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袁耀肯定了許褚之功,未有絲毫的責罰意思。
此次私自外出且不攜親衛,本就是他堅持所為,又豈能怪他人?
那不是令許褚以及麾下將士寒心嗎?
只是,他沒想到江東竟然還會有仇家雇傭殺手欲置他于死地!
一念于此,袁耀卻也不由流露出疑惑之色,遂相問著:
“仲康,此地距離皖城尚且還有一小段的路途,廝殺聲應該是無法傳至城內去啊,你是如何得知本將有危的呢?”
聞言,許褚面露嚴肅之色,拱手抱拳道:
“啟稟少主,自褚于暗中徐徐安排了十余名精干的親衛予以暗中保護后,心下卻也一直放心不下,總感覺有何變故要發生,又瞧見現在天色漸漸黑了,遂決定親自出城巡視一番并接應您。”
“卻沒想到還當真有這群狗賊妄圖刺殺少主。”
一席話落,許褚陡然望向黑衣刺客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兇意、凜凜殺機。
瞧著許褚無時無刻都懷著的無比警覺性,對自己安危負責,袁耀這一刻著實是感動了。
這一次,經過連番的征戰,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有些身心俱疲,故而才決定獨自外出散心,方才令刺客得手。
換言之,袁耀自己也松懈了下來…
可許褚卻依然時刻心憂掛念他的安危。
此時間,袁耀忽然聯想到了歷史上的曹老板。
是啊,曹老板飄了這么多次,若不是背后有許褚兜底,恐怕墳頭草都不知道有多深了。
袁耀聯想著此事,亦是引以為戒,今日之事絕不能再有下次了。
“若無仲康,恐今日本將性命垂危也!”
袁耀鄭重發自內心的夸贊著許褚道。
“護佑少主周全,乃褚分內之事矣!”
許褚依舊是一臉義正言辭的予以回復。
對于他來說,自己既然倍受親待,作為親衛統領,那竭盡全力護佑袁耀周全自然是首要大事,決計不能有失的。
待此次刺殺風波安然解決,袁耀也并未繼續再此多做逗留,命親衛士卒將所戰死的尸首給掩埋好后,便引領一行人回返皖城。
抵足城內。
袁耀此時命數位親衛軍士專程護送大橋返回喬府。
“大橋,我接下來尚還有些急事需處理,便不親自送你回府了,待下次有空時,我在攜禮親自登門拜訪喬公。”
“嗯,公子有事先忙。”
聞言,大橋卻也很理性,輕聲予以回應著。
眼瞧著大橋的背影漸漸消失于城中街道人群中后,袁耀方才收回心神。
接下來,他也要開始忙活了。
首先,自然是要立即對捕獲的黑衣刺客施以嚴刑令其招供出背后主謀。
“仲康,審訊這些刺客的事便交給你了,務必要盡快審出究竟何人才是幕后主食。”
隨著袁耀鄭重傳下指令,許褚亦是絲毫不含糊,立即拱手接令道。
待一道道指令傳下。
其實,對于袁耀來說,他對于幕后想要刺殺他的主使隱隱已經有數分猜測。
若不出預料,此事恐怕便與吳郡嚴氏家族相關。
想來,他平定江東諸郡,對于當地豪族并未采取多少強硬的手段,應該還不至于成為諸地方豪族的公敵。
但嚴氏卻并不一樣。
由于嚴白虎攜眾聯合于吉一同作亂對抗己方的緣故,故而其家族卻是遭到了抄家的待遇。
想來,十有八九就是嚴氏在背后搗鬼。
這一刻,袁耀微微面色間有些許動怒,他先前也算是于心不忍,動了惻隱之心,下令對于稚童、老幼以及尋常女子等都還是留了一條生路。
但目前看來,還是自己太過仁慈了啊。
一時,袁耀忽是思緒萬千,暗暗沉思著。
他想著,縱然嚴白虎起兵與己方作對,但也并不是一定要斬盡殺絕,留一些非核心宗族成員還是可以的。
但現在看來,卻是大錯特錯了…
這些人非但不會領恩,反而還會想法設法、處心積慮地欲置自己于死地。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此時,袁耀徐徐念叨著此語,心間仿佛若有所思。
袁耀的心終究還是太過軟了,許多事壓根無法狠下心。
而他此刻亦在暗自沉吟著。
似乎是已經認識到值此爾虞我詐的亂世太過仁慈會是何等下場了。
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
“看來以后我也得調整一番自己的處事態度了。”
袁耀喃喃細語道。
而就在皖城,許褚正大力嚴刑逼供被留下活口的刺客時,另一面,袁耀所差人遣返回的書信亦是疾馳趕到了壽春。
當袁術徐徐看到這則書信過后,亦不由召見了麾下的諸臣予以商議。
首位上,袁術先行清了清嗓子,當先說著:
“諸位,據耀兒所傳回的戰報,言已經于皖口水域以火攻之策大破了來犯的荊州軍,現已經率得勝之師回返至皖城屯駐。”
“現上表于本將,告知希望我能夠任命一人前往廬江郡擔任郡守,先前臨時提拔上來的郡丞卻是彰顯了自身的才能不顯。”
“從近段時日能夠所看出,此人對于治理郡縣的政績幾乎是可有可無。”
隨著袁術徐徐的一席話落,述說著袁耀的訴求。
待文武諸人齊聚一堂聽罷,長史楊弘卻是一副極其歡心的笑容模樣,面色流露得坦然無比,向袁術躬身拱手道:
“主公,依弘看,公子此建議的確當引為重視,當立即著手安排人員上任廬江,以全將此郡縣的各項制度以及措施都完善下來。”
“畢竟九江,廬江此江北二郡乃是我軍的根基所在,若江北之地無法穩固安寧下來的話,那勢必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布局。”
一席席話語而落。
長史楊弘亦是徐徐沉聲說著。
聽罷,袁術卻也是面上浮現出無比的喜悅,眼瞧著袁耀在自己麾下這幫老臣視覺里所占據的分量越發重要,提出的建議也漸漸頗受重視。
他心眼里亦是倍感欣慰。
這說明袁耀這段時間以來成長的速度亦是越發之快!
快到讓諸人對他曾經的紈绔形象早已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