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的鼓舞之下,原本黃忠麾下本部士卒經過多日的激戰早已是疲憊不堪,此刻略微有些士氣低落。
但這一刻,卻再度軍心高漲,面上紛紛升起戰意。
袁耀的一席封賞,縱然他們全軍覆沒又有何干系呢?
所謂當兵吃糧。
在這個時代,士卒愿意充當壯丁加入軍旅,往往也是奔著能夠吃一口飽飯以及上陣殺敵立功后還有不少的賞賜,能夠用以接濟家庭所用。
現在袁耀親口承諾此次凡是誓死守衛皖口的戰死,但凡有功,都會一律統計在功勞簿上予以記功。
縱然是不幸戰死沙場者,亦有雙倍撫恤金令家眷后半生無虞。
此等賞賜,又如何令諸軍士不欣喜呢?
一念于此,袁耀此時甚至是命全軍將士集結結陣,他徐徐奔至大軍正前方,乘在高頭戰馬之上環顧四周將士,放聲高喝道:
“諸位將士,從即日起,本將立下一道軍令,從今以后,但凡是身處戰陣之間廝殺所繳獲的一應戰利品皆需要一律上交直屬上級,然后再進行統一分配。”
此話一出,下方各陣勢間頓時間便議論聲四起,諸士卒頓時大感不平。
為何如此?
統一分配,這怎么能行?
按照目前各州諸侯常有的軍制,所繳獲的兵戈以及衣甲等其余戰利品,皆是遵循“能者居之”的制度。
就是自己若是有能力,繳獲多少,戰后只需要上交極少的一部分,其余的都歸屬自己。
此制已經由來已久,諸士卒也已經漸漸接受了這則制度,從另一角度來說,這在諸人看來確實也相對公平。
畢竟,能者多勞嘛!
有能力、有勇武就多吃肉,沒有能力自然是湯也喝不起。
可現在袁耀一席話,卻是要讓所繳獲的戰利品全權上交,然后再統一分配。
如若一位士卒繳獲了一百件甲胄,另一位士卒只繳獲了十件,那豈不是說,最終分配下來有可能二人分配到的戰利品是一樣多的?
此舉,對于諸軍士來說是大大的不能接受。
憑什么要與他人共享?
說到底,軍營一向是以武為尊。
諸軍士敬畏強者,他們絕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弱者享受他們的便利。
袁耀此時也在靜靜觀察著諸軍士的反應,沉吟半響,心里也已經大概有底,遂揮手止住陣間的議論聲后,再度高聲道:
“誠然,若將戰利品一律充公,再由統一分配下去,恐怕軍中多數將士都會不服,會心生我能力如此強大,卻為何與比我弱的同袍分到的戰利品卻一樣多?”
“這豈不是極大的不公平?”
話音落至此處,瞧著諸部士卒注意力已經紛紛齊聚于袁耀這道偉岸帥氣的身影上,靜待著下文。
頓了一頓,袁耀遂又道:
“但本將絕非此意,要將此戰利品完全公有,不給作戰勇猛的士卒絲毫特權。”
“故而,本將接下來將規定,未來在實行上交戰利品時,會予以對應的記錄每一位士卒所上交了多少戰利品,然后升遷任命時或者說按功行賞,我軍日后都會以繳獲戰利品多與少來作為重要衡量指標。”
一席話鄭重地侃侃而落。
其實這則制度早已在袁耀的腦海里思慮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沒有合適的機會提出。
畢竟,戰利品私有化已經在這個時代由來已久,諸軍士或許都已經習慣而產生了這等根深蒂固的觀念。
想要一時半會間改變,殊為不易!
戰利品公有化,予以統一分配,并在上交以前登記所得的財物進行考核,會進行后續的升遷任命以及納入按功行賞的指標。
此舉對于私有化亦是會有數個好處。
首先,將戰利品充公統一分配,能夠將所得財物最大利益化去合理分配,不至于令強卒永遠所獲大頭,而部分稍微能力較弱的士卒卻所獲無幾的局面發生。
袁耀其實更看重一支大軍、一支精銳之師是全方面的綜合實力強,而不僅僅只是某一部眾是強軍。
另一方面,則是以軍功、賞賜,升遷來激勵著每一位士卒。
若想得到軍功,想升為將軍,想獲取隸屬于人上人的榮譽,那便只有努力提升自己于戰陣間的搏殺能力,能夠多多繳獲戰利品上交。
如此,便能最大限度地激發全軍將士自向而上的前去拼搏變強。
不僅如此,按照袁耀的設想,他還準備在這公有的制度成立以后,并在每一部設監察組織,任命監察員等一系列的人員專門負責戰利品上交的統計,然后定期上交自己復查核實。
并且對直屬將領予以監視,以免戰利品上交以后,會有部分將領私自克扣,不予以分配的情況出現。
這也將是接下來袁耀將要公布的。
“當然,本將了解,一旦戰利品上交,定然會有部分將領私心作祟、見財眼開,予以趁機將戰利品收為己有,而不對麾下將士分配。”
“針對此等情況,后續本將亦會在各部間設監察組織,專門對這塊負責監視,若一旦讓本將發現誰克扣戰利品,那本將將會嚴懲,絕不姑息!”
“一律按軍法從事!”
一席話落,袁耀徐徐為全軍將士普及了即將要進行改善的制度。
此舉也是著重的要想對麾下軍士的戰力以及凝聚力做出改變。
聽聞了這一策略,至少絕大多數的將士都是能夠接受的。
而率先得到諸將的一力附議贊成以后,袁耀亦是暫且將此事定了下來。
待此戰結束,便將著手進行改革。
而伴隨著皖口的成功守住,也令荊州軍欲借袁軍大肆功伐江東之地的期間好趁機奪占領地,多占便宜的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
由于皖口未能奪下,荊州軍也并未能掌控局勢主動權。
遂只能導致目前主將黃祖只得退往上游三十余里處的一處淺灘口屯駐,以與皖口行對峙之勢。
但黃祖亡廬江之心不死,縱然此時袁軍主力來援,戰機已失,但他卻絲毫未有退兵的企圖。
依然是盤踞廬江境內,對此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