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一役,東風肆虐大江一夜,袁軍也因此大破荊州軍。
經此一戰,袁軍卻是已經繳獲了無數的軍械以及后勤糧秣等物資。
甚至,還有部分并未被烈火焚毀荊州軍士又無法開走的各類諸如艨艟、斗艦以及樓船之類的戰船。
而此次黃祖奉荊州刺史劉表之令攜三萬余水陸部眾欲來爭奪皖口,繼而爭奪整個廬江郡。
可此戰過后,除了被烈火吞噬又或者因慌亂而相互踐踏至死的便高達至數千余眾。
又在后續荊州軍倉促撤退下,約莫接近萬余人因逃離不及而遭受至袁軍主力的大舉圍攻以后被迫繳械投降。
俘虜萬余人,袁耀令周倉,雷薄率部于此就地看押戰俘后,便急命全軍馬不停蹄地日夜不停追擊著正往江夏郡方向逃竄的黃祖所部殘軍。
一夜相過,次日黎明將起。
一縷縷冬日溫和的陽光不由輕輕將余暉照耀于江水之上。
這一瞬間,頓時令一夜間所爆發戰事的慘狀就此呈現了出來。
江水上血與水的交融,尸首飄浮于上,以及那一道道早已焚毀得不能再毀卻又搖搖欲墜,一直屹立不倒的荊州水軍大營。
這一幅幅畫面無不預示了此戰的慘狀。
而接下來的兩日間,卻仿佛是黃祖的黑暗時日。
在攜殘部逃往江夏郡的途中,面對著身后如狼似虎的袁軍士卒追擊時,他的心緒一直以來都呈現著驚魂未定的神情。
直到率眾先行抵至江夏重鎮沙羨后,方才鎮定下來了心緒。
但隨著袁軍這一路的追擊以來,荊州殘部的軍力人數亦是不斷銳減。
直至逃至沙羨以后,原本三萬余眾的主力大軍此刻卻已經是只剩下了萬余人左右的殘軍。
況且,經過此戰以后,這支部眾早已是兵無戰心,急需休整,短時間內將再無戰力可言!
而縱然黃祖已經退守至江夏,可袁軍所顯露無疑的強勁鋒芒卻是并未有絲毫停下腳步的可能性。
似乎袁耀是欲準備一舉侵占江夏郡。
但想法是想法,最終袁耀還是決定見好就收,收兵回歸皖口大營,暫停攻略江夏郡的戰略計劃。
因為,聽聞黃祖大敗的消息傳至襄陽以后。
襄陽城中,上至州刺史劉表,下至各家士族門人,各級文武官員無不是紛紛震驚不已,頓時間驚愕于袁軍那強勁的戰力。
但隨其后,考慮到袁軍那強勁的兵鋒,未免其軍趁勢猛進,一番決議之下,劉表亦是再度抽調集結起兩萬余眾,并交由蒯越統領再度南下,前往援助黃祖,以防袁軍有趁勢侵占州郡間的想法。
隨著聽聞荊襄援軍已經來援,袁耀也是很果斷的罷兵而歸。
并未打算持續與荊州軍交鋒、對峙下去。
一方面,是由于己方如今初平定江東諸郡,尚且還需要時間前去安定,撫化州郡間士民,現在不宜在開啟曠日持久的戰事。
故此,袁耀深思熟慮后,知曉目前尚還不到與劉表全面開戰的時機。
面對著敵軍的援助,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選擇暫避了鋒芒。
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目前江東初定,己方的水軍規模尚且還處于預備建設籌劃階段,若當真要在長江之上大規模與荊襄水師爭鋒。
尚且是并不具備優勢的。
袁耀自然也是看的極其明白,總總因素結合到一塊,現今絕不是與荊襄方面不死不休的時候。
雖然孫策對于此次無法手刃殺父仇人而稍顯郁郁寡歡,但在諸將的一致開解下倒也是暫時先將仇恨埋藏在心底。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臨撤退之際,孫策身批堅甲,手執銀槍,雙目緊緊凝視著沙羨城頭的方向,面上流露出的滿滿是無盡的憤怒,可隨即又徐徐消散了。
“黃祖,汝等著,將來的某一天,吾必將取爾項上首級前往家父墳前祭拜。”
鄭重的發了一記誓言以后,他隨即跟隨大軍緩緩撤離。
隨著袁軍的大幅度撤走,才剛剛逃至沙羨的黃祖方才松了一口氣,遂不由重新恢復了數分鎮定的神色。
隨即,才開始組織軍士加固城防,并維持江夏方面的防務,以防袁軍又再度來襲的局面所發生。
雖說荊州援軍來援而逼走了袁軍主力,但卻也只能就此止步了!
經此大敗,黃祖麾下數萬主力損失無比慘重,縱然有兩萬生力軍的來援,卻依然無異于杯水車薪,除了暫時采取防守以外,也并無太多的機會了,無力繼續進取廬江郡。
隨著袁軍主力相繼退返廬江境內以后。
蒯越方才將實情如實記錄上表于襄陽,奏與劉表知曉。
待得知江夏方面的局勢暫時穩定下來以后,劉表決定以黃祖為江夏郡太守,率部駐軍江夏,以防范已經全據揚州全境的袁氏。
隨后,便召回了蒯越。
作為劉表的左膀右臂之一,他自然不會讓蒯越出任地方太守,肯定是要令其在襄陽時刻輔助自己的。
更何況,黃氏家族家世顯赫,其勢力也遍布江夏境內。
若不以黃祖出任江夏太守,恐也無法迅速安定好江夏士民,穩定時局。
劉表單騎入荊州,能夠迅速坐穩荊襄七郡,所仰仗依靠者無外乎便是荊襄士族。
似蔡,蒯,黃,龐,乃并列是荊襄勢力最為強盛的名門望族。
而劉表心下也極其清楚,若想坐穩荊襄之地,是必然要予以任用這四家族之間的人才或者說其舉薦的賢良方正之才。
需要爭取到四家族之間的擁護。
故而,面對此等局面,劉表亦是迅速做出了抉擇。
隨著袁軍退守至皖口以后,袁耀抓緊做出安頓,命雷薄率部進駐皖口,并負責修繕營盤,加固防務。
待安頓好諸事以后,他方才攜眾大舉返回郡治皖城。
一日間的功夫,袁耀率領得勝之師回歸。
似乎是廬江郡內士民早已聽聞了袁耀舉眾大破了來勢洶洶的荊州賊軍。
故而,他們對于袁耀心生仰慕之下,亦是在袁軍回歸之時,幾乎亦是家家戶戶開門予以迎接。
以示對少主袁耀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