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森林外圍區域,一架豪華的馬車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黃金的骨架,鑲嵌上無數寶石,用魔法祝福過的底盤,甚至能防御七級的術式,兩只粗壯的地龍套上韁繩,嘴里吐出泛白的粗氣。
這是鮮血伯爵的座駕,她與盾勇一起,前來討伐偽槍勇。
話雖如此,盾勇其實并不想來,他對安瀾沒有惡感,只是無法拒絕姐姐的邀請。
香車寶馬當中,一面園鏡懸浮在兩人面前,里面正顯露出山谷的景象。
看著大地化為塵土,山峰移成平地,盾勇精神恍惚。
如此偉力,在他的世界當中,只存在于神話里,那些魔法師們,簡直就是古代神明。
差距好大啊。
鮮血伯爵看出盾勇的失落,便安慰道:“你若成長起來,將比他們更為強大。況且,那個偽槍勇得意不了多久,他的生命早已如風中殘燭!“
“但我看他依舊占據絕對的上風啊。”
“你等著看就是了。”
寶具與魔導器的對轟產生浩大的沖擊,激起的罡風波及四面八方,有一道沖向某座山峰的峰頂。
那里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可生撕鋼鐵的恐怖風暴竟在他面前突兀的溢散,只剩下一縷微不足道的清風,掀起他狹長的留海,在他右眼處,卻是有一枚淡藍色的單鏡片。
“瞬間戰斗力竟能達到3000!有趣,這里也不都是廢物。”
在他身后,跟著一個面色冷峻的男子,渾身的氣質像是圣劍一樣凌冽。
“只可惜…”
古老的核心地帶,有魔獸化形為人,仰天嘶吼。
黑暗的叢林深處,混沌的信徒正在逼近。
沐浴太陽光輝的枯瘦老人,正一步一個腳印走入魔獸森林,他來之前,萬物生發,他走之后,萬獸喑啞。
很多,很多。
這個世界的生命正在蘇醒,為了同一個目的齊聚。
安瀾知道這些人,他的神念覆蓋出去,洞悉一切。
正值他念頭通達之際,屬于年輕人的豪情涌上心頭。
哪怕與全世界為敵,我又有何懼?
就讓那些自以為是黃雀的家伙們瞧一瞧,他全力全開之后的模樣!
法力在沸騰,在低鳴,陰陽輪轉之間,恍若天鑼在天空暴起。
春來一聲雷!
安瀾裹挾著陰陽二氣,渾身肌肉變作青黑之色,身形猛然暴漲至兩米,他重重的踏在虛空當中,像是踩在實處,直把空氣踩爆,乃至于整個大地都似乎在劇烈晃動。
追風之舞!
他像是一顆人形導彈,帶著十二馬赫的速度從天空砸下,瞬息間來到半龍人身側。
狂風都跟不上他的腳步,以至于離去之后才后知后覺的發作,顯露出風的軌跡。
“喝!”
安瀾心中充滿狂怒,右手成印,猛然砸下。
一條明滅不定的五色之光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似乎藏了一座巨峰。
五指山印!
半龍人戰士臉色大變,他沒有料到安瀾的速度還能更快,只能勉強抬起龍盾,企圖架住安瀾的大印。
可兩者間的差距豈是憑一面盾牌可抵!
五指山印轟碎神圣龍鱗盾,并一印砸在半龍人的腦袋之上。
時間在剎那間仿佛凝固,緊接著又恢復流動。
半龍人強大的肉體像是氣球一樣轟然爆碎,渾身血肉被龐大的力量轟散,血與骨揮灑出去,染紅半個圣崖!
“康托爾!”
融合樹精靈嚇得亡魂大駭,他可比半龍人還要弱小。
“下一個就是你!”
安瀾緩緩伸出右手,指向融合樹精靈。
旋即聲隨話動,大地上蔓延出以安瀾為橫截面的直線。
融合樹精靈臉色慘白,瘋狂的召喚出藤蔓,像是古蛇騰空,萬條交織在一起。
但這又有什么用呢?
大印之下,毫無慈悲之心。
不完整的理根本無法抵御五指山印,繼半龍人之后,融合樹精靈同樣被打爆,綠色的鮮血爆射出去,如雨滴落下。
大地吸收了他的血液,竟長出無數白色小花,嬌艷的開放。
此番種種,皆在瞬息之間。
兩名超九級職業者竟就此殞命,死的像是街邊無人問津的老鼠。
大天使和炎魔戰士嚇得連連后退,產生劫后余生的想法,若非他們的性命都不在身上,恐怕兩人也要布他們的后塵,數百年苦行付之一炬!
偽槍勇之實力,竟能把他們如土雞瓦狗般殺害。
沐浴在綠色的鮮血里,安瀾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心神為之一空,長久以來因幕后黑手的壓力而積聚的郁氣全部消散。
赤峰矛傳出陣陣歡呼,連被不滅之刃擊裂的傷口都慢慢復原,這件頂級的器靈根需要戰斗,需要一個勇往直前的主人。
總是在計算得失的人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哪怕幕后黑手強的離譜又如何?
且憑我這一桿槍,去捅出一片新的天地——附錄:此言沒有任何猥瑣的歧義。
“真正的強者,令人敬畏。”
圣崖之外,已經被移為平地的沙丘與森林的交界處,慢慢的走出一個枯瘦的老者。
他赤裸著上半身,只穿一件破舊的褲子,滿臉滄桑。
老者仿佛一個普通人,又有著普通人不具備的奇異之感,觀其面容,能感受到一陣濃烈的喜意,哪怕他面色愁苦。
“前代教皇!你沒死?”
大天使吃驚的說道。
面前的枯瘦老者,竟是四圣者教會上代教皇,早已失蹤數十年。
在他消失之前,已經抵達九級極限,顯然,現在的他極度強大。
“閣下就是偽槍之勇者吧。”
前代教皇對安瀾說道。
“你究竟是如何突破領域臨界呢?能不能告訴我。”
他天真的像個稚兒。
“六十年來,我用盡一切辦法折磨自己的身體,壓榨潛藏的能量,血祭數十萬人的生命,吸收他們的時間,用各種儀式之法召喚出邪神并吞噬之…所有辦法都用過了,但是只能無限的逼近領域臨界,無法突破它。你,能不能把真正的辦法教給我?”
平靜的語氣之下潛藏著大恐怖,眼前的老者是一個魔頭。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精神連一絲變化都沒有。
安瀾冷笑一聲,心中殺機沸騰。
“苦惱,你不肯把方法告訴我,那我只好自己來拿了。”
前代教皇的面色越發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