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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7 征兆

  9分30秒。

  趙閻閻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開啟大招靈魂掌控。

  在本體跟傀儡人偶的雙重攻擊下,兩根銀線分別纏住了張哲的左手跟左腳。

  “線有減速效果,被纏上不好辦了。”

  男解說緊張的說。

  張哲想要走位拉開距離,趙閻閻沒有著急繼續攻擊,而是緊貼著在后面跟隨。

  以常規的打法來看,連續兩次攻擊足夠拉開一定距離,但趙閻閻追而不打,顯然是想一次將靈魂掌控的效果打滿。

  張哲想用一塊泥墻阻隔,可在落錘之前,控線人偶一個前推,堵在了他的身前。

  面對前后夾擊的形勢,張哲短暫遲疑的一下,趙閻閻傀儡師的本體趁機貼身擠了過來。

  兩個角色單位觸碰到了一起,這種情況釋放泥墻,是沒法將角色隔出去的。

  強行釋放四面泥墻圍堵,只會將兩人關在一起。

  “三下!四下!....五下!靈魂掌控效果打出來了!”

  前期的攻速都比較慢,對線能順利打出靈魂掌控,算是很有看點的操作了。

  四肢外加脖子,一共被纏了五根銀線的九宮云霧,進入了被掌控的狀態。

  與關節僵硬的傀儡人偶正面對視片刻,趙閻閻開始操控兩個單位環形走位。

  每走繞著走一小段的距離,人偶傀儡就要打張哲一下,這場面就好像某種邪典祭祀里的儀式一般。

  暗月狂想擊殺了九宮云霧!

  “沒大了是吧。”

  楊凱的支援雖然沒能救下張哲,但此刻已然是摸到了趙閻閻的身后。

  破隱后的匕首一刀刺出,趙閻閻一扯銀線,傀儡人偶被甩向了玲瓏一塔的方向。

  用軀殼換位位移逃走,這是人偶師很常規的操作。

  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向前移動的人偶師,跟向后拋擲的人偶傀儡,與楊凱之間的距離完全相同。

  人偶傀儡落地,纖細的腰身漸漸挺直,單腿后退擺了一個貴族的屈膝禮后,外形變作了與本體完全一致的樣子。

  “張哲...”

  楊凱想得到某種提示。

  “凱哥,我也分辨不出來。”

  張哲嘆氣說。

  “應該是后面的,這畢竟是正賽。”

  楊凱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完,一個暗影突進殺了過去。

  手起刀落,一陣白霧爆開,楊凱猜錯了,打的是人偶傀儡。

  “我他....”

  “凱哥,隊內語音有記錄,官方會罰款的。”

  蕭澤趕忙提醒。

  “什么嘛,這么賴皮的職業,官方不管一管的嗎?”

  觀眾席上,韓小美起身喊了一聲,分外不爽。

  “別那么激動,人偶師是早期職業,平衡過很多版本了。”

  韓磊也知道張哲這局被限制的很慘。

  “你兒子?難道趙閻閻是你兒子?”

  昆海四院大院門口的保安崗亭,老年保安聽到老張念細碎的念叨里,竟有兒子兩個字,一時也是有點難以接受。

  “不是趙閻閻,他的對手張哲是我兒子,我得馬上聯系趙閻閻....手機號多少來著?”

  老張捂著腦門開始回憶,但還沒過片刻,就神色痛苦的停下了。

  “你別著急,先喝口水,這座機平常也就院里的人打,我往回翻翻,看能不能找到趙閻閻的手機號。”

  老年保安給老張扶到座位上,接著有點笨拙的用手指戳動座機電話上的按鈕。

  “不是老張,你這是有什么急事么”

  老張淡定的性情,是全院出了名。

  能讓他著急的事,必然不會是小事。

  “還不能確定,但他們兩個遇上絕對不會是好事。”

  老張面帶焦慮的說。

  “22分鐘,呂蕭之在擊殺蕭澤之后,已經超神了!”

  場館這邊,解說語氣激動。

  瀾躍首局打到現在,也就趙思思的發揮勉強能看。

  中野被全面壓制,下路更是成為了突破口一樣的存在。

  “敲了?”

