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原紅葉大劇場,彩旗飄揚。
劇場門前的四方形廣場,在還不到10點時間,便已經有大批粉絲等候在此。
萬勝本賽季4勝2負,與瀾躍戰績持平。
寒忌松的出眾發揮,不僅迅速讓以前的萬勝粉絲接納了他,帶領萬勝沖冠的呼聲也是越來越高。
當初那些埋怨萬勝俱樂部不設法挽留寧瑞的人,早已經是沒了蹤影。
一輛毫無標識的小巴車駛入廣場,蔣潔下車跟保安溝通了半天,才開桿放行。
“這好沒有牌面啊。”
車上的李承歡有點郁悶。
“客場作戰是這樣的,想要牌面的話,先贏下來再說。”
江尋告知說。
不多時,背著背包的隊員們下了車。
韓磊作為老戲骨,狂熱粉絲的人設也有點演不動了。
淡定的幫忙要了幾個簽名,找粉絲過來合了個影,就開始組織瀾躍粉絲們去正門,排隊等待入場了。
紅葉大劇場并非是新建場館,不過前兩年內部翻新過一次,在功能上跟新建場館倒是沒有太多差異。
官方有專人給瀾躍引導去了二樓的休息室。
路途中,張哲沒有留意場館里的超市在什么區域,而是沿途找起了像是電視臺采訪團隊的人,又或者是被劃定為采訪區的地方。
剛進屋沒一會,楊凱便跟著江尋進了廁所,開始吞云吐霧。
“別指望我,打不過。”
坐在洗手臺的楊凱猛力吸了一口,然后沖向水池里彈了彈煙灰。
“你現在怎么還沒有李承歡自信呢?”
江尋笑著問。
“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你要是常年玩打野的話,就能感覺出那小子有多狠了。”
“曾經王朝星峰搶著要的人,能不狠嗎,不過我覺得....”
江尋欲言又止。
“說啊。”
楊凱催促。
“我覺得那個輔助龔飛,好像也不簡單。”
“啊?”
楊凱一張嘴,半截香煙從嘴中滑落,差點燒到褲子。
“我只是猜測,現在的萬勝感覺比去年還要強,如果只是寧瑞跟寒忌松對換,我覺得未必就會有這種效果。”
“那不是難搞的人又多了一個。”
楊凱感覺壓力更大了。
“先試探一下,說不好打著打著,你們自己就能研究出針對戰術呢。”
江尋安慰說。
楊凱想指明對方是在胡扯。
不過縱觀以前的比賽,瀾躍表現還真跟他描述的差不多,基本都是邊打邊想辦法。
“休息室在場館a區,赤原電視臺的采訪轉播車停在廣場南面....”
張哲看著手機里畫的簡易地形圖,微微皺眉。
“我看場館里有攝像機。”
一旁的趙思思提醒說。
“那個是固定機位,直播現場比賽用的,記者團隊用的應該是肩扛式的攝像機。”
張哲否定說。
“要不還是去找蔣經理吧。”
趙思思有點退縮了,她也沒想到現場情況會這么復雜。
“不可以,這個要求太奇怪了。”
張哲搖頭。
“呃...對于你而言,其實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我給人感覺很奇怪么?”
張哲一臉驚訝的問。
“倒是沒...那么夸張,不過你給其他戰隊設計隊標這事,就有點...”
趙思思小心翼翼的描述說。
“原來我還是給人感覺很奇怪。”
張哲眼中流落出可見的失落。
“沒有沒有,我胡說的。”
趙思思趕忙補救。
她在心理責怪自己,明明知道開啟思維深淵可能會有一些不太正常的傾向,干嘛還要去提及這類敏感話題。
“不用解釋,我都懂。”
“真的沒有,我腦子抽風了。”
“你不是抽風了,你是在嫉妒我的才華,對不對?”
趙思思臉色一黑,強咬著牙,說了聲:“對!”
“我就說嘛。”
張哲眼睛一亮,恢復了神采。
接受采訪的事還沒有頭緒,張哲就先投入到了備戰中。
目前王慧麗雖然不懂斗魂,不過既然是比賽,她肯定是希望看到兒子所屬的戰隊能贏。
對于萬勝的體系,因為就是最常規的打野帶動全隊,江尋也沒做太多介紹。
倒是中路著重講了一下,希望張哲能打出壓制的效果來。
這樣即便寒忌松喜歡挑中路下手,只要張哲對中路壓制力足夠強,就無法拉開差距。
通俗點說,就是即便你打野來中路殺我兩次,只要對面中路線上混的比我還慘,那就問題不大。
“江教練,不能嘗試一下鉆孔車推進么?”
