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里是您以前住的地方,我讓人提前收拾好了。”
秋紋帶著安瀾來到一處偏院當中。
此院占地面積不小,里面有山有水,倒是頗為氣派。
再怎么說,正主以前都是被記在族譜上的正經主子,和一般人的用度自不可能一樣,如果不是老爹過于殘暴,生活那是相當不錯。
“等會我會打發丫鬟婆子過來,您隨意使喚便可。”
秋紋說道。
安瀾點點頭,問道:“吳…三叔在家嗎?”
秋紋奇道:“三老爺一向不在家,常年住在外面,連大老爺和二老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不過,一個月后,他一定會回來的,少爺找他有事嗎?”
“有些事情。”
這代國公府的三老爺吳中迪,就是那個隱居的風箏大師,更是強大的修行者,與衛宮侍郎是忘年之交。
安瀾則被認為是二老爺吳中訓的小兒子吳來。
一個月后,是吳家老祖宗九十大壽,她要風光大辦,才把吳來這個透明人給請回來。
吳來透明到回來之期,只有他曾經的貼身大丫鬟知道,實在不像是正經少爺才有的待遇。
秋紋走后不久,安瀾的院子里,就有幾個大丫鬟并婆子簇擁著一個盛裝打扮的明艷婦人進來。
這婦人看不清具體的年紀,歲數應該不小,但是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仍和二八年華的女子一樣。
安瀾不知道此人是誰,就閉口不言。
女子的情商頗高,嫣然一笑道:“九年不見,來哥倒是生的愈發俊俏。”
她見到安瀾,眼里閃過一絲驚色,沒想到,當初那個瘦弱卑微的少年竟生的如此威武雄壯,眉宇間自帶一種霸氣,讓人不敢小瞧。
安瀾用套話和她交談片刻,得知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名義上說,她是吳來的母親,代國府里的二夫人,由于姓鄭,一般叫她鄭夫人。
除去高高在上的老祖宗和掌管內府的大夫人,她可以算是其中的三號人物,且頗有手段,在府內的威嚴要在大夫人之上。
自家的小少爺回來了,身為母親,當然要過來表示一下關心。
鄭夫人帶來了不少生活必需品,包括床單、被褥、枕頭等,還有散用的銀兩和銅錢,非常大方。
對于沒有威脅的庶子,她不介意給予足夠的關愛,反而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鄭夫人打擾片刻,起身離開了。
她走后,代國公府正牌的大夫人才派人過來,也送了不少東西。
至于吳來的那些兄弟姐妹,一個都沒有出現。
一來吳來在代國公府沒有任何根基,不值得巴結,二來他在外九年,與這些兄弟姐妹沒有什么感情。
安瀾樂得清閑,等待吳中訓回來。
晚上,秋紋打發婆子和丫鬟過來,這些人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皆是手腳麻利、心思單純之人,只曉得做事,不會有什么彎彎繞繞的勾當。
一番安置過后,安瀾在代國公府住下來。
第二天,安瀾慣例起了大早,開始一天的功課。
打坐練氣,習練“魂解”之術,修習獸主戰舞。
強橫的修為不僅依靠丹藥機緣,還來自于平日一點一滴的積累。
待到所有功課做完,已是一個時辰之后,天色大亮,丫鬟和仆婦開始灑掃整理,并有婆子端來早上飲食。
像這種高門大閥,少爺小姐的飲食有兩處來路,要么吃大家族的公共食堂飯菜,要么有自己獨立的小灶。
安瀾初來乍到,沒有供養廚師,只能吃大鍋飯,不過卻是相當精致。
早上的飲食是桂花糯米糕,搭配桂圓蓮子湯,還有撒上嫩綠蔥花的豆漿,與晶瑩剔透的水晶小籠包。
味道相當不錯,符合安瀾的口味。
他還沒有吃完飯,就有兩個健壯的家丁沿著院子的小徑過來,竟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小少爺,老爺讓你過去請安。”
其中一個家丁說道。
言語間雖無任何不敬之處,但是態度相當隨意,顯然沒把安瀾當主子看待。
“出去等十分鐘,讓我吃完。”
安瀾淡淡的說道。
“可老爺…”
家丁還想說些什么,被安瀾瞥了一眼,心底頓時涌起一陣寒意,不敢說話,乖乖的走到院子外面。
末了才發現自己的背部已經濕透,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九年不見,當初瘦弱膽小的小少爺發生了驚人的蛻變,剛才竟讓他產生一種直面老爺的錯覺!
不!老爺算什么,在那種恐怖與威壓面前,與小綿羊無異。
想起流傳在府里的一些傳言,他不禁有些幸災樂禍,有些人要倒霉了!
十分鐘后,安瀾從自己的小院子里出來,囑咐道:“前面帶路。”
兩個家丁不敢放肆,乖乖走在前面,經過七拐八彎數十個彎彎道道,進入一個極大的院落。
院子里應季的鮮花正在盛開,散發出淡淡清香,有一條別出心裁的木質走廊,上面爬滿了紫藤,垂下嫩綠的枝條,看上去非常的夢幻美好。
這里是代國公府的“致遠園”,景色最漂亮的地方,取“寧靜致遠”之意,希望住在這個園子里的人能修身養性,戒驕戒躁,可惜沒什么卵用。
“老爺在里面等你。”
一位家丁恭敬的說道。
安瀾點點頭,走過遍布美景的院落,來到正房前廳,這是一個前后通透的大房子,里面十分空曠,是給男主人接待外人或商討事情的地方,后面就是男主人的內宅。
此刻大廳的主座之上,坐著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中年男人。
他面容英俊,長的很是陽剛,即便人到中年,也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能夠吸引許多小女生。
不熟悉的人誰也看不出來,這家伙是個鐵渣男,十足十的紈绔子弟。
在他左手位置,坐著兩個青年,是小少爺的大哥和二哥,右手位置,則是一個溫婉靜謐、明眸善睞的女子,與鄭夫人有些掛相。
除卻四人之外,大廳里再無其余人。
中年男人一見到安瀾,氣不打一處來,猛的一拍凳子扶手,怒罵道:“逆子!昨天就回來了,為什么沒有向我請安?”
安瀾暗地里搖搖頭,真是個爛人,連自己親生兒子的相貌都記不得。
左手邊的青年眉宇間露出一絲欣喜,大概的意思是又有好戲看了。
右手邊的少女卻是眉頭一皺,顯然對接下去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喜。
若安瀾受人所托,還會收斂些,既然是冒認的,他也就不會客氣。
“請個屁!自己沒腳?不會走過來看?”
啪嗒。
大公子驚呆了,不小心打翻茶杯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