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孤身一人向老貢克發起了最后的沖鋒。
血霧升騰,他的雙腿隨著步伐的更迭逐漸加速。奔跑十幾米后更是變成一道煙塵,似乎隨時會融化進血霧之中。
戰斗進行到現在,盾山地勇士們已經深刻的了解到了洛基的厲害。所有從城堡大門進入的士兵,沒有1人能夠活著走出。
他們舉起圓盾護住全身,然而在洛基的血色殘影靠近之時,他竟然化作一縷紅色的人型煙霧!這縷煙霧穿過厚重的圓盾,穿過盾斧兵身后的長槍手,如同一只紅色的惡鬼,直接出現在老貢克的面前。
老貢克是“渡鴉途徑”下的神選者。論單體作戰能力,他和尋常的維京老人沒有任何區別。極度驚詫之下,他拔出身邊的直劍和盾牌,還沒來得及舉起,洛基迎面一斧,首先將他胯下的馬匹砍成兩片!
第二斧,他瞄準的是老貢克的脖子,然而此時貼身侍衛已經圍了過來。他們發現洛基的身影只在奔跑的時候會化作煙霧,當他揮起武器砍人的時候,他的身體從“虛無狀態”恢復到了人類的肉身。
兩名侍衛手持盾牌,連人帶盾撲到老貢克的身上。洛基榨出全身僅存的力氣破開了兩層盾牌,再收兩條人命。血斧的余勢已盡,他再也切不動被侍衛們死死護住的老貢克,血斧的斧尖滑過他的下巴,割開了一條并不算大的豁口。
然而這一斧依舊嚇得老貢克幾乎屎尿齊出!活了五十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聆聽到了死神的呼吸,那把大斧再前進哪怕10公分,自己的下半張臉都會被一分為二。
正是這10公分的距離將他從死亡中解救了出來!
另一邊,洛基氣勢已盡,跌倒在地。他大口喘著粗氣,掙扎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
這一次沖鋒徹底耗盡了他最后一絲體力。
這是他干掉老貢克最后的機會,老貢克幸免遇難,自然就輪到洛基身處危險之中。此時,他被五十多名維京戰士團團包圍,而這些人,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堅韌戰士。
(不成,我還不能放棄..)
一股未知的信念強撐著他艱難站起,再次舉起大斧。一斧揮過,他首先放倒了兩名距離自己最近的弓箭手!熱血濺射到臉頰上讓他有了些許清醒,他大吼一聲激發出最后一點殘存的力量,將手中的血斧掄成一輪圓月。
身邊圍攏過來的4名長矛手連人帶矛被劈成兩截。
兇殘好戰的維京人看到這一幕不退反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時的洛基已是強弩之末,而他的項上人頭依舊價值2000枚斯拉夫銀幣!
洛基只感覺自己前后左右皆是敵人。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他再次掙扎著站起,然而這次他遭受的攻擊來自身后!三桿長槍同時戳進他的身體,幾名長槍兵隨即一起發力,竟讓將他整個人從地面舉起,掛在了搶尖!
這是千百年來維京人對付那些修習“哈霍蘭神殿”,“巨熊途徑”的斯拉夫壯漢常用的方式。在平地的戰斗之中,這些如同瘋虎般的強壯戰士非常的棘手。但是如果使用長槍兵將他們從地面舉起....
任他們的一身肌肉再發達,一旦失去了大地的支撐,他們的戰斗能力也會立即下降。被插在長槍之上的洛基用盡全力試圖掙脫,然而三只長矛形在他的體內形成了一個堅固的三角形.
他被固定其中,根本動彈不得!
大團殷紅的鮮血從空中灑落,眼看這他的神識即將陷入彌留之際,一道璀璨的光芒從空中滑過,擊碎矛桿!洛基從半空中落下,被一條繩索精準的套上他的身體,險之又險的將他從敵陣之內拉了回來。
在關乎存亡的危難之際。哲羅姆拋出了手中的闊劍,救下為難之中的洛基。當鐵匠戈爾拋出套索將他拉回陣營后,洛基的神識已經幾乎陷入彌留之中。長矛戳竄了他的肺葉,渾濁的血沫從他的口中冒出。而他雙眼中的光芒也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哲羅姆急忙念誦福音禱詞,戰斗持續了一天,他的神力早已干枯。念誦禱詞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臟,太陽穴以及大腦全部如同針扎般疼痛。這是靈能透支的征兆..然而依靠這白色亞麻布炮,他依舊積攢出僅有的一絲神力。
純白的圣光如同流水般出現在他的雙手掌心,他輕輕的灌注到洛基的傷口之中。然而他的傷勢如此之重,哲羅姆也不知道這么點兒圣光能不能改變什么。
寒食村最后的十幾名武士聚集在一起,戈爾手持鐵錘,知道他們的生命即將進入最后的時刻。洛基重傷,哲羅姆的神力枯竭。寒水村的最后兩張底牌消失,他們如同砧板上的肉,已經無力抵抗對面殘存的三十幾名盾斧戰士。
然而對峙許久,老貢克卻依然命令手下組成防御陣型,嚴陣以待。
夜幕降臨,晚風吹起。呼嘯的寒風吹散了村莊之內的最后一絲血霧。將眾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霧鴨鎮山地勇士的眼前時,他們忽然聽到了村外不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他們竟然看到了一面霧鴨鎮的霧鴨大旗!
“呵呵...我承認我沒有想到小小的寒水村竟然隱藏這兩名邪神信仰者!我承認你們打架的確有一套.....但是最終的勝利者,還是我霧鴨鎮!”
高舉旗幟的那一飚人馬從村子的后門進入寒水村。洛基回頭,發現那竟然是一伙全身攜帶鐐銬的斯拉夫奴隸!
老貢克最后的底牌,竟然是將霧鴨鎮中的所有斯拉夫奴隸趕上戰場!
“嘿嘿..在五天前,當我看到達斯的尸體橫在雪墳谷中,我就預料到了這一站必然不會太順利!”
“獅子搏兔,也要用盡全力!我這一招后手果然沒有白留!霧鴨鎮中的這最后100名斯拉夫奴隸,將為我帶來最后的勝利!”
“呵呵..”
彌留之際,洛基一邊咳血,一邊發出虛弱的笑聲。
他舉起一根沾滿鮮血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村門口處的一座孤峰。此時他的傷勢過重,已經說不出話,老貢克回頭,他看到了一面旗幟。
白色的旗幟中央畫著一只紅色的鴿子。那是血鴿鎮的旗幟。
胡梅爾·血鴿,竟然早已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