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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好好的一個守護神怎么就成了包打聽?

  這個世界一定有問題!

  看著書生一臉認真的樣子,陳三更的心中盤旋縈繞的就這一個念頭。

  “咳咳,蘇兄請不要誤會,我只是只是覺得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讓你們成為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書生笑了笑,“的確,世間若無這些奇妙的緣分,該少了多少樂趣啊!”

  一旁的小五兒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陳三更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他摟在懷里,一臉心疼,看著書生,“這孩子,剛才騎馬把腿根兒都磨破了,這會兒又淋了雨,我怕他這小身板熬不住,蘇兄見諒,我先帶他找個地方避雨,你我來日再會!”

  書生連忙點頭,“沒事,沒事,是我叨擾了。”

  說完,他伸出手,按在小五兒的肩上,真元在小五兒身上一轉,衣衫鞋襪由里到外一瞬蒸干。

  那股真元帶著堂堂正正的平和剛直,想來便是儒教的浩然正氣了。

  陳三更:

  書生又從腰間的玉佩中取出一件蓑衣,主動披在了小五兒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祝你一蓑煙雨任平生。”

  陳三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也給自己暖一下,誰知道書生拱手作揖,“兄臺,再會。”

  說完一步跨出,消失不見。

  算了,不來就不來吧,要不是怕控制不好力道,蒸干水的時候順手把衣服也蒸沒了,他都自己動手了。

  陳三更搖了搖頭,抹了一把臉,不就是瞬移么,誰不會啊!

  陳三更一把將小五兒抱起,右腳在地上一蹬,靴底將流淌的雨水踩出一片四散飛濺的水花,當一滴滴渾濁的水珠落地,墜開細密的漣漪,水面之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人影。

  小五兒只覺得面前勁風撲面,連忙閉緊了雙眼,等再一睜眼,已經身處在一處路邊的大樹下。

  細密的枝葉四季常青,在這個深秋時節,還能為人們提供一片風雨中的安詳。

  穿著不甚合身的蓑衣,小五兒抬起頭,看著渾身濕透的陳三更小聲道:“剛才那個人應該就是蘇密。”

  陳三更一臉疑惑,“蘇密是誰?”

  小五兒一臉震驚,“你不知道天驕榜嗎?”

  “這個榜單倒是聽過。”陳三更尷尬一笑。

  他對修行界的了解基本都來自于秦翰,但秦翰告訴他的,都是那些大宗門之間的歷史掌故,以及一些修行界的基礎知識。

  像什么天驕榜、胭脂榜之類的,秦翰只字未提,還是這一路上偶然聽見的幾個詞匯,大致知道了什么意思。

  “天驕榜,是朔月樓排出的三十歲以下,修行界年輕一輩中最杰出的人,一共十人,每年更新,能上榜的都是當世公認最頂尖的年輕人。”

  小五兒認真地跟陳三更解釋著,然后神色黯然地道:“他以前也是天驕榜上的,排名第八。”

  陳三更驚訝地道:“以吳兄的才情境界,才排第八?”

  小五兒解釋道:“朔月樓是以實際出手的戰績來算的,隱藏的境界不含在內,他一直都是洞玄境,排第八已經算是厲害了。”

  陳三更恍然地點了點頭,“那這位蘇兄呢?”

  “第三。”

  陳三更忍不住驚呼出口,“這么高?”

  “嗯。”小五兒認真道:“他是三年前橫空出世,從寂寂無名一下子排到了天驕榜第五的,然后一年一步,去年的榜單就已經進了前三甲。當初我跟著吳大哥,聽他說過,這位白鹿洞的天才的確厲害,他是自愧不如。”

  陳三更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天不天驕的跟他也沒多大關系,他笑著拎了拎小五兒身上的蓑衣,“那這件蓑衣可要好好保存著,最好別洗,到時候就說蘇密原味蓑衣,說不定有冤大頭花大價錢買呢,咱們就能在天益城存錢買棟宅子了。”

  小五兒扭頭看著他,神色稍有忐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陳三更心中一動,高深莫測地道:“你說呢?”

  “不就是吳大哥一條原味褻褲嘛,加藤這家伙,連這都跟你說,太不仗義了!”小五兒憤憤不平地道。

  陳三更:

  看著陳三更像是在仔細回憶這幾天經過的樣子,小五兒連忙道:“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偷了一條去賣給了仰慕吳大哥的女妖,現在肯定不會了。”

  小鎮上最大的酒樓,今天二樓全部清場。

  五六個包廂都空著,坐了一桌注定不會給錢的人,但酒樓掌柜卻笑得臉都合不攏,一腳將小二踹到一邊,屁顛屁顛地親自端茶倒水。

  菜肴流水般地端了上來,但一桌人卻無人動筷,都在等著那個唯一淋得渾身濕透的男人去換了衣服回來。

  洛青衣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明明是個境界高絕又神秘的天驕級別的人,偏偏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好吧,雖然還是十分好看,但真讓人心疼啊!

