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戰斗狀態的洛基眼前一片赤紅。如果不是伊瓦爾·奧沙利文適時趕到,洛基真的會在沖動之下割下蒂法的頭顱。
此時的洛基早已不是去年那個青澀的領主。短短7日前,他連舊日支配者“利維坦”都敢撲上去亡命一博,凡人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沖動出手,他并不是想要維護自己那位名義上的夫人,也并不是因為這人口嗨他死去的老爹。
在這一瞬間,他只想用力踩碎這顆漂亮的頭顱,僅此而已。
但是...隨著脖子一涼,洛基低頭發現一把冰冷的骨刃橫到了自己的脖子下,濃郁的死亡危機從這把骨刀上涌出,洛基回頭看到了伊瓦爾微笑的面孔。
“出云商社是我征服者堡壘中尊貴的客人。兩位在河谷地中怎么廝殺我管不著,但是在我征服者堡壘中噴射鮮血,這可不是文明的表現。”
眼前的血色退去,洛基松開蒂法·伯納德的頭發,一腳將他踢到墻角。輕輕拍了拍手,他走到尤娜的身邊,頗為僵硬的說了句:“回家。”
跟在尤娜身邊的兩名男寵也算是征服者堡壘中的頂級牛郎。當街暴打領主的獨子,這種事情在這座城市中還從沒發生過。尤娜也驚魂未定,剛剛從驚詫中恢復。她的哥哥蒂法·伯納德雖說是個紈绔,但他自小都是伯納德公爵最喜愛的兒子。
洛基這個小領主畢竟還是要生存在老爹的羽翼之下的。現在他把蒂法打成了這個樣子,他的心里難倒沒有一絲恐懼嗎?
大腦一片空白,尤娜機械的跟在洛基身后,剛剛想要走出出云商社大門的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慢著!”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維京壯漢。他留有一縷頭發的光頭上刻有一只紅色骷髏頭的紋身,背后插著兩把闊刃短斧。這是維京狂戰士常用的裝扮。
這人洛基曾在與尤娜的“婚禮”中見過,他是伯納德公爵的長子:古斯塔夫·伯納德。
“當弟弟的教訓姐姐,這是我家族內部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不明情況,擅自出傷我族人,難倒你就想這么走了不成。”
“呵呵!”洛基不怒反笑,“我不走,難倒你也想嘗一嘗我的大斧?!”
“征服者堡壘的老少爺們兒們,我是來自寒水村的洛基·斯塔拉格!我相信你們很多人已經聽說過我‘血斧’洛基的名號!”
“夏日的夜晚悶熱且無聊!你們能不能再圍攏的緊密一些,在這街道中央組成一道人墻!我和我這位大舅哥拔出斧頭互砍,砍到場上只有一個人能夠站立為止!”
“這就當是今天晚上送給維京王的娛樂節目了!怎么樣?!”
兩名領主揮舞大斧角斗,這是維京戰士最喜歡看到的橋段。周圍瞬間想起片歡呼聲,就連奧沙利文兄妹也微微一笑退到一邊準備欣賞節目。
唯有古斯塔夫和他的老爹一樣,聽到“決斗”兩個字,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呵呵,你要感覺害怕,卵子亂顫....沒關系!我可以讓你和你的護衛們一起上和我一個人對砍!拔出你的斧頭,讓奧丁見證你我的生死!”
“來呀!”
洛基毫無懼色的挑釁反倒讓古斯塔夫生出更多的擔憂。但是事情進展到現在這步田地,他已經無法撤退了。
“這里畢竟是征服者堡壘,是吾王宮殿所在的文明之地!拔出大斧當街亂砍,這不是給商店街的各國商販們看笑話嗎!”
“洛基兄弟真的想要比試,不妨我們來一場商人間的文斗怎么樣?我家弟弟和妹妹的紛爭起源于幾批絲綢,我們就以這些絲綢為賭注。”
一遍說著,古斯塔夫一遍從身邊拉來一張木桌。
“你我輪流向這張桌子上下注。每一輪由出云商社的洛川掌柜估算價值。三輪過后,誰拋出來的財物總價高,誰就能拿走桌上所有的東西!”
“怎么樣,敢不敢比。”
“如果你不敢,你再加上我那便宜妹妹,你們來一起上也可以!”
洛基瞇起雙眼望向古斯塔夫。自己這位大舅哥明顯不像是他的外表看起來那般莽撞。他完美的繼承了伯納德公爵的精于算計。
這人不但婉轉的回絕了自己的角斗邀請,更是用自己說過的話反將了自己一軍。頗有幾分屬于文化人的巧思在里面。
“好啊,那就玩玩吧!”洛基哈哈大笑,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古斯塔夫的對面。出云商社的老掌柜“洛川朝奉”站在兩人的中間,而另一邊,奧沙利文和妹妹默赫蘭汀則端坐在首座,充當見證人。
當所與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直徑不到一米的圓桌上時,唯有默赫蘭汀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站在洛基身后的尤娜。當看到尤娜的穿著打扮以及略微有些蒼老的皮膚時,她輕蔑的笑了笑,同時不由自主的挺起高聳的胸膛。
吃瓜群眾瞬間涌入出云商社,將這間并不寬闊的廳堂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古斯塔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從懷里掏出了第一件賭注。
這東西并不大,是一根金色的鏈子懸掛著一只銀幣大小的金色鑲扣。放倒桌上后,洛基發現這竟然是一只結構頗為精巧的小型日晷。鑲扣的中央立著一座方尖碑模樣的指針,平行放置在桌上后,鑲扣頂部的水晶蓋子會自動彈開,隱藏在其中的日晷可以自動的彈出,傾斜成一個45度的斜角。
須發皆白的老掌柜拿起這只精致造物放在眼前,先是掏出一枚放大鏡仔細觀察了下,隨后又拿到鼻子面前聞了聞。
“這是一枚來自法蘭西,‘丹蒂機械工坊’做出的純金日晷。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巴黎‘丹蒂’鐘表店中購買到的。”
“此表雖說精致,但只是機械工坊中的學徒做造,沒有經過丹蒂大師親磨。此物價值...220枚第納爾金幣。”
洛基點了點頭,他招呼身邊的車夫從馬車上把默赫蘭汀給自己結下的尾款哪來,當300枚金幣嘩啦一聲倒在圓桌上形成上后,周圍的圍觀群眾齊齊的發出了一聲頗為掃興的起哄聲。
“洛基小哥,你可能沒有參加過這種比試,讓我來簡單給你說明一下把....”默赫蘭汀察覺到洛基的窘境,將柔軟的身體湊到他的身邊,對著他的耳朵輕輕說道。
“在這場賭局中,所有的堵住必須要完美的塞入這張并不算大的圓桌中。超過1分都不行。”
“三場比試下來,圓桌上的面積會越來越小,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對賭雙方家底的時候了。如果兩輪過后你拿不出可以塞進圓桌,而不會滾落到地面的東西,你將會被視為自動放棄。所以...將金幣潑灑到桌面上形成一座山峰,這一般都是大戶人家難為小戶人家才會做出的行為。”
“畢竟,體積小兒價值高的造物,并非人人都能隨手拿出。”
“呵呵!”洛基干笑兩聲,“你就一定認為我會輸嗎?”
默赫蘭汀用亮閃閃的眼眸望向他,并不就明白這小漁村的領主從哪生出這么大的底氣。洛基微笑著搖了搖頭。
他望向身邊的唐人掌柜,同時將大手伸入挎包,摸到了那枚十公分見方的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