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因為太陽不會憐憫北半球導致的金黃落葉辛苦環衛大爺大媽了。
大學的食堂形如虛設，自營的大鍋飯從來就沒有吸引葉夜的人氣，比起繁瑣的，在非工作日不上班的飯卡充值處充點錢，顯然是學校周邊的小飯館讓葉夜愿意掏錢。
在學校門口解決掉早餐，今天的葉夜唯獨想嘗嘗面食的味道，一來想念著那個以前公寓旁邊的面館，二是發掘新的美食地點。
“這里應該不符合要求···”
熟悉的蒼蠅館子，門牌上雖然不至于腐朽，但比起近幾年的快餐連鎖店美觀度上遜色不少。
面很好吃，三兩十元他愿意稱其為非常良心，在魔都的大學旁邊能吃上一碗這樣的湯面，屬實不易。
但是從這有些破損的桌子和塑料凳子的椅子來看，顯然是不符合要求的。
不符合姜北檸拉贊助的要求。
想來老板也不想要給地鐵好幾個站之外的大學做什么宣傳···
讓葉夜有這個想法的就是自己的外聯部室友在大一的時候，還真給他找到了離學校十萬八千里的一家烤龍骨店。
烤龍骨和冒菜自助，只是有著關于鍋底的隱形收費，三人人硬是每人吃了51，菜品不新鮮也就罷了，老板還是專門開著車接他們的，饒了好久才到。
光是走回大學都要走半個小時。
而這樣的店子也就坑個學生錢，能坑一個是一個，在他們學校搞活動的時候給學校里面拉個橫幅，收個1500塊，他不知道店家能賺多少，反正葉夜是被坑了。
“外聯部啊···還是第一次聽說姜北檸是外聯部的。”葉夜起身準備上課，給姜北檸發了個短信詢問著下午在哪里找她。
被拉成壯丁陪她去拉贊助，去別人學校參加學生會活動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神：我就不應該去參加什么學生會的，好煩qwq。
夜夜夜：那就退了唄？干干脆脆的，要是你想要學分那沒有辦法。
神：我是被騙進去的！當時那個學姐給我說可以打著學生會開會的旗號逃課，我一次沒跳掉誒！
夜夜夜：好笨_！。
神：···
夜夜夜：撈不到好處就逃，明明我都這么說了。
神：可是是我混到小組長了···
混到了小組長可還行？
手下帶幾個大一新忽悠的小弟，姜北檸的學生會正式踏上了旅程，得虧他們開會都是在企業微信上開，不像他們一樣還要到指定教室。
不過···畢竟是拉贊助，比起一般查寢這樣的工作，拉贊助輕松有趣，葉夜看著公款消費的外聯部，圣誕節還互送禮物，其實有點小羨慕。
要是就圣誕節外聯部那天工作可就太好了！葉夜順便想光收禮物，買兩個棒棒糖完事。
中午下課葉夜自己一個人解決掉了午餐，騎著共享自行車慢悠悠的開著地圖來到姜北檸的學校。
小藍車的小籃子沒有任何的摩擦力可讓他吃夠了苦頭，手上還得夾著手機隨時接受姜北檸的信息，一路觀察著學生可能關顧的地方。
“啊這···這酒店也太多了。”葉夜想到最近還有小酒店把二維碼弄墻上，學生在操場上就能掃得到的操作，加快了蹬自行車的腳步。
來到姜北檸學校門口，在奶茶店門口坐了一會兒就和姜北檸碰了面。
“老公！”
姜北檸揮著小手，看了一眼葉夜面前的桌子上沒有奶茶，顯然那杯金桔檸檬是他自己給自己買的。
不滿的拿起他的飲料，顯然是占為己有的樣子。
喝就喝吧···反正里面全是冰塊了。
“都開學一個多月了，現在才來外聯部的工作嗎？”葉夜見姜北檸身后也沒跟著人，“原來小組長是光桿司令啊？”
“不是，本來也沒什么工作的，就是最近大一有風采展示的活動，又要籌集資金了。”
姜北檸本來大二了也覺得沒什么太多活動的，只是她們學院的什么部也不分什么年級，皺著小眉頭輕，有些心累。
“那還不是光桿司令。”
“因為我們部沒什么錢，就分開籌集啊？我還有指標呢···”姜北檸嘬了一口飲料，搖了搖發現沒東西了，失望的放下，“都不給我買一杯。”
