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書信乃是文氣之郁結,放在古代地球,只不過是陶冶情操,抒發作者情感的載體。
但在這里,文氣似乎真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能量,有神鬼莫測的能力。
有功名者,一言可為天下法,一筆可斷山與河,這都不是什么傳說故事。
當朝宰輔,甚至能口出金章,改換日月。
所以,這個世界是讀書人的天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是真實的描述。
富態中年人在盧新的陪同下進入盧家大小姐的閨房,緊接著,游離在虛空當中的神秘能量往閨房中匯聚。
“何不聞子曰:‘草木皆兵也?’”
院落里的花草瘋長,變成刀槍劍戟,嗖的飛入閨房里,此等兵器雖是草木結成,卻有遠超鋼鐵之威能,可殺傷幽魂邪祟。
“嗷——”
然而,閨房當中立刻傳來一種極為怪異的聲音,像是發情的公貓,又像是聲帶有問題的小兒啼哭,常出沒于各大恐怖電影,直教人汗毛炸起,冷汗直流。
“婉兒,婉兒,你不要這樣…”
又有女子的啼哭聲和無數雜亂的聲響。
大約半炷香之后,所有聲音倏忽消失,像是被按住暫停鍵,前后的對比,說不出的怪異。
吱呀——
閨房的大門洞開,富態中年人披頭散發、跌跌撞撞的逃出來,臉色呆滯,他的后腦位置,毫無疑問也盤踞著一團黑色霧氣,盧新一臉無奈的跟在身后。
“盧族長,恕我無能為力,令小姐的病…哎!”
富態中年人穩定心神,一臉慚愧的離去。
盧新對此早有預料,也不失望,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兩位也是來幫助我那可憐的孫女嗎?”
盧新拱拱手道。
“自然。”
安瀾點點頭。
“若是二位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現在便可進去一試,若能治好孫女的病,定將厚禮雙手奉上。”
盧新說道。
“那就勞煩盧族長前方帶路。”
盧新在前,安瀾緊跟在后,白書生縮了縮身子,毅然跟在安瀾身后,三人進入盧氏大小姐的閨房里。
一進入里面,白書生便覺渾身燥熱。
原是地下有地龍燒的正旺,閨房內又有許多火盆,四面窗戶緊閉,把熱量截留到閨房內。
作為正經大小姐的房間,安瀾等人進的只是外間,還需穿過幾道紗門,才算是大小姐的內室。
盧家大小姐的閨房填充著刺目的紅色,無論是紗罩還是窗貼都是如此,像是鮮血,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白書生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招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連力抗城門的夫子都不語怪力亂神,更何況手無縛雞之力的他!
“人就在里面,煩請兩位進去診治。”
盧新拱手說道。
安瀾嘴角一歪,直接掀開紅色紗門,進入里間。
這里候著幾位侍女,等待使喚,還有一位身披白色輕紗的貴婦人,想來是盧家大小姐的母親。
“夫人,可否讓我看一看大小姐的病情?”
安瀾說道。
貴婦人慌忙起身,淚眼婆娑道:“還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可憐的女兒!”
她讓出身來,使得安瀾與白書生能走到大小姐床前。
這位號稱得了怪病的大小姐倒是安靜的緊,悶頭蓋著一床紅色的被子,不說話。
安瀾上前低聲說道:“得罪了。”
然后便掀起她的被子。
“啊!!”
白書生嚇得一蹦三尺高,壓抑不住自己的驚恐。
也不能怪他,實在是盧家大小姐的模樣太過怪異。
她其實是平躺著癱在床上,穿著一襲紅色宮裝,胸脯發育的不錯,頗有幾分山巒的規模。
讓人驚奇的是她的頭,是倒轉的。
白書生所見乃是一個后腦勺,直直的對著兩人。
盧家大小姐的腦袋竟然發生了360度的旋轉,難怪如此駭人。
安瀾見多識廣,并不覺得害怕,更加詭異的事情他都經歷過。
不就是腦袋倒轉嗎?難道能比得上魔性菩薩?
“小姐,你這樣睡不悶嗎?”
安瀾問道。
白書生的尖叫戛然而止,他瞬間不害怕了。
似乎在為安瀾打破如此好的氛圍而生氣,躺在床上的大小姐一骨碌爬起來,雙腿與雙手關節反向彎曲,像是伏底身體的老虎,沒有血色的臉頰倒轉著看向安瀾,眼睛竟是一片白茫茫,沒有瞳孔。
這哪是什么人類的特征,分明是被妖魔附了身子。
在安瀾的視線當中,一團黑色的郁氣積聚在她的大腦當中,并蔓延出無數細密的絲線,延伸出去。
大小姐發出一聲尖利的咆哮,邁著詭異的步伐猛然沖向安瀾,速度遠遠超越正常人類。
光是她的形體相貌就能嚇哭無數人,又有著超人的行動能力,難怪來了如此多的神醫都沒有用。
安瀾后發先至,一手直接按住大小姐的天靈蓋,后者的手不夠長,哪怕努力探出,也無法觸及安瀾的身體,只能手舞足蹈,像是被人欺負的小屁孩。
只有安瀾自己知道,這一下的沖擊力有多強大,簡直像是一輛小汽車開著八十碼的速度撞上來。
而大小姐的,根本只是普通人,正在作怪的是那團黑氣。
安瀾的法力被壓制在丹田當中,光憑肉身之力,他不確定能不能觸及非實體物質,所以,他只好動用唯一的天賦神通,‘王不可辱’的威光蔓延到右手當中。
然而,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原本壓制著安瀾法力的未知能量,竟然一口氣翻涌起來,凝結在他的右手當中。
這游離于天地間的神秘竟然化作道道紫氣,懾服于“王不可辱”的威光下,宛如拱衛君王的臣子。
位于大小姐腦袋當中的黑氣像是積雪遇上烈日,頃刻間融化成水,連同無數蔓延出去的絲線,全部變成沒有威脅的能量,失去了特殊能力。
大小姐的腦袋頓時翻轉過來,她的眼睛恢復正常,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千年帝都所在。
觀星臺的學士全部臉色慘白,滿臉震驚的盯著突變的天象。
其中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面色凝重:“二星爭輝,紫光凌日,貴不可言!這天下,終究是不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