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大陸另一端的東土大唐對光照會的看法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光照會策動的“安史之亂”總共造成了三千萬條人命的死亡。
這種事發生在任何國家都是一筆必須清算的血債。
另一方面,與他國進行貿易對于李氏家族來說之是錦上添花,還完全達不到影響國家生存的地步。
東土大唐幅員遼闊,麾下居民眾多,領土之內盡可以出產居民所有的一切。
人民生活所需的必需品,糧食,衣物,鋼鐵,木材...大唐疆域內應有盡有。
誠然,與西陸斷絕貿易會讓他們少吃一些奶酪,少用一些玻璃,少賺一些金幣。
但維持王國運轉的基本民生是不受影響的 因此,唐帝并不懼怕得罪任何人。
何況區區一個光照會?
兩位法家外交官來到君士坦丁堡...城中所有貴族心中全都清楚,他們必然不是單純為了執行外交任務。
法家導師們用鐵血手段將分崩離析的國家強行整合到一起。
六十年前流下的血,他們一直記在心頭。
進入羅馬城,直接殺入道朗特爾家族府邸...維京粗漢或許會做出這種舉動,精明的東陸人并不會。
短短一天之前,道朗特爾親王將光照會麾下那位神秘強者送入角斗場,僅隔一天這兩位法家門徒就已經得到消息。
就消息的傳遞效率而言,他們一點也不比那群傳火幫眾來的慢。
塞加爾并不知道王爾古雷為什么要進入角斗場。
但這位法家導師...他心中卻是清楚的很。
他進入,是要去殺人的。
2個小時后,塞加爾將兩位東陸客人送出自己的莊園。
思考再三,他終究還是沒能說出本應說出的拒絕。
因為這對于他來說同樣是一場難得的機緣。
大斗獸場作為君士坦丁堡的核心建筑,每年至少要舉辦兩次大型角斗活動。這就意味著總共持續一個月的從早到晚的競技比賽,超過一千人將會伴隨羅馬公民的喝彩,倒在沙土之中。
如何尋找優質的角斗士,讓每一場角斗活動都充滿懸念與看點...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這并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任務。
元老院總共指派4位角斗士領主,負責每年大斗獸場中的各項慶典活動。
塞加爾·布匿只是其中之一 和他等級相同的還有3位競爭者,每一個都在想方設法的將對方干掉,讓自己占據一塊更大的蛋糕。
這個位置,早晚將僅存一人。
正因如此,云雀商會派人前來,塞加爾無條件答應了他們的所有選擇。
誰都看得出來,諾曼底王國按照這個勢頭發展,將會成為西大陸上另一個羅馬共和國。背靠如此強國,維京公主做上首席商會議員的位置只是早晚問題。
道朗特爾親王的命令,塞加爾同樣不能忤逆。
因為這是皇室族人。
如果今天將這位法家導師再放進競技場,先不所默赫蘭汀會不會贊同,他一定會將道朗特爾親王得罪的死死的。
“毀滅者”王爾古雷固然強大,但這位法家導師站在他面前,竟然十分罕見的讓他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一時間竟然無法分辨出這人就竟是一名修士,亦或者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思考再三后,塞加爾最終同意商君子入場。
這是因為在皇室與公民之中,他最終還是選擇盡量滿足公民的需要。
公民,才是構成王國的主體。
大斗獸場每年開放兩次,其根本原因還是為了豐富羅馬公民的精神生活。每一位角斗士領主服務的主體也是羅馬民眾。
塞加爾本是一名卑微的角斗士。將他從一文不值送到今天這般地位的正是羅馬公民一次又一次,山崩海嘯的歡呼之聲。
在他的世界中,贏得人民的歡呼,遠遠要比取悅一位親王重要的多。
讓觀眾舉起雙手歡呼,才是他們最崇高的使命。
爆冷的大熱選手雷德·血鴿,加上“巴黎之王”洛基·斯塔拉戈的兩名部下。
這種陣容里儒家再添加一名法家刺客...塞加爾可以斷言這將是大斗獸場近20年來配置最高的一場角斗。
沒有之一。
送走兩位兩位法家導師后,塞加爾輕輕敲了敲手腕,脫下錦羅綢緞,換上了一身低調的黑色布袍。
小心翼翼的將兩把短刀別在小腿后側,家仆為他遞上闊劍后,塞加爾打開地窖,從密道離開宅邸。
半個小時候,順著一座枯井的井口爬了出來。
容易的工作都已完成,剩下的全都是艱難的部分。
所有文明昌盛的國家必然存在黑白兩套秩序,一套秩序由國王,元老院與保民官一同頒布,用于維護社會安穩。
另一套,則是為了補全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細說的邊邊角角。
如此,誕生了隱藏在人潮中的君士坦丁堡地下世界。
賭博,人口買賣,非法物資的進出口,情報的獲取以及買兇殺人,這所有的一切都被王國明令禁止。但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即便是統治者也需要見不得光的地下勢力為他們提供這種服務。
小到商人們雇傭地痞流氓擠兌競爭對手搶奪地盤,大到貴族們收買情報,雇兇殺人爭奪繼承權,有需求自然有市場。
有巨大的需求,會滋養出一個龐大的市場。
到這個時代,甚至足以影響到羅馬公民生活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