“我還指望著小富婆請我呢！”葉夜捏了捏姜北檸的臉蛋，“外聯部有分成的，今天你請個客！”
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后幾句，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讓葉夜前來，就得讓他壓榨著小妮子的血汗錢。
烤龍骨那次被坑，他總要在外聯部上吃回來，雖然他現在吃的是別的外聯部。
“沒有！”姜北檸被戳中痛點，小拳頭捶打在飲料上，“就是我們部門太窮了，都不給我們分成，我超討厭那個主席的，每次都喜歡當眾抽煙。”
可憐的孩子，還沒出社會就被壓榨勞動力。
葉夜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參加什么學生會簡直就是明智之舉，要說有多大提升···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他比較喜歡輕松自在。
“所以幫我看沒有呀？”姜北檸戳了戳他的肩膀，又觀察觀察了這家奶茶店。
連鎖店根本不需要在大學宣傳的···
“只能去五角場碰碰運氣了，不過喜茶這些好像也不需要怎么宣傳，也難怪你們外聯部拉不到錢。”
姜北檸學的專業比他懂多了，但要說社交能力，葉夜自認還是比除了他以外的男性都不是很好的小妮子要強上一點。
而且按照葉夜從室友那里得到的經驗，一般小面館什么的本來就沒什么錢，他們一次也沒有拉倒三位數以上的贊助。
大一點的火鍋店，明星開的店也有點拽，不怎么care他們。
“每次去都說其他部來拉過贊助了，也沒什么效果，當然沒什么效果啊？學生又不傻。”
“是是是。”
“還有就是我們和和氣氣的，有些商家卻態度很惡劣，還有罵人的，我不想干了啦！”
姜北檸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拿著微信上的自主點單系統給自己買了杯奶茶，好像也沒有重新行動起來的跡象。
葉夜嘆了口氣，說著說著就罵起來了，不過確實外聯部累的跟狗一樣。
在店里面坐了一會兒，姜北檸有些不習慣現在的頭發長度，在肩部旁邊用手指繞著圈圈。
看著姜北檸氣呼呼的樣子還挺稀奇的，她也沒在葉夜面前發過什么脾氣，中學的時候一副落寞的表情，反而讓他不知道如何相處。
“退出外聯部，然后正好我們去旁邊的五角場約會，今天我還有點想吃甜食，尤其想吃甜甜圈，
高一的學弟學妹們被騙進來就是個輪回，等到他們大二了又開始坑蒙拐騙萌新，哈哈哈，想起來都覺得有點滑稽。”
“不干，我還等著部長馬上退部，我拿百分之二十的抽成呢！”
姜北檸老資本家了！
夾住葉夜的小腿伸了回去，一想到氣人的學生會主席，感覺手上的奶茶都沒有滋味了，不屑的瞥了瞥嘴，今天還真得給這垃圾體制一點顏色看看！
“我要是商家我都要哭了···”
“本來就是給他們在學校復印店弄個大橫幅，普通學生追星也都可以弄的那種，上次我還看到給動漫人物五條悟老師慶生的，幾百塊錢頂天了。”
“好黑！”
“畢竟學校什么亂起八糟的墻都在吐槽那些店家啦！”姜北檸用貝齒輕輕的咬著塑料吸管，好久沒體驗過把吸管咬爛的感覺了。
學校贊助的悖論就在于此，有人氣的呢不需要，需要的呢又太黑，真是個畸形的市場。
這還是第一次葉夜陪她出來弄學校的事情呢！
姜北檸想起以前動漫社有什么活動，擺個攤什么的葉夜都不搭理，原本她還想坐在他旁邊一起看攤子，用簽名用的色紙畫個小頭像送給他，增進感情什么的。
直到交往了才愿意出來幫她干活，有“億”點懷疑葉夜比她更喜歡摸魚。
“那走吧！我們去薅羊毛了！”姜北檸邁開步伐，像是去打仗一樣嚴肅的望著這條街上的小吃街。
