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界從何而生,早已不可考。
它恍若南柯一夢,又似夢幻泡影,倏忽爆發,遍及寰宇。
這諸天的范圍極大,大到無垠之境。凡腦海所想,目光所及,身之所在都為其一部分。宇宙,無限宇宙之總集,乃至于無限多元宇宙的總集,都是其微不足道的一隅。
無限的世界帶來無限的可能性,哪怕億萬分之一的概率,都將成為必然。
前世所見的各類幻想作品,都有與其對應的世界,并非什么電波傳送,純粹是這片天地蘊含了太多的可能性。
諸天萬界之外,是“空之境界”。
既非混沌,亦不是洪荒,而是連時空都不被允許存在的真正之“無”。
安瀾的意念飄到這里,徜徉在似夢非夢的幻境當中。
他仿佛看到自己高坐在王座上,一切神圣并權與力的支配者匍匐身子,謳歌至上的帝君。
又看到有天淵洞開,飄來七色團塊,肆意的污染著世界,王者釋放神威的雷電,卻只能把團塊打散,就像在一杯純水中倒入顏料,無論再怎樣稀釋,都否定了它的純粹性。
他又看到王者的眼中露出哀愁,喜樂的樂章從此不復存在。
直到有一天,王者消失在王座之上,留下一枚似銅似鐵的銀色戒指,諸天萬界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獨留一聲恍若嘆息的呢喃:“等待,并心懷希望吧!”
安瀾感覺自己被托舉在高處,而后重重下墜。
“哎呦,我去!”
事實證明,他的感覺沒有出錯,強大的沖擊力從背部襲來,讓他的身體劇烈震動,幾欲吐血。
“這里是?”
他起身茫然的打量著四周,卻發現自己身處于一片廢墟當中,從殘檐斷壁中依稀能判斷這本該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因為戰爭或別的原因變成這副模樣。
遠處,有幾塊巨大的黑色石碑,遮天蔽日,十分壯觀。
只是石碑與石碑之間留有巨大的空隙,好像并不是拿來御敵的。
正在此時,附近叢生的藤蔓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后從中鉆出一頭異獸。
雜糅了野狗與飛鳥的特點,顯得既怪異又兇暴。
來到陌生地方遭遇雜魚土著,從而了解當地風俗習慣是勇者旅行時的特色,不得不品嘗。
安瀾召喚出赤峰矛,準備戰斗。
狗雜種(非罵人)速度很快,以正常人類難以反應過來的速度突擊到安瀾近前,一個惡犬撲食。
可惜,安瀾不是一般人,他勉強能算身經百戰的戰士。
一個小后跳避開攻擊,轉身回手掏,赤峰矛從它的下顎穿過,直達腦門。
雖說輕易的解決了怪物,但安瀾卻是微微皺眉,剛才捅入赤峰矛的時候,有些滯澀感,像是刺入橡膠一樣。
若是怪物都有這般強度,此方天地的一般人絕對不會好過。
嗷嗚汪!
在安瀾愣神的功夫,怪物并沒有死,反而激起兇性,無視貫穿腦袋的傷勢,一張狗臉往安瀾眼前突進。
“好強的生命力。”
安瀾低聲自語道。
通過赤峰矛,往怪物體內灌入法力,將之轉化為火之元氣。
轟隆!
由內而外的火焰在怪物身上炸開,在極短的時間內燃燒成灰燼,這下子總算是無法復活了。
啪嗒。
草叢里又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人在移動時不下心踢到石頭,還能聽到一聲壓低嗓子的慘叫。
“笨蛋,還叫,要被人家聽見啦!”
“可是,可是,我不小心撞到小拇指了。好痛,嗚嗚嗚。”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怎么會跟你這笨蛋成為搭檔!”
喂,后面的,你講話聲音比慘叫還響亮,以為我聽不到啊!
安瀾腦門上落下三根黑線,重重的咳嗽一聲:“兩位,我聽到你們的聲音了。”
草叢里頓時沒有聲響,過了一會兒,才有兩個小女孩走出來。
她們的年紀大約十歲上下,穿著寒酸破舊的衣服,在凌冽的寒風中,兩雙赤紅的瞳孔分外引人注目。
其中一個胸部極為貧瘠的女孩站在前面,長著一頭酒紅色頭發,雙手叉著腰,瞳孔里滿是倔強,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恨意。
另一人乃是標準黑長直,胸部顫顫巍巍,真懷疑里面是不是墊了些東西,讓許多成年人都能為之汗顏。
而她的勇氣似乎全部轉移到胸前沒用的肉塊上,躲在酒紅頭發少女的背后,戰戰兢兢的看著安瀾,讓人瞬間聯想到一種動物——倉鼠!
“喂!你這家伙居然敢到外面來。是民警吧。你的起始者在哪里?”
酒紅頭發的少——幼女氣勢洶洶的問道,完全無視身后黑長直的小動作,天哪,倉鼠都快哭了。
安瀾卻是抓住了她們話中的關鍵詞。
民警!起始者!紅眼幼女!
所有元素組合起來就沒有錯了,這里是漆黑子彈的世界,由炒股高手神原紫電創造的充滿“愛與和平”的世界。
雖然是末世的背景,但里面的大多數根本就喜歡不起來,不像其余末日世界一樣,人均蘭博,武德充沛。
受人庇護的蛀蟲居然反過來迫害保護他們的戰士,就很離譜。
安瀾的腦海里閃過種種念頭,在極短的時間內拿定主意。
他笑著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民警。”
“你騙誰呢?不是民警你敢獨自外出?還能夠殺死一只二型的原腸動物?”
酒紅頭發少女滿臉氣憤,不知道她的這股怒氣從何而來。
安瀾說道:“你們真的誤會了,我能做到這一切,其實是因為——對,我是‘被詛咒的大人’。”
“哈?”
“啥(⊙_⊙)”
由于這番言論太過離譜,乃至于一直害怕的倉鼠少女都瞪大眼睛,一副你騙小孩的表情。
能夠遺傳原腸病毒的只有女性,這是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一個二十多歲的老男人這是在拿她們尋開心。
酒紅少女冷笑道:“被咒之子的眼睛可不是你那樣的。”
“哦,我戴了美瞳,所以你們看不出來。”
安瀾用手在眼前虛晃一招,等移開的時候,他的雙眼已是赤紅一片。
不就是眼睛變個顏色嗎?小意思,就是變成超螺旋寫輪回眼都可以,貼個圖的事兒!
“還真是啊。”
倉鼠少女呆呆的說道。
酒紅女仍有些不敢置信:“被咒之子擁有動物…”
她很快閉上嘴巴,因為顯然,一個正常的人類不可能邊空中劈叉,邊清理原腸生物的尸體,此人或許真是被詛咒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