蕭澤建議說。
“遇到別的隊還能試一下,可寒忌松的冰原獵者足夠靈活,他又擅長雙線操作,萬勝野區怕是沒那么容易給你進。”
江尋解釋完,眾人隨即明白。
鉆孔車推進時的路線轉換,基本都是要通過敵方野區的。
如果打野對野區的統治力足夠強,職業也足夠靈活的話,張哲很有可能會被限制發揮。
雖然那個場景好像還沒出現過,但也沒必要頭鐵硬去嘗試。
這次沒研究出太明確的針對打法,江尋其實倒也么那么虛。
因為通過跟玲瓏的比賽來看,對方倒是研究自己研究的很透徹,可還是被瀾躍給找到機會,將其打穿了。
10點半提前入場調試,11點觀眾進場,比賽時間一點點臨近。
江瀾張哲家里,王慧麗端出兩盤切好的西瓜,熱情招待在電視機前等候的親戚跟老同事們。
11點50,江尋整理了一下領帶,帶領著眾人走出休息室。
此時萬勝教練邵通達,也剛好從休息室帶隊走出。
兩位教練打了聲招呼,并行進入了有些陰暗的入場通道。
萬勝隊員為首的寒忌松仰著頭,一臉倨傲。
輔助龔飛笑著點頭,跟瀾躍每個隊員都打了招呼。
唯獨有一個單眼皮的壯實男生,看向張哲的目光里充滿了敵意。
張哲有點莫名,心想明明是第一次在聯賽跟萬勝交手,自己怎么還結仇了呢。
李承歡噗嗤一笑,湊近貼著耳朵輕聲說:“交流賽,中單,玩的魔魅妖女。”
萬勝主力中單玩的魅惑妖女,這點張哲當然有做過功課。
交流賽這個關鍵詞想了好一陣,才想起來怎么回事。
“哦,是那位忽然消失的選手!”
張哲記起來了。
“什么忽然消失,明明是你三座弩箭塔造在人家一塔前面,把人給打沒了。”
聽到李承歡的描述,謝茂臉色泛青,捏緊了拳頭。
“其實主要是樹叢里的巨狼吃了很多經驗,才導致魔魅妖女被壓的。”
張哲糾正說。
謝茂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為自己辯解,臉色隨即好轉了少許。
“不過那時候我才接觸競技模式,也不太會玩。”
張哲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謝茂臉色再度難看了起來。
那段時間寒忌松才剛剛的加入,無數寧瑞的個人粉絲四處帶節奏,萬勝正處在漩渦中心。
結果好巧不巧的,自己被一個當時還不知名的青訓選手,用一個造防御塔的職業給打爆了。
雖說只有交流賽,但對于想找萬勝黑料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
魔魅妖女職業定位是一個純法師,初期又給樹叢掛機的冰原巨狼分走經驗。
面對成型的弩箭塔陣列,必然是沒法玩的,可黑粉哪管這些。
自此謝茂痛定思痛,化悲憤為力量,心想如果能在聯賽遇上張哲,一定要用實力證明自己!
不過瀾躍一局一局比賽看下來,謝茂的目標越發的務實了起來。
從對線打爆,到優勢,再到五五開,小劣,強混,大劣...
在看到張哲對線能壓制趙閻閻后,干脆就改成了能玩就行。
可僅是為了能玩就行四個字,只有他才清楚,自己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讓我們高舉雙手,有請兩隊選手登場!!!”
隨著主持人的高呼,門邊的導播助理連忙揮手,示意隊員們走快一點。
“萬勝!萬勝!萬勝!...”
身穿紫色隊服的粉絲方陣,高聲齊呼。
“登臺前萬勝隊申報,說寒忌松有幾句想跟大家講,給!”