葉夜從未真正的參加過什么外聯部，高中選個班干部都不情愿，他放蕩不羈的靈魂住著和艾倫一樣自由的心，他總覺得自己繼承進擊的巨人沒什么問題。
一路試吃，姜北檸打著外聯部的旗號一家一家的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小妮子竟然敢“我是學校外聯部的，我能試吃一下不？”這樣厚臉皮的旗號去要東西吃，還真給她要到了幾家店。
每次都是“你們那個宣傳要給錢？”
姜北檸點點頭。
然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甚至畢業后不打算從事金融業，那么姜北檸的商業天賦依舊存疑，硬是問了很多家，沒一家愿意的，都快自閉了。
姜北檸甩著手，小手抓著斜挎包的帶子。算了，人嘛！開心最重要，她也不覺得那個腦殘主席愿意給她們部門百分之二十的抽成。
回家睡覺覺了！
走到路邊，姜北檸甚至開始觀察起路邊的出租車：“努力過了！呀？大三學姐的爛攤子確實不好弄，等著騙新人吧！”
街上川流不息的車子，要不是有那種急著跑去約會的學生，說不定還真給她招到了出租車。
“你們大一的好可憐，攤上你這么個部長。”
“你又不幫我？”姜北檸攤攤手，理由倒是很充分，“夫妻之間不就應該相互幫助嗎！？”
葉夜倒是想幫，早上想到現在頭都大了，但是小學的時候參加那個不參加他家課后托管就絕交的“前好友”家里辦的賣報紙活動。
他很無恥的用自己的錢買了幾份，然后給收廢品的老婆婆。
原本以為就是小伙伴出來玩，沒想到還真挺正兒八經的，托管中心還收了他五十塊錢，虧大發不說，還被那個人在某節課上說出來公開處刑。
他好像也不咋有天賦，甚至比起有經驗的姜北檸來說，連學校正經活動都會溜走的他可以說是的毫無經驗。
可以說是商業鬼才葉夜，買基金的第一個周迎來暴跌，高買地賣理財高手說的就是他。
只能拉著她的小手，把自己原本的打算說出來，就是不知道女孩子會不會接受。
“可以去找民宿，本來你們學校參觀的人或者是打算來魔都激勵孩子的家長就比較多，旁邊還是周樹人公園，景點還挺多的，說不定可以。”
民宿，還不是酒店嗎！
“你說的這個民宿正不正經！”
“你要我提出來又說我不正經？”葉夜不滿的雙手交叉，“酒店怎么了···我們還不是在酒店···”
“nonono！打咩打咩打咩！別別別！”
嘴巴里不知道在說哪國語言，姜北檸害羞的將手踹到包里，小眼神朝著葉夜反方向的大馬路上瞟。
“而且我都說了是那些參觀用的，有些民宿還能拍攝呢，裝修挺好的。”葉夜解釋著。
姜北檸還是覺得只是那天忍不住了，然后準備不充分，他們的小家都沒租好呢，收拾起來也容易···
“我們不一樣，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又不是那種隨便耍起的朋友！”姜北檸點點頭，覺得自己很有道理，“soul
mate！靈魂伴侶，天生一對那種。”
“但是我說的真的是那個意思，民宿我朋友也拉到過贊助，確實很好，沒事他們去迪士尼玩回來也確實回不了寢室，不要想歪了。”
葉夜撓了撓姜北檸的手心，他到是覺得沒什么，不過他尊重小妮子對這方面不咋正常想法。
而且，外聯部啥的要是在占用他們兩個時間他可要生氣了，姜北檸最近練了一手亡靈，葉夜還等著回去用白給小子和她一起上分呢。
“那我們去吧···還得找，我查查大眾點評，要是對面很專業要企劃書什么的怎么辦啊？”姜北檸抬起小腦袋參考著他的意見，“你幫我做ppt嗎？”
“當然是你自己的做啊？”
“嘖！”
姜北檸甩小手，指著葉夜的心臟，切換為“rock”的手勢，朝著前方的街道前行。
“沖！海的那面！是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