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山的那個?”
“沒錯。”
塞西莉亞走過來,繞著安瀾轉了幾圈,上上下下的打量,好像在看某種珍稀動物。
“沒看出來,傳說中的那個人居然長你這樣。”
“什么意思。”
安瀾渾身一哆嗦,隱隱有不妙的預感。
“我離開教團的時候,大祭司拉住我說:塞西莉亞,外面的強者數不勝數,千萬不要招惹是非。如果真的和別人起沖突,記得要告訴他你是圓桌山的安瀾。他命大,扛得住!”
安瀾聽罷,一口老血吐出來。
合著吃肉的事情你們干,背鍋我來背?
“你們到底打著我的名號在外面干了多少件缺德事!”
他怒聲道。
“也就六件吧。”
“也就?”
“放心,都不是什么大事。”
“那還好。”
“也就把人天凰族未出生的少主烤了,不小心燒掉一只老僵尸的聚魂符,毆打小朋友的時候發現小朋友他爹是掌教至尊之類的小事,哎呀,對你來說,灑灑水啦!”
“你說啥玩意?”
安瀾的聲音微微顫抖。
“放心,我干的還算少了,有人冒充你的名字闖下滔天大禍。說實話,安瀾這個名字在南方修仙界非常有名,你出去買瓶醬油,都有可能遇到十數個被你傷害過的人。”
塞西莉亞拍了拍安瀾的肩膀,說道:“年輕人,要堅強。須知古代的至尊強者哪個不是天下無敵?只有戰遍天下,你才能孕育出不滅的戰體,真正的獨立絕巔!”
安瀾并不知道,他的奇遇之多,修行之順實在過于詭異,短短幾年就超過旁人數十年的積累。
修行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必須一步一個腳印,古之天才的修行之路并沒有比旁人快多少,他們只是同階戰斗力格外的強大而已。
因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在他的背后,有一種神秘的運勢。
這種不正常的運勢或來自上天,或有人暗中推動,但不管怎么樣,他必是具有大因果之人,也能承受的住種種因果加身。
阿庫西斯教團第一個開始,把天大因果轉嫁到安瀾身上后,南方的修仙界有樣學樣,瘋狂薅安瀾的羊毛。
如今,他的惡名,從惡魔領主傳揚到深淵魔神處,無魔不知。
散修們的爭斗有了結果,武論尊看到邪神降臨后的炎獄也被塞西莉亞秒殺,便知道金丹和金丹不能一概而論,他們充其量算金豆,人家的才是金丹,就熄了去爭奪古神遺寶的想法,轉而去爭奪古神雕像下的寶貝,占據了一些強大的法器和靈丹,不虛此行。
強大的散修們也都有了不俗的收獲,弱小者付出血的代價后,不甘的退去,準備去外圍迷宮當中碰碰運氣。
塞西莉亞飛到阿庫婭雕像的頂部,在那里,有一團閃爍著瑩瑩藍光的氤氳之息,一下子散開,一下子聚攏,渺渺茫茫。
唰唰。
安瀾目光流轉,看向炎獄的尸體。
“錯覺嗎?…不對——”
炎獄的眼睛猛然睜開,從嘴巴中吐出一張白骨片。
“小心!”
安瀾大聲叫道,可是已經晚了一步。
“移形換影!”
白骨片扭曲空間的法則,讓炎獄與塞西莉亞交換位置。
“哈哈哈,神之力,是屬于我的!”
炎獄猖狂的大笑,在塞西莉亞目眥盡裂的目光下,一口將神之力吞下。
轟隆!
霎時。
頭頂破開一個大洞,蒼茫的神之氣息落下,浩浩蕩蕩,充斥著如獄的威嚴。
常人所說,神威如獄。
此話著實不假,哪怕是神之力附帶的氣息,都能讓人生不出一絲反抗的情緒。
神像腳下的散修們,在那瞬間便被壓倒在地,全部俯首,唯有林克等少數幾人挺直脊骨,沒有屈服。
神之力帶來的變化尚未結束,浩大的雷海擊破天穹,撕裂濤濤江水,進入此地,恍若滅世。
無數青色、金色和赤色的雷電劈落,直打的此處時空不存,靈氣紊亂,激起滔天的風浪。
而在雷海當中,有一道身影昂首挺立,萬千雷罰像是迷失了方向,不能擊中他的身體。
神之力改造著炎獄的身體,破裂的身軀頃刻間恢復原狀,因召喚邪神而付出的代價復原,一頭赤色如血的披肩長發變成藍色,眉心當中出現一枚神紋。
他大喝一聲,仰天打出一拳。
此拳浩浩蕩蕩,如蒼茫的海嘯,一浪疊著一浪,直接擊破天上雷光,讓滄瀾江的怒濤驟停,出現一個足球場大的空洞。
而后江水倒灌,聲勢駭人。
良久,天罰并空洞消失不見,一切的異象隱匿無蹤。
炎獄站在女神雕像頂端,偉岸的身影仿佛能撐開天地。
藍發飄揚,他緩緩睜開眼睛,純白的世界驟然一亮,被他的瞳光所懾。
“可惡!”
塞西莉亞面色凝重,從超短裙的下擺當中,摸出一張神秘的卷軸。
持有神之力的人有多可怕,歷史早已告訴世人。
莎夏·克洛伊潔芙,本是一個普通的修女,溝通神之力,被大天使加百列附身之后,竟擁有瞬間覆滅世界的力量,連真仙都發憷!
哪怕炎獄持有的神之力數量遠不如莎夏,但可以肯定,其持有之力,遠遠超越金丹的極限。
“賤人!還有你們這群螻蟻,我要將你們的靈魂投入到永凍的冰湖當中。”
炎獄的周身升騰起恐怖的冰藍氣息,他伸出右手,猖狂的大笑道。
咕咕。咚,咚。
遠處,不知何時跳來一只游蕩在迷宮中的巨蛙,這種妖獸孱弱無比,哪怕是修煉有成的凡人武士都可輕易滅殺之。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炎獄的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的厭惡之情,甚至超越對塞西莉亞的仇恨,到了必滅之的地步。
他兩三步跳到巨蛙面前,悍然出手。
“蘊藏著吾之悲傷與憤怒的鐵拳,覺醒吧!呼嘯吧!神風(GodBlow)!”
浩大的神力波動爆發,攪動天地風云,映照著他的右手,化為純粹的黃金之色。
被這招打中的人,恐怕連原子都不會剩下。
“去死!”
卟溜卟溜。
炎獄滿臉茫然,抬頭與巨蛙的雙目對視。
他的拳頭陷入肉里面,連絲皮都沒有打破。
“呱呱。”
巨蛙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把炎獄吞進去,只剩下兩只腳在外面亂蹬。
他那可以撕裂鋼鐵的金丹期的肉體,此刻竟是如此的孱弱,被吞入巨蛙腹中。
塞西莉亞驚呼道:“靠,神之力還在他體內。蛙兄,嘴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