主持人遞出話筒,向側邊移了一步。
“賽前宣言么,好久都沒遇到過了。”
臺上的江尋有點意外。
不過既然人家要講,為了給與充分尊重,只能站直傾聽。
賽前宣言是早期斗魂聯賽開場的必備環節。
通俗點說就是放狠話,大體作用就是炒熱現場氣氛。
什么打爆你全家,15分鐘結束戰斗,中單1v1誰叫打野誰兒子。
都是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
不過當聯賽具備一定規模以后,時常口無遮攔的選手們,讓官方實在有點難做。
天知道底下粉絲一起哄,選手能講出什么粗鄙之語。
所以這個環節就被砍了,俱樂部搞個聯賽名額也不容易,肯定不像因此翻車,也是支持的態勢。
不過事事也有例外,比如一個戰隊表現崩盤,輿論公關都無法挽回口碑時。
讓當家選手或是戰隊里最有威望的人,賽前出面講幾句緩和一下輿論,官方還是能允許的。
萬勝現在有點浴火重生的感覺,這個節點讓寒忌松出面講兩句,展望一下新賽季,還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讓江尋疑惑的是,寒忌松的話好像不是很多,給人感覺也又有點冷厲,跟那種能講出激勵言語的人,實在是有點不搭。
歡呼聲漸漸平息,場館內空前安靜。
寒忌松提起話筒放到嘴邊。
“星峰,王朝,你們給我等好了!”
寒忌松眼中充滿蔑視。
此時連經驗豐富的男主持人意識都沒反映過來,寒忌松說完了。
啪!啪!啪!...
臉上帶笑的龔飛,第一個拍手鼓掌,接著全場掌聲雷動。
向聯賽中當前最強的兩支戰隊同時宣戰,這可比什么要爭冠,聽起來帶勁多了。
寒忌松覺得左肩膀處被人用手搭了一下,順勢將話筒遞了出去。
但向側邊瞥了一眼,卻發主持人距他明明還有一段距離。
難道是邵教練?
寒忌松側轉過身,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瀾躍隊服肩膀處的魚躍隊標。
“我對寒忌松的話表示贊同,加油!”
張哲一手握著麥克風,一手握拳,表情堅定的說。
寒忌松眼角一跳,心想你怎么像個幽靈一樣,忽然出現在旁邊了。
不過對于能夠頂住壓力,在開幕戰上擊敗星峰的瀾躍全員,他倒是沒有任何惡感。
“張哲什么時候過去的...”
江尋真是無語了。
“我也將代表瀾躍奮戰到底,不辜負大家對我期待。”
張哲補充完,略微彎腰將話筒遞出,交還給了支持人。
“萬勝瀾躍兩位當家選手真是心心相惜啊,都表明了對本賽季的爭勝決心,接下里比賽即將正式開始,我們將視角轉向解說臺。”
雖然流程上有點意外,不過張哲也沒說什么讓場面難堪的話,男主持這邊很好處理。
電視導播臺這邊,對于張哲會主動找機位,并對著鏡頭講話很是以外。
“真的是你家小哲啊。”
“做電競選手一年能賺不少錢吧?”
“我家小亮也玩斗魂,能不能幫忙給看一下,看他有沒有天賦?”
家里的王慧麗應和著,已然是笑的合不攏嘴了。
“半個月沒見,他怎么還是傻乎乎的。”
王朝總部,倪虹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桌上的手機直播,自顧自的念叨說。
“很真誠的發言,他跟寒忌松都是。”
一旁的李神佑輕念說。
“寒忌松跟咱們有仇么?”
倪虹有些莫名,明明這賽季兩隊還沒遇上,結果一下就被點到名字了。
“要說有仇,聯賽里跟王朝有仇的人可太多了。”
許豐走過來,拿起了手機。
“不要啊,我在調查對手。”
倪虹伸手搶奪。
“星峰為了針對你,專門培養了一個替補位你都不看,偏偏來看瀾躍。”
許豐表示不信。
“可瀾躍這賽季就是很強啊。”
倪虹覺得自己有理有據。
“要說幾次你才懂,我們的目標是冠軍,而今年能給王朝奪冠造成障礙的....”
“只有去年的前六,你說過很多次了。”
倪虹一垂肩膀,無力的說。
“知道就好,手機先沒收,做完常規訓練再給你。”
許豐掐著腰說。
“許教練,手機是我的。”
李神佑無辜的說。
許豐面色一僵,遞出手機,有些責怪的說:“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