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煞筆是來搞笑的嗎?”
安瀾想不通,區區一個筑基還不是巔峰期的修士,居然敢對他說:“跪下,奉我為主,饒你不死。”這樣的啤話來,大概是出生的時候腦袋被門給擠了。
林葉敲響振東道場大門,里面悄無聲息。
直到他大喊:“有人嗎?”
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吱呀——
大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個樣貌樸實憨厚的青年伸出頭來:“你們找誰?”
“楊東道主在嗎?”
林葉問道。
“師傅不在,他出去遠游了,你們過段時間再來。”
說著,憨厚青年打算關上大門。
安瀾說道:“等等,我們和雷家不是一伙的,你看后面。”
他讓出身子,讓青年見到身后昏倒的雷家家奴,打消他的顧慮。
憨厚青年猶豫一陣,說道:“你們先等等,我去問一下師姐。”
說完,關上大門,與師姐商量去了。
過了一會兒,大門重新開啟,憨厚青年跟在一四肢粗壯的女性身后,把安瀾兩人迎接進去。
這女人的身高與安瀾相比也不遑多讓,虎背熊腰,肌肉發達,但是容貌卻是頗為秀麗,說話聲輕柔若似細雨,頗為怪異。
從交談當中,安瀾得知這女人是道主楊東的女兒“楊飛燕”,飛燕一號的那種飛燕。
憨厚青年則是楊東收的弟子“陳大山”,本是個鄉野村夫,但修仙天賦相當不錯,被楊東收入門墻。
整個道場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弟子,其余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了。
“你們找我父親有什么事嗎?”
楊飛燕問道。
安瀾開門見山:“聽說令尊掌握著占卜者的情報,我想得到它。”
“果然如此。”
楊飛燕說道:“但是很遺憾,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
“怎么?消息有誤?”
安瀾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失望。
“那倒沒有,我父親確實知道些消息,但他無法告訴你。因為,我父親被奸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
說到奸人,楊飛燕牙齒緊咬,眼里流露出憤怒的情緒。
安瀾眉頭舒緩:“若是這般,可否讓我見你父親一面,我擁有治療的手段,說不定有效。”
楊飛燕自然無不可,在楊東昏迷期間,她找過許多擅長煉藥之術的修士前來相助,沒有一個能醫好,如今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陳大山帶著安瀾走入楊東的臥室,里面陳列著一具巨大的青銅棺槨,表面刻畫著無數如花鳥蟲魚般的圖案。
“這是三天銅棺,一種治療用的法器,至少能保證病情、傷勢或詛咒不再惡化。”
楊飛燕說著,往三天銅棺上滴血。
銅棺表面的花紋吸收這些血液,漸漸的打開來。
這是最外面一層,里面是黃銅之棺,再里面是黑銅之棺,如此三棺俱開,才是楊東所在。
只見血氣彌漫間,一赤紅如血的“毛人”躺在棺材內部。
道主楊東的所有汗毛根根立起,堅硬如鐵,看上去密密麻麻,甚是恐怖。
“這是…晚年不詳?”
安瀾后退一步,只覺得有一股滔天的惡意沖破虛實界限,直撲他的周身。
“什么晚年不詳?”
楊飛燕不解道。
“不,沒什么。你就當我胡言亂語。”
這可不能追究下去,有真正的大恐怖蘊含其間。
楊飛燕失望道:“我還以為你知道這種詛咒是什么。”
安瀾說道:“不知道也沒關系,且看我手段。”
他念動咒語,請圣主能量上身,然后利用馬符咒祛除楊東身上的“紅毛詛咒”。
在符咒的力量之下,紅毛層層褪去,露出一張略顯儒雅的消瘦臉頰,楊東道主似在做噩夢,眉頭間的郁結一直沒有散去。
“爸爸!”
楊飛燕臉色一喜,輕輕呼喚道。
只要楊東醒來,一切麻煩都將不是麻煩,雷家再霸道不講理,身為金丹期的楊東也不會懼怕他們。
可是,無論楊飛燕如何呼喚,楊東就是沒有醒來。
他依舊昏迷著,且體表泛起絲絲紅光,唰的一下,成千上萬根紅毛重新長出。
“爸爸!…這是怎么回事?”
楊飛燕焦急的問道。
安瀾眉頭一皺:“剛才的詛咒已被我清除,現在的詛咒是剛爆發的。也就是說詛咒有一個源頭,只要不消滅源頭,他將長睡不醒!”
楊飛燕咬牙道:“一定是他!除了他,沒人會這么惡毒!”
陳大山悶悶的說道:“師姐,別怪大師兄,人各有志。”
“大山閉嘴。如果他去別的勢力,我也不說什么,但他偏生去雷家,分明就是他們家族培養出來的內鬼!”
楊飛燕說道。
無論是陳大山,還是楊飛燕,原本都不是振東道場的接班人,他們還有個大師兄名“林千幻”,從小被楊東收養,被他寄予厚望。
這林千幻來自大荒城外的一處山野之家,祖宗往上追溯十幾代都未出過修仙者,但到這一代,卻生出林千幻這個異類,先天具備上等靈根“千幻之眼”。
楊東偶然之下發現這塊璞玉,驚為天人,感嘆這是上天賜予他的寶物。
振東道場流傳的靈根是“死亡凝視”,修煉功法亦為《照見千古》,其中有大量涉及雙目神通的秘術。
如果未來有幸得遇“靈根鑄造者”,便可把死亡凝視和千幻之眼融合,得到最頂尖的本體類靈根,這樣的人如果不隕落,幾乎能突破至金丹之上,振東道場有望發揚光大,成為振東派!
所以,哪怕當時的楊飛燕非常優秀,足以成為接班人,他也沒把資源留給女兒,反而都給了大師兄,讓林千幻比楊飛燕還像是楊東的孩子。
有能者居之,從古至今莫外如是。
楊飛燕雖然心里很不爽,也沒有多說什么。
但,月余之前,楊東突然身中神秘詛咒,又遭受雷家迫害,門人弟子走了無數,林千幻這個大弟子不僅沒有扛起道場大旗,反而第一個乳n,甚至還是加入雷家的勢力當中,這讓楊飛燕簡直氣炸了,恨不得立馬找他單挑!
甚至,她都懷疑,父親的詛咒會不會和這個狗雜種有關。
安瀾又問:“這雷家為何和你們道場過不去?雷家有人和你父親有仇?”
“沒有。起碼在我的印象中,我們道場和雷家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任何交集。”
“那就是他們家覬覦你們的東西了,振東道場或者你父親有沒有特別的寶物或傳說?”
楊飛燕想了想,又搖搖頭。
“就算有,父親也不會跟我說。倒是外界有一個傳言,說我父親曾從不朽古地中取出過一樣東西,我想可能和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