  處于復活倒計時中的蕭澤,詢問起了隊友的意見。

  沉寂片刻后,楊凱給出了答復:“敲吧,早點想辦法看怎么調整一下。”

  “瀾躍打出了gg,那么江海對戰的首場,由昆海玲瓏這邊率先拿下一局,這邊有20分鐘的中場休息時間,我們先進一段,觀眾朋友們等會見。”

  老張看到電視轉播畫面變成了,一下更著急了。

  可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再無其他辦法可想了。

  輪換區,玲瓏教練高志鵬將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禮貌的跟江尋握了一下手后,就前往休息室準備下一場比賽了。

  江尋曾偷瞄過他在電腦上記錄的東西,都是些有關于兩隊場上表現的數據。

  他對喜歡以數據來執教戰隊的方式并不抵觸。

  但江尋同時也認為,斗魂里的很多個人表現,并不是單單靠數據就能體現出來的。

  如果只以此作為評判標準的話,很容易就會走入誤區。

  “都說說吧,下局有什么好辦法沒。”

  江尋說著拉過一塊帶滑板的白板,用水性筆在上面畫出了一個斗魂地圖的大致輪廓。

  “不總結一下上局的失誤么?”

  趙思思試探問。

  “上局就是玲瓏準備得足夠充分,咱們被針對了,雖然對瀾躍來說是早了點,不過這種虧早晚要吃,早來一點也好。”

  江尋坦然的說。

  眾人漸漸明白,作為一支職業戰隊,那有不被人針對的。

  星峰上屆奪冠,很大部分原因就是研究透了王朝的整套體系。

  現在王朝換上新人中單,輔助轉后期的三核心打法,已經可以說是反針對的極致形態了。

  “局部對線弱勢,我給不出太好建議,只能靠你們自己調整,但針對敵方選手,我發現了一個可能會成為突破口的人。”

  江尋說著,在玲瓏上路郝諭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圈。

  “他整局全肉出裝,會是突破口”

  趙思思不能理解。

  “上局他只死了兩次。”

  江尋告知說。

  “上局玲瓏優勢,死的少很正常吧。”趙思思猜測說。

  “瀾躍也有優勢局,你死的次數少過么?”江尋反問。

  “場均被擊殺榜排行第五...哈哈哈。”

  李承歡笑著給出數據。

  趙思思臉色一黑,嘗試辯解說:“可我都是....不得已才死的。”

  “思思,你這是低情商的說法,按高情商說法來講,你是為團隊而死的。”

  江尋指點說。

  按照為團隊而死的理解,趙思思心里的確是舒服了很多,可面臨實際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她只得繼續追問:“這跟下局比賽有聯系么”

  “當然有了,蠻族戰士的定位是半肉,郝諭打全防御,對你是能起到一定程度的牽制效果,可對團隊來說卻是在自降作用啊。”

  “這個...肯定是有跟教練溝通過的吧。”

  趙思思猜測說。

  “問題就出在這,昆海教練高志鵬整局都在錄入數據,雖然他不見得迂腐到只知道用數據來評價選手,但起碼這個傾向應該是有一些的,結合郝諭上局只死了2次,我有理由相信,他在比賽中為了數據更加好看,會在游戲方式上降低團隊的權重,而他們教練似乎也認可了這種打法。”

  江尋分析說。

  “一個死肉,為了數據好看導致怕死...這就是團隊毒瘤啊。”

  蕭澤恍然。

  趙思思死次數的確很多,場均數據被陣亡嚴重拖后腿,所以整體看上去比較中庸。

  但她中期每次陣亡,都是在爭取團隊利益的最大化。

  “可即便這樣,我還是從他身上拿不到優勢啊。”

  趙思思明白了郝諭暴露出的缺點,可線上能打出的優勢實在有限。

  “既然郝諭的套路已經摸清,你可將眼光放遠一定,比如中路。”

  江尋提醒說。

  “中路....我明白了。”

  趙思思理解了江尋的意圖。

  郝諭既然走純肉路線,在放棄了擊殺念頭的同時,也放棄了支援的能力,游戲方式上又過分畏懼陣亡。

  這等于在一定程度上,提前劃定了郝諭在整局比賽所能起到的作用。

  趙思思就不一樣了,她只要離開上路,臨時對中路或者打野發起威脅,郝諭是很難給與有效限制的。

  這其中玲瓏的打野柴云浩,因為一直在圍繞下路打,中路趙閻閻便成了首選的目標。

  “張哲,你這邊有問題么?...張哲?”

  見張哲神情恍惚,江尋又試探呼喚了一聲。

  “有點走神了,我沒問題。”

  “趙閻閻的打法的確很讓人窩火,你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搞人心態的選手,多適應一下就好了。”

  江尋安慰說。

  玲瓏休息室。

  高志鵬剛整理完上局收集來數據,他手拿一份文件,走到了隊員們休息的沙發前。

  “我看了數據分析,其實你們還可以贏的更漂亮一點。”

  高志鵬扶了一下眼鏡,告知說。

  “瀾躍很頑強的,要不是前期積攢的優勢太大,中期未必能有這種碾壓場面。”

  輔助位姜田解釋說。

  “可贏的是咱們,人頭31比7,這不就是最好的印證么。”

  高忠鵬拍了拍手的數據報表。

  姜田看向低頭玩的手機呂蕭之,翻了一個白眼。

  “姜田,你這什么態度?”

