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教長和所有生長在英格蘭群島的兒童一樣,他從小接受的都是來自教會學校中的知識。
在兒童7歲過后,上學的第一個學期中,教師們就會向他們灌輸一個根深蒂固的思想:這片大路上,圣主基督是唯一的真神。
而圣主基督最大的敵人,就是起源于阿拉伯帝國的神靈“薪王”。
7歲的兒童大多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絕大多數人只會被動的接收老師傳授的知識,記下這些考試的時候只有答對才能得分的正確答案。
然而對于兒童之中少有的聰明人來說,弗朗西斯從教會學校中的第一節課就這兩句話本就互相矛盾。
如果圣主基督是唯一的真神,他又何來的敵人?
如果說他的敵人是凡人,那這個“唯一真神”是不是太弱了點??
懷疑的根苗一旦種下,從此只會肆無忌憚的生長。盡管聰慧的老教士利用絕佳的情商和高潮的演講水平在圣主教中混的風生水起,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有把圣主基督當成自己的信仰。
這只是一份讓他混口飯吃的工作而已。
一切不過是一場生意。
因此,當他無意中發現位于林蒂斯法修道院不遠處的“雙河城”傳火祭祀場后,他非但沒有上報給圣教軍,反而開始利用職務之便頻頻繁的和“傳火祭祀”接觸。
在傳火幫眾販售的所有情報中,關于圣主教的情報的價格一直非常不錯。
弗朗西斯教長坐到了教長的位置,這是“柴西郡”的至高信仰傳播者。他為人靈活變通,達官貴人,貴族朋友也是非常之多。
在數不清的茶會,馬球活動以及周末禮拜中,僅憑交談,他就可以輕松的掌握大量情報。
更不用說...他的教堂中還有“柴西郡”唯一一間懺悔室!
領主,富商以及貴族家的少爺和小姐發生了任何有違圣主教義的糗事,都會選擇到懺悔室中進行懺悔。而懺悔室另一邊....9成的時間中坐著的都是這位看似忠厚的弗朗西斯教長!
他會仔細分辨他們所有人的聲線,并且挑選其中存在價值的情報轉手販賣給雙河城“傳火祭祀場”中的傳火祭祀。
正是利用這種手段,老教長在短短幾年內積累下了數千銀幣的巨額財富。雙河城傳火祭祀甚至將他封為上賓,林蒂斯法修道院的很多建設項目就是他派遣傳火幫眾為老教長修建的。
兩人相處的和親兄弟一樣,完全看不出任何有關“意識形態”的沖突。
“嘿呦,我親愛的弗朗西斯兄弟。整整一個冬天,柴西郡中到處都在宣傳著你隨軍出征已經死掉了,沒想到臨近開春你竟然神奇回歸。”
“你可不知道老弟我是多么的想你!”
雙河城傳火祭祀名為“阿比讓”,是一名來自“北大陸”中黑沙漠的原住民。
他全身漆黑油亮的像一塊剛剛出土的黑曜石。這過于明顯的北大陸居民特征他無法掩蓋,因此老實承認。
但是關于他的其他身份,全部都是未知之謎。
傳說他曾經受雇傭與法蘭西貴族,專門帶領駝隊進入‘黑沙漠’,和北大陸原住民進行鉆石,寶石和稀有野生動物的貿易。
他的姓氏“讓”,正是長期雇傭的法國貴族給起的。
當然,還有其他說法。
比如他只是一個質樸的漁民,偶爾一次為英格蘭人的船隊指路,結果陰差陽錯的被他們拉回英格蘭群島等等...
幾乎每一次喝醉,阿比讓那厚實的嘴唇中都會蹦出一個全新的故事。時間久了,雙河城內的居民都覺得這只是一個腦中極富幻像的可憐人而已。
退一步說,他這種三十多歲,無妻無兒,給城中商販看守倉庫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任何人花時間仔細研究他的來歷。
然而弗朗西斯教長卻對這位老友非常的信任。兩人多年相處下來,他知道這位黑人兄弟身上疑點重重。
但是有一點他看的非常通透――
――這位黑人兄弟是他見過最有職業素質的商人!
因此,這個事關洛基命運的行動,交給他做是最為穩妥的。
“阿比兄弟,這次時間緊迫,我沒有多余的功夫和你敘舊了。”
“此行找你,我并不是來販賣情報,而是出錢,想要購買一次服務。”
阿比讓盯著老教長濕漉漉的頭發以及潮紅的臉頰,他看出來這人一定是經過了一夜不停的奔跑才找到他。隱藏在諾森布里亞國境之內的“傳火祭祀場”其實不少,但這老友寧可奔波一夜也要選擇自己。
這可是極端忠誠的表現!
他用力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膀,隨后咧開嘴唇哈哈大笑。親切的將老教長帶到無人的倉庫,他拉出一把椅子讓他坐下,隨后更是端出了一盤食物擺到兩人中間。
沒人會拒絕銀幣。
往年和弗朗西斯教長的生意往來,雙河城傳火祭祀場從來都是只有支出而沒有收入。雖說老教長提供的情報他能賣出更高的價格,但是正如“蘇薩大主教”的至理名言:“我們需要培養的是深度依賴我‘拜火神教’的忠實客戶。”
“買和賣兩種行為,都是傳火。這對于我們的‘傳火祭祀’來說,同樣重要。”
阿比讓的雙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弗朗西斯教長竟然需要購買服務,這說明他已經完全不再是“圣主基督”溫順的綿羊。
這人,已經具備了初步的傳火屬性。
“嘿嘿,我親愛的朋友,有什么事是我能幫助你的呢?”
吞下兩口食物,弗朗西斯教長拿起麥酒狠狠的灌了兩口。
“兩件事!”
“1,這是一次情報傳遞任務,我需要你立刻為我找來一個‘畫師’。時間緊迫,我現在就要!”
“我可以付給你三倍傭金!”
“2,畫完圖畫,我需要利用拜火神教的情報網絡,向“征服者堡壘”發送一封密信。”
言畢,老教長從懷中拿出了一件巴掌大小的銅印,恭恭敬敬的擺放到阿比讓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