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大天使面露駭然之色,身體不自覺的后退幾步。
那可是前代教皇!持有一百零八件魔導器之力的強者,竟然被偽勇者輕易壓制,實在難以想象。
煙塵逐漸散去,枯瘦老者體表的金光明滅不定,他的嘴角溢出鮮血,卻是滿臉瘋狂。
“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力量!完全依靠己身的,超越臨界之上的境界。把它給我,把它給我!!”
無數符咒從教皇干枯的身體當中噴涌而出,化為一件鎧甲披在他的身上。
他的氣機猛然暴漲,像是打碎一道枷鎖,抵達更高的地方。
領域臨界!
憑借著魔導器之力,前代教皇立足于這個相當于金丹期的境界。
以他的執念與魔性,將遠遠超越同級高手。
畢竟,前代教皇可是冠絕整個大陸的超級天才,曾叱咤風云,引領一整個時代。
可惜,這種境界并不能長久存在,依靠器物之力,每時每刻都要消耗龐大的能量,他堅持不了太久。
“這算是,第三回合!”
前代教皇歪了歪腦袋,模仿安瀾的語氣說道。
下一個瞬間,他已突破音障,卷起千堆雪,直接制造出一場超級風暴。
天上之云被卷入大地,令得魔獸森林渺渺茫茫,不時有天光落下,照亮恍若滅絕之巢的風暴中心。
那里分為了兩極,兩種龐大的力量在交匯、戰斗。
前代教皇突破領域臨界之后,各項能力提升十倍不止,加上其獨特的術式,勉強能與安瀾斗個來回。
雷鳴與電閃當中,成噸成噸的泥石被拋飛出去,又被研磨成齏粉,像是子彈一樣被彈射出去,它們擊穿無數大樹,給魔獸森林帶來難以恢復的傷痛。
天上地下全部是兩人的身影,對拳的殘影還沒有消除,那一邊又出現雙掌相印,他們速度實在太快,以至于像是突破時空束縛,使得上下四方全部被他們填滿。
攜帶著能毀滅都市的沛然大力,安瀾樸實無華的拳頭也衍化成滅世之擊,與前代教皇之間拉開架勢,交手數千回合。
前代教皇是此方世界武道的集大成者,騎士的搏擊之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方,遠遠超越安瀾。
但獸主戰舞其上的武技精妙,變幻莫測,以至于短時間內拼了個平手。
兩人又重重對拼一擊,直接震動大氣,風暴經過短暫的凝滯后,狂暴的撕扯開來,呼嘯向四面八方。
附近之處有幾座千米矮山,竟被這股帶著能量波動的罡風生生削成平地!
天災人禍,不過如此!
前代教皇的胸膛像是風箱一樣上下起伏,發出嘶啞難聽的喘息,并帶動天上的云氣變化。
他并沒有受到重傷,卻有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精疲力盡,像是殘燭之火。
反觀對方,安瀾面色平靜,甚至沒有過多的氣息波動,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熱身功夫而已。
真正的領域臨界,究竟要比他虛假而來的要更為強大。
前代教皇看著自己的手,盡管極度強大,能生撕巨龍,但畢竟蒼老不堪,走到了生命的末尾。
在擔任教皇之前,他就已經是超越九級的異類,在這片大陸上追尋超越之路。
漫長的時間過去,他早已達到極限。
肉體的衰弱,精神的消減,都可用魔法來克服,但是生命的質量,卻要依靠更為本質的東西,從偶然發現的古籍上得知,那個東西有個奇怪的名字,叫“境界”。
境界不夠,哪怕擁有無窮的生命力和強大至極的精神,也終有寂滅的一天,它是上天施加在生命身上的上限,無論用任何方法都沒辦法突破,除非進化到更高的領域。
這就是修煉的本質,每一條修煉之路都是進化之路,逆天而行,擺脫上天的枷鎖,強大的力量與種種手段,只是為其護道的工具而已。
這個道理現在很多年輕人并不知道,只以為把肉體能量化就可高枕無憂,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否則還要修什么魔法。
“我已經老了,真正的老邁不堪。”
前代教皇說道。
“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把進化的方法交給我,我只要這個,其余一切都可舍棄,都可以給你,我積攢了無數年的財寶,連神明都要動心。”
安瀾說道:“你既然能為突破不折手段,日后被境界卡住時同樣會這么干,讓你變得更為強大,是天大的罪惡,我要在此將你誅殺。”
前代教皇聽出安瀾話中的堅定,不由閉上雙眼。
他并沒有后悔,弱小的生命理應為強大的存在獻上所有,這是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他奉之為真理。
他只是在回憶,回憶自己的一生。
若以修煉而論,他是天生的求道者,愿意為了變得更為強大,拋棄所有。
親情、愛情、欲望、尊嚴…
直到現在,他愿意付出生命。
他再次睜開眼睛,往日的雄獅又回來了,他不再是個老人,而是成為一個斗士,永不屈撓。
干枯的身體當中,傳來似玻璃破裂的聲音,咣當咣當,伴隨著雷鳴之哀切。
安瀾還不覺得,大天使與炎魔戰士嚇得臉色慘白(通紅),尖聲叫道:“這個瘋子!”
說完,便不顧一切轉身就逃。
前代教皇在崩潰身體內部的所有魔導器,借助它們毀滅時的沖擊爆發出最強最大的一擊。
這一擊將超越他的所有,甚至超越伊塔之界誕生以來的最強攻擊。
生命的火光在燃起,甚至把前代教皇點燃成火炬。
“戰斗力………”
劍勇的聲音在顫抖。
“兩,兩萬,快跑。”
他的嘴里發出近乎呻吟的哀嚎。
戰斗力兩萬,換句話說,爆星之擊!
可以把類似地球這樣的行星摧毀的攻擊,是能完全毀滅一個文明圈的大災厄!
別說正面接下,甚至連擦到一點都要化為飛灰。
安瀾面色凝重,但他沒有逃跑,精氣神達到巔峰,所有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前代教皇的面色反而安詳起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面露溫柔之色:“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領域臨界,到最后,我終于抵達了。”
他的臉上沒有了戾氣,沒有了裝作的慈悲,也沒有任何遺憾。
面對安瀾,用一句最為平常的話說道:“就讓我用這一擊,來為你的旅途畫上終點。”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