  關鍵是吧,問他為什么不把衣服蒸干,他居然來了一句他不會,這關頭還開玩笑,氣得洛青衣也懶得搭理他了。

  很快,陳三更換好衣衫鞋襪,走入了房間。

  眾人這才開始填補饑餓的腸胃,酒足飯飽,陳三更才說了剛才的遭遇。

  “蘇密?”

  在場的除了花笑晨和呂鳳仙沒啥反應,其余幾位都震驚不已,包括見多識廣的洛青衣。

  而這其中,尤其以那個唯一不懂修行的劉昭明反應最為強烈。

  陳三更看著這個同樣出自白鹿洞的人,好奇道:“你們認識?”

  劉昭明想了想,擺了擺手,“也不能算是認識。”

  八風和尚嘿了一聲,一如既往地嘲諷著,“是啊,單方面認識也不能算認識。”

  沒想到劉昭明居然認同地點了點頭,“四弟所言甚是,只有他認識我,我并不認識他,所以,的確不能算認識。”

  他坦然地面對著眾人質疑的目光,淡淡道:“曾經我在白鹿洞也是風云人物,那時,蘇密還只是剛進書院的小屁孩,那時,是我這輩子最榮耀的時候。”

  “吹吧你就!”八風和尚看了一眼一旁的呂鳳仙和洛青衣,生生忍住了滿嘴的騷話,只能如此蒼白無力地打擊著自己的二哥。

  關太初紅著一張臉,平靜道:“你最榮耀的時候是什么時候我不知道,我最榮耀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他看向陳三更,神色誠懇而真摯,“因為我認識了大哥。”

  陳三更:

  眾人:

  “你個濃眉大眼的,這么說話你不害臊嘛!”劉昭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更何況你這么說,將圣女殿下置于何地?”

  關太初神色稍稍一頓,旋即恢復了鎮定,“二哥教訓得是,我說話的確不夠嚴謹。”

  他看著洛青衣,“圣女殿下見諒,在我心里,我一直覺得殿下和大哥是一體的,夸大哥就相當于夸殿下了,并沒有絲毫不敬的意思。”

  帷帽遮掩住了洛青衣眉開眼笑的神情,卻遮不住她歡喜的語氣,“我覺得菜好像不大夠,關道長還想吃點什么?”

  細密的蹄聲慢慢稀疏,眼前的人影漸漸多了,視野中那一座巨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天益城,到了。

  每一次來到這兒,總能帶給陳三更一些別樣的經歷。

  第一次結識了薛律和劉關張,踏上了去往青眉山的道路,也改變了他的人生規劃;

  第二次來這兒,和薛律一場深入的溝通,讓他終于明白了吳青帝的真實目的,那一次雨夜的飛奔,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甚至帶走了許多人的生命;

  第三次站在這天益城的城門口,陳三更定定地望著高聳的城墻,幽深的門洞,感受著城墻上流轉的陣法痕跡,怔怔出神。

  就在洛青衣準備小聲提醒一下的時候,陳三更抖了抖韁繩,催馬上前。

  在城門口下馬,入城,一切都很順利。

  但就在進入城門,匯入熙攘的人群之時,一個聲音在陳三更的心湖中蕩起漣漪,“有沒有興趣來跟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

  陳三更看了看四周,發現眾人都沒什么異樣。

  “別看了,這是我跟你單獨的交流,沒事兒就趕緊的,酒還熱乎。”

  陳三更想了想,對洛青衣道:“我去拜訪一位老前輩,你們先過去,稍后我來找你們。”

  洛青衣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守身如玉!”陳三更理直氣壯。

  “那你早點回來哦!”洛青衣調侃一句便作罷,笑著同意。

  問洛青衣要了一會兒找他們的地址,陳三更便跟眾人暫且分別,朝著城主府方向過去。

  有一種錢叫買路錢,人要走他的路就得給他錢。

  許多人都想收這個錢,但山賊是犯法的,門房只能是偷摸的,只有稅丁和青樓的姑娘可以光明正大的。

  同時詭叼的是,這些人中,卻又只有門房和青樓的姑娘能讓人在掏錢時,帶著那么一絲心甘情愿。

  不過對于陳三更而言,這二者都沒對他造成過什么阻礙。

  這一次,也不例外。

  早得了通知的門房不僅沒敢小手一張,碎銀二兩,反而點頭哈腰,謙卑至極地將陳三更送進了城主府中。

  幸運的是,天益城主阮步兵沒有在府中,讓陳三更也避免了一出尷尬。

  小綠豆眼的齊老道士依舊穿著一身破舊的道袍,靜靜坐在觀星樓的頂層等著。

也不知道來迎接一下,算了看你年紀大,不生你氣  陳三更腹誹幾句,在齊老道士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吐槽了兩句又已經原諒了他。

