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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陳三更:會上樹的豬

  “嘿!”

  “哈!”

  “看招!”

  “我特么就不信了!”

  看著暴走的楊得治憋不住想要一巴掌拍碎申寶的腦袋,周保真和錢力連忙沖上去抱住楊得治的腰,“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屎不得?

  你們這是故意氣老子嗎?

  楊得治憤憤道:“去把吳春雷叫過來!”

  很快,吳春雷就被周保真領了過來。

  在剛才楊得治的點撥下,周保真調整了態度,神色和藹,語言溫和,整個過程突出一個同僚友愛。

  錢力迎了上去,笑著道:“吳隊長,這位犯人的穴道還請你解開一下。”

  一直神色平靜的吳春雷眼底悄然閃過一陣喜色,他們竟然也解不開?

  之所以說也,是因為在當日陳三更將申寶送來時,他就已經折騰過一次了,戳了好久對方都一動不動。

  在前來天益城之前,吳春雷就曾經想過可能面臨的問題,尤其是他的靠山并不在這兒,要想爭取到他想要的東西難度較大,但他卻還是來了。

  因為,人生能有幾回搏,闖開一片新天地的機會就那么多,抓住了就豁然開朗,抓不住便又是光陰蹉跎。

  這世上哪有什么生來坦途,都是在千磨萬擊之后才漸漸開拓的。

  不幸的是,他的擔憂成真了,而且對方做得更絕,不僅沒有像吳春雷所想那般給他接下來行動的部分主導權,而且直接試圖將他排除在外,然后把所有功勞完全搶過去。

  吳春雷并沒有絕望,因為他背后有人。

  那個在背后給他注入動力和希望的,并非他遠在天京城中的頂頭上司,三星繡衣使沈泰,而是同在天益城中的陳三更。

  他跟陳三更約好了在酉時見面,屆時如果自己能出去,自然能將情況告訴陳三更,一起想辦法;

  如果不能出去,陳三更就肯定能知道出了問題。

  憑陳三更那神乎其神的閃現,想找自己自然是輕而易舉,一向習慣裸睡的他都已經做好了今夜和衣而眠的打算了。

  所以,他現在并不慌,而在得知對方竟然解不開申寶的穴道之后,就更是放松。

  他故作平靜地搖了搖頭,“我也解不開。”

  “吳隊長,大局為重啊。”周保真勸說道:“我們知道你有情緒,但這個人犯的口供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至關重要,你可不能耍小性子啊!”

  吳春雷看著他,“我記得周隊長的境界比我稍高些,點穴功夫深得楊大人真傳,而且為何周隊長不直接出手解了便是?”

  我特么這不是解不開么......周保真心中暗罵一句,賠著笑臉道:“吳隊長,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你點的穴,還是你來解比較合適些,萬一我們的手法一個不對,給人犯弄傷了弄傻了,這不是誤了大事兒了嘛!”

  錢力也在一旁勸說著,“是啊,吳隊長,大事當前,令使大人可還在天京城等著我們消息呢!”

  這會兒知道拿繡衣令大人出來壓我了?沒門兒!

  吳春雷心中冷笑,“抱歉,這個穴道真不是我點的,我確實解不開。”

  他心中一動,建議道:“楊大人不是就在衙門中么,二位何不請他出馬,這點小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死胖子你特么......

  周保真心頭一怒,正要開口罵人,門外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咳,楊得治面沉如水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不管吳春雷心中再怎么不滿,在等級尊卑之下還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好。

  短短時間內,楊得治的便秘似乎愈發嚴重了些。

  他皺著眉,看著吳春雷,“吳隊長,本使再問你一次,這名人犯是由何人擒獲?”

  “武安城、萬福縣、順風鏢局、鏢師陳三更。”

  “那他的穴道是由何人所封。”

  “也是陳三更。”

  楊得治眼神一凝,入微境的氣息猛然一放,吳春雷瞬間感覺鋪天蓋地的重壓朝著自己襲來,沛然莫之能御。

  “吳隊長,大局為重!你該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

  境界的壓制加上言語的氣勢,吳春雷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很快就冒了出來。

  額間的那縷頭發也被汗水浸濕,弱小地貼在額頭上。

  他喉頭滾動,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楊大人,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是么?”楊得治上前一步,逼得吳春雷下意識地倒退一步,沉聲喝道:“你若是以為本使不敢拿你怎么樣,存心糊弄本使,誤了大事,本使就算拼著回京之后跟沈泰紅臉,被令使大人責罰,也要扒了你這身皮!”

  一個三星繡衣使的氣勢在此刻顯露無疑,吳春雷跌坐在地,一時竟不知道怎么答復。

  因為,他說的真的是事實啊!

  就在此刻,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似乎還帶著點笑意,在門口響起。

  “楊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楊得治一扭頭,就看見了雙手負后,背著天光走進來的薛律。

  他連忙轉身,拱手道:“薛大人,你來得正好,吳隊長因為咱們不同意由他主導接下來調查青眉山的行動,便心生抵觸,在這兒故意阻撓我們接手,直到現在還依舊聲稱是個鏢師幫的忙。這不是當我們是傻子嗎?鏢師要是能點一個我都解不開的穴,老母豬豈不是都能上樹了!”

  他一點都不擔心薛律的態度,因為在薛律離開之前,已經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斥責過吳春雷,表明過態度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火上澆油,不僅要逼得吳春雷乖乖認輸,同時還要將搶功這件事情的正當性最大化,將薛律拖下水,哪怕日后令使大人要是追究起來,也有薛律在前面給他當擋箭牌。

  吳春雷聞言抿嘴低頭,不打算再做辯解。

  他雖然不是一個專一的男人,做不到一條道走到黑;

  但他是一個聰明而果斷的繡衣使,知道為今之計就只能寄希望陳三更能再次帶來奇跡,在這之前,什么都無所謂。

  哪怕薛律扒了他的繡衣,他日后也能想辦法把脫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來。

  因為,順風鏢局總鏢頭被殺案,陳三更是不會放棄的。

  看了一眼似乎放棄了抵抗的吳春雷,楊得治心中得意,臉色似乎都好看了些。

  薛律的臉上閃過一絲淺淺的尷尬,摸了摸鼻頭,“那個,楊大人,有個事跟你說一下。”

  “薛大人請講。”

  “吳隊長有個朋友來了,我得帶他先去見一面。然后呢,這個人犯啊,就先別動,嗯,千萬別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楊得治愣住了,不甘心地掏了掏耳朵,“薛大人你這是?”

  “這是命令!”

  “喏!”楊得治再不敢多嗶嗶,肅容應下。

  雖然他和薛律同為三星,但薛律是此次行動的總負責,在繡衣使衙門,令行禁止是一條鐵律。

  然后,在眾人的錯愕中,薛律走上前,親自攙扶起了吳春雷,“吳隊長,走吧?”

  吳春雷如墜云霧,懵里懵懂,以至于都忘了尊卑,忘了一直秉持的職場生活守則,呆呆地任由薛律扶著他朝刑訊房外走去。

  走到門口,薛律忽然轉過身,看著楊得治,“楊大人,說來也巧,我方才出去,恰好瞧見了一頭爬到樹上的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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