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后,北海的另一邊。
中古時代落后的通訊手段使得洛基完全不清楚故鄉此時發生了什么事情,此時,他的眼前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要處理。
被弗朗西斯教長利用“阿斯加德傳送門”為誘餌,召喚到麥西亞的“援軍”伊瓦爾奧沙利文此時已經坐到了他的面前。
一周前發生的血色造物主入侵讓望海堡壘受到了大面積的破損。如果不是洛基當機立斷下令全員出征,只怕這從血霧幻境中突然出現的血色造物主會造成更大的殺傷。
但即便如此,強行開啟城門沖出城堡,在城外的層層陷阱,弩炮以及麥西亞士兵的狙殺之下,他依舊損失了一千多名部下。
這還是多虧了有“劍齒雇傭兵”前后合圍。
望海堡壘構造復雜的走廊延緩了血霧彌漫的速度,當晚風吹起之時,蔓延的血霧依舊不足以支撐血色造物主的整個身體從血霧幻境中出現。
如果這一尊神靈打破時空壁障完整的出現在望海堡壘中。麥西亞王國現在會變成什么樣子,洛基根本不敢想象。
麥西亞公主“伊麗莎白埃蘭”坐在兩人不遠處的位置。
通過那次冒失的刺殺,她已經懂得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樣的過錯。然而讓她頗感驚詫的是即便如此,洛基也并沒有將她遺忘在血霧之中。
當鮮血滴落,血霧開始飄散的時候,他第一反應竟然是將自己用力從房間內推出,并且讓自己去拯救老父。
當所有的維京戰士打開城門,向門外沖鋒的時候,也是這位領主走在最后,守護自己和老父成功出逃。
很多維京人死在城外的弩炮和陷阱中。
而這一切,全部因為自己利用“奇跡法術”在他身上開出了一條傷口。
當血霧終于散去,維京王的部隊沖入城中的時候,洛基非但沒有關押她,反而賜予她充分的自由。兩人之間只是立下了一個口頭協議。
“我知道我在你的眼中是個惡人,你想殺掉我,我完全理解。”
“但是除惡...同樣有輕重緩急。”
“現在,一群真正的惡人即將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如果我們能夠攜手處理掉這大麻煩,我可以確保麥西亞10年和平!你可以有10年自由的時間來思考...如何干掉我!”
在麥西亞公主懵懂的眼神中,他輕輕的拍了下她素白的手掌,兩人就算擊掌為誓。
從這天起,伊麗莎白再也不是維京人的囚犯。
身穿一身屬于仆婦的亞麻長裙。她可以隨意進入任何房間,甚至就算走出城堡都不會有人阻攔。
因此,當洛基和伊瓦爾兩人再次會面之時,她偽裝成侍酒女仆,此時正端著一瓶殷紅的葡萄酒,站在距離兩人5米左右的位置。
至于洛基本人自然也沒有在意。當他向尤利西斯埃蘭說出“從現在開始,你我隸屬于同一支隊伍中”的時候,他并沒有說謊。
想要在英格蘭群島獲取一塊土地并且繁榮生長,方方面面,他都離不開麥西亞皇室的幫助。
如果能借由7國聯軍之手干掉伊瓦爾,這將會是他能夠交上的最完美的投名狀。
只可惜,“劍齒雇傭兵”所表現出來的戰斗能力依舊遠超出他的想象。
從諾森布里亞王國的淺灘登陸后,他們一路燒殺搶掠,連戰連戰。
洛基本想將全部部隊龜縮在望海堡壘中,利用城堡周圍麥西亞工匠打造出的密集防御攻勢消耗維京王的兵力。然而伊麗莎白的突然襲擊打亂了這個計劃,他只能偽裝出一副出城接應的模樣。
此時,兩軍會使。對于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兩人出現了明顯的分歧。
“洛基老弟,你年紀輕輕當上公爵,我敬佩你的氣運,同時..也欣賞你的勇氣。”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總覺得他們可以憑借手中的大斧砍平世間一切阻礙。殊不知...他們根本不知道那黑暗的天空之外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兇險!”
伸了個響指,伊瓦爾指了指面前的酒杯。伊麗莎白乖乖走來,將手中的葡萄酒從瓶中倒出。
“你生活和成長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你并不知道英格蘭7國中的國主擁有何等的實力,你更不了解‘韋賽克斯’有多么可怕。”
“否則,你一定不會說出進攻‘南安普頓’這么幼稚的提議!”
瞇起雙眼,洛基望向小口飲酒的伊瓦爾。自從接應到他的部隊以后,進入城中,他就是一副國王的做派。
盡管事實的確如此,但是洛基卻從未想過真正的將他看做帝王。清了清嗓子,他剛剛想要開口說話。
伊瓦爾卻放下酒杯,再次打斷他的發言。
“東陸人有句古訓‘射人先射馬’。”
“英格蘭7國現在看似結為同盟,但實際上...7國之間并不團結。我們有這么多不同的目標可以選擇,干嘛非得去啃最難啃的硬骨頭?”
“殺掉一個人,不是非要將大斧楔入他的頭顱,只要剪除他的四肢,這人同樣沒有任何生還的空間!
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應該是集中優勢兵力,轉頭攻占牛津城!攻占城市后,我們屠城三日,一方面讓手下的兄弟們過過癮。
另一方面,也是把城中所有財產全部卷走。
隨后,我們在轉頭去東盎格魯,再去東撒克遜...沿途燒光所有田地,劫掠所有的貴族!我要讓這群英格蘭人往后提起維京兩個字就要尿褲子。
如此,即便僅存一個韋賽克斯王國,他也斷然先不起來太大的風浪!”
侃侃而談的伊瓦爾看似無比淡定,但此時,只有他自己了解心中的重重疑慮。
和伯納德公爵與胡梅爾老爺子這種出生在維京本土,土生土長的“老咸狗”相比,生于君士坦丁堡的伊瓦爾是接受過西大陸正規軍事訓練的優秀人才。
他的能力遠非這些目不識丁的維京土著所能媲美。
今年春天進行的作戰行動中,從他得知洛基有意愿出征英格蘭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會難以避免的卷入到這場戰爭中來。
因此,他利用自己的情報網絡,聯絡到了遠在‘西哥特自由城邦’的胡梅爾血鴿。
在他的作戰計劃中,只要胡梅爾老爺子在適當的時候反向飄過北海,掏了洛基位于河谷地的老巢,這群看似強大的敵人會瞬間土崩瓦解。
而到那個時候,只怕就不是自己伸手向他要傳送門鑰匙了。
他得伸出雙手將阿斯加德傳送門送給自己,自己或許還能看在他杰出的戰略才能上留他一命。
早在半個月前,他就已經通過渡鴉了解到胡梅爾血鴿帶著3000部隊楊帆起航。
這種數目的部隊碾壓河谷地中留守的老弱病殘..用摧枯拉朽來形容都不為過。
然而半個月過去了,胡梅爾的部隊如同融化在了海面中一樣,音訊全無。
因此,他不得不被動思考下一步對策。
如何將這如同野狼一樣不服管教的維京領主并入自己的軍隊中,是此時他首先要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