樂禍,他知道,不久后那位該死的伊梵的牧師就會被男爵雇傭的冒險者們追殺。
“給他一個教訓也好,省得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是一個野牧師了,總是在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里大姐頭對大男孩說的話,至于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也許只有那些精通人心的小魔鬼才會知道。
奧利的北區是城主與貴族的居所,西區則是混雜了平民、冒險者、神官與騎士們的繁華之地。
大姐頭的鷹隼冒險隊就在西區碼頭后一排酒館后面,這是大姐頭用自己數年的積蓄從一個落魄的騎士老爺那里“公正”地交易來的,畢竟在伊梵的蜜酒中沒有人能夠拒絕一位女性的無理要求。
于是這里就成為了大姐頭唯一的財產,也是在擁有移動老房子后,大姐頭才帶著大男孩一起成立了冒險小隊以工會的任務與冒險為生。
從兜袋中掏出一把黃銅鑰匙并且在一秒內插進鎖孔向上彎曲九十度取出后再次插進然后用另外一枚銀針穿過鎖孔上面隱藏的一枚貓眼石對大男孩來說是一件得心應手的事情,畢竟他可是成功拿到盜賊兄弟會的成員許可證的盜賊。
只不過這對隊伍里的其他成員不太友好,事實上,除非他們要外出幾個月不會回來,大姐頭只會在把財物送給財富女神的牧師保管后輕輕上鎖,完全沒有這么麻煩。
點起侏儒們制造的暉石燈,大姐頭等到大男孩確定把門鎖死后才取出客廳掛畫中藏起來的一個小瓶子——里面是灰綠色的藥水,可以幫助那些視死如歸的家伙口吐真言。
這還是大男孩在盜賊兄弟會里面完成一項刺殺一位商人繳獲的戰利品,一直被大姐頭細心地藏匿在畫工粗糙的蘇倫掛畫后,今天終于派上用場了。
大姐頭打算用這點藥水好好招待自家里的叛徒!
大男孩手提鯨魚油脂與瑪瑙織成的燈,白黃的火光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溝壑。
他緊跟著大姐頭,穿過地下的一條狹小通道,在灰塵中走進了他們曾經的雜物間,也是現在的審訊室。
大男孩一邊感慨著外人不可信任,一邊麻利地松開了禁錮在三個小隊成員嘴里的泛著腌魚與體臭的抹布。
大姐頭從大男孩手里接過一個小型的符文,輕輕捏碎,徹底斷絕了那三個可憐人的希望。
那是黑市里法師們制作的隔音小玩意,它甚至用掉了大姐頭五枚王國的雄獅金幣——國王家族的紋章就是一個威風凜凜的雄獅。
“耶萊、韋根和你,我曾經無比信任的副手艾琳達。”大姐頭從左往右看著三個昔日的戰友,臉上充斥著憤怒,眼底盡是冰寒。
“三個低劣的叛徒。”大男孩及時補充自己對三人的看法,還有叫罵:“你們比無恥的伊梵牧師還要令人不齒!”說著他還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