  “來來來,好久不見,坐下喝一杯。”

  看見陳三更走上來,齊老道士起身迎了一下,引他到座位上坐下。

  陳三更恭恭敬敬地舉杯,敬了齊老道士一杯,笑得老頭兒一張老臉皺成了菊花。

  他呲溜一口將酒杯里的酒半吸半倒地喝到嘴里,滿意地看著陳三更,“瞧瞧,這模樣,這身板,跟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都差不多嘛!”

  陳三更扯了扯嘴角,“您這酒量也真不咋地,一杯就醉了。”

  齊老道士白了他一眼,“你別不信,想當初,我在這修行界那也是響當當的一號大人物,每次化名游歷,那些什么仙子圣女烏央烏央地求著讓我進入她們的門派。”

  陳三更松了口氣,差點以為對這個世界以前的風氣產生了一絲向往。

  他想起當初阮步兵跟他說過的齊老道士的光輝歷史,還是心中感動地舉起了杯子,又敬了他一杯,不為別的,就為他對蒼生的付出。

  齊老道士活了這么多年,在這樓里看遍了多少人間悲歡,通透的雙眼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陳三更的心思,他笑著道:“看來阮城主把那些不該說的都跟你說了?”

  陳三更點了點頭。

  “這個嘴不把門的!”齊老道士笑罵了一句,大袖一斂,“不用替別人感謝我,在未來,如果有選擇的時候,你能朝著我的選擇靠一靠就好了。”

  陳三更重重點了點頭,卻并沒有說出什么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大話。

  這番反應卻反而讓齊老道士眼前一亮,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笑著道:“好了,我也不白叫你過來一趟,有沒有什么想打聽的,天益城里的事情,都可以問問。”

  陳三更微微一笑,這其實也正是他前來的目的之一,放著這么便利的消息途徑在,哪兒用得著到處去打探消息呢。

  想來齊老道士也是猜到了這一點,以此回饋。

  聰明人之間的默契就是這般令人愉悅。

  他也不扭捏,開口問了幾個問題,齊老道士都一一作答。

  董狐的得意門生馬得意連帶著他麾下的一大幫人都被連鍋端了,被薛律直接帶去了天京城。

  吳春雷在返回了天益城之后,和楊得志大吵了一架,而后各自帶著隊伍回了天京城。

  說了這頭,齊老道士還略帶調侃地看著陳三更,“還有個消息,天益王家確定了家主繼承人,是個叫王無爭的年輕人。”

  陳三更愣了愣,“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齊老道士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不似作偽,便覺得無趣,擺了擺手,“沒關系就沒關系吧。”

  一頭霧水的陳三更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薛大人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怎么?就這么惦記繡衣使衙門那點獎勵?”

  陳三更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是有要緊的消息請了薛大人幫我查探。”

  齊老道士得意一笑,“是么?那你今天可來著了。”

  陳三更眉頭微皺,這副欠扁的表情搭配這句嘚瑟的話,合在一起,這是什么意思?

  他靈光一閃,對啊,我問齊前輩也一樣啊!說不定他也知道啊!

  他連忙道:“前輩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問你對嗎?”

  齊老道士稍稍猶豫了一下,“額,也不是不可以這么理解,你想問什么?”

  陳三更開口道:“我想知道,最近十年,修行界所有的問天境及其以上的大修行者,包括已經歸隱了的,哪些跟萬妖谷或者青眉山有瓜葛的,越詳細越好。”

  齊老道士舉杯的手一僵,“你上一句話說什么?”

  這怎么還空耳起來了陳三更連忙又復述道:“我是說,最近十年”

  “不是這句,再上一句。”

  這熟悉的套路,陳三更無語道:“前輩,你不會逗我玩吧!”

  齊老道士幽幽道:“我說你來著了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聯系天京城。”

  陳三更的熱情頓時被澆滅,氣勢一垮,嘟囔道:“你就算用最好的信鴿,往返也是好幾天,說不定薛大人那會兒都回來了。”

  “呵呵,年輕人,你太年輕了!”齊老道士霸氣一笑,綠豆眼放著得意的光芒,“我現在就能聯系上薛律。”

  “真的?”陳三更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天才一秒:m.piaotian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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