  高志鵬看出了對方的不屑,相當不爽。

  “教練,姜田他吃錯了藥了,別跟他計較。”

  呂蕭之抬頭一笑,做起了和事老。

  不過他眼里并沒有多少對高忠鵬的尊重,更多的是對麻煩的抵觸感。

  “姜田對待比賽態度有問題,要求寫1000字的檢查,明天交給我。”

  高志鵬命令說。

  “我對比賽態度沒問題,不寫。”

  姜田翹起了二郎腿,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你再說一遍?”

  高志鵬已然是被激怒了。

  “都別激動好吧,我來說句公道話,姜田,你是應該多尊重一下高指導。”

  郝諭站了出來。

  “哼,從輪換坐上了,現在又有了靠山,說話就是不一樣了啊。”

  姜田陰影怪氣的說。

  “機會是我自己爭來的...”

  “你們好吵啊。”

  閉眼靠在沙發上休息的趙閻閻一開口,休息室內一下安靜了。

  作為入職玲瓏不到三個月的新教練,高志鵬與隊員間的關系近來非常緊張。

  導火索也很簡單,他想樹立威信,而玲瓏的老隊員們并不買張。

  不過有一點,無論是玲瓏俱樂管理層,還是選手們評價都很一致。

  那就是高志鵬對比賽數據的搜集能力,是真的無人能夠企及。

  賽前對手的強點弱點,善用的戰術打法,每次都能以數據形式最直觀的呈現出來。

  嗡!嗡!嗡!....

  休息室內沉寂了片刻后,一陣陣手機震動聲逐漸清晰。

  眾人紛紛開始翻找自己的衣兜。

  “老閻,該不會是你的吧?”

  呂蕭之試探問,尋著震動聲掀起一個抱枕。

  “昆海老張?”

  看著到未接來電的備注名,呂蕭之念叨說。

  趙閻閻猛然睜眼,接過手機朝著屋外走去。

  “馬上開賽了,趙閻閻你干什么去”

  高志鵬焦急的說。

  “接電話,你沒看到么。”

  趙閻閻頭也不回出了休息室,來到走廊連通防火通道的轉角處。

  “老張,看我比賽了么?”

  趙閻閻期待的問。

  “通了,打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比老張更加年邁的聲音。

  片刻后,才是老張熟悉的嗓音。

  “下一場,一定不能再用那個了。”

  “沒關系的老張,我已經逐漸習慣了,不會有事的,而且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要讓你看這場比賽,是因為在我的對手里面,也有一個同樣具備....”

  “張哲是我兒子。”

  “呃....”

  趙閻閻一下愣住了。

  “上場了老閻....嗯?老閻?”

  呂蕭之招呼了一聲,但見舉著手機的趙閻閻不為所動,只得走進查看情況。

  “老閻?這不好玩,別嚇我。”

  呂蕭之伸手在趙閻閻面前晃了晃。

  當年也是經歷了差不多的場景之后,趙閻閻就因病休賽了。

  呂蕭之拼盡全力的打,力求不讓玲瓏沉淪,就是在等趙閻閻回來的那一天。

  “我沒事,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趙閻閻輕輕按下了呂蕭之的手,笑著說。

  “馬上要登場了,先不聊了老張,既然他是你兒子,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先等一下,你誤會了...”

  “場上不能帶手機,稍等我半小時。”

  趙閻閻說完便將手機關機,交給了領隊保管。

  “什么兒子,這是跟誰約父子局了?”

  通向主舞臺的通道里,見趙閻閻沒事,心情轉好的呂蕭之開起了玩笑。

  當然跟趙閻閻有過恩怨選手不在少數,真有人約父子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昆海有位老哥給了我很大幫助,我得知他兒子就在江瀾,就想去探望一下。”

  趙閻閻告知說。

  “那打完這場一起去?”

  “看情況吧。”

  趙閻閻一副沒拿定主意的樣子。

  昆海這邊,老年保安給老江拿了一顆卷煙,詢問說:“老張,我說你那么擔心你兒子,干嘛不給他去電話啊?”

  老張接過卷煙叼在嘴里,按動了兩下火機,搖頭說:“我沒擔心我兒子,我擔心的是趙閻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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