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既然現在并無破解祭壇之法,何不劍走偏鋒,召見那道人一試?”
說罷,袁耀也連連搖頭,默認了劉曄的建議,遂按耐下面上的不悅,命侍衛將其帶入府中。
等待半響。
在侍衛的引領下,一位年過六旬卻童顏鶴發、精神抖擻的道人徐徐步入府間,其步伐間氣閑若定,無比從容。
抵足堂前,道人面上平靜,展露不慌不忙之色,正了正衣冠,方才拱手行禮道:
“丹頂教教主左慈參見袁公子。”
一席話落,道人先行自報名諱,以示禮節。
“汝就是居住在廬江的左慈?”
“公子所言甚是!”
“慈的道派的確是位居于廬江天柱山。”
聽聞袁耀詢問,左慈也并未隱瞞此事,自然是大大方方地予以回應著。
這一刻,聽聞眼前來人竟是左慈時,袁耀心間亦是微微有所觸動。
他尤記得,有史料記載:左慈少有神通,且時常在曹操那里做客,然后展露出了數之不盡的仙術。
盤中垂釣三尺大鯉魚,又有曹操欲殺之,卻發現左慈直接穿進墻壁,然后與墻壁合為一體,絲毫的痕跡也沒有。
更夸張的還是,左慈逃入羊群中,自己變成了公羊,然后還令所有羊群都變成了同一品種的公羊。
這就賊恐怖了。
既知曉其會仙術,現下己方又正好被于吉的“妖法”所阻止,袁耀亦不由起身,遂鄭重拱手抱拳道:
“左道長,本將現今正恰逢有一難處卻不知如何解決,不知您可否助耀一臂之力呢?”
聞言,左慈面容浮現笑意,輕鋝胡須道:
“公子不必擔憂,貧道正是為此事而來!”
“嗯?道長早已得知此處所發生的諸事?”
瞧著左慈一臉鎮定自若的神情,袁耀一時間卻不由忍不住相問著。
“嗯,已經有所耳聞,公子率部渡江進取江東之地,意欲平定諸郡,卻不料在進軍丹徒的半道上竟然有一座座的祭壇相隔,又有于吉以仙術召喚自然之力以阻擋公子麾下大軍的腳步吧?”
一番話落,左慈簡而言之地將袁軍目前所遇到的困境給描繪而出。
袁耀聽罷,笑而點頭。
“道長既已知曉此事詳細,不知可否助我軍排憂解難,突破此法?”
現在左慈既然主動前來相見自己,袁耀相信,他定然是聞訊了此事而來的,或許與于吉有何過節也不一定,特意要與其作對呢?
故而,袁耀亦是絲毫不猶豫的開口說著。
“還請公子著手遣軍再度進軍丹徒吧,到時由貧道做法破此祭壇之法,助大軍兵臨丹徒城下,一舉定鼎吳郡。”
瞧著左慈一臉的自信之色,現在對于袁耀來說,也別無他法,不如索性相信其一次,故而便直言道:
“好!”
“還請道長先行下去歇息一番,也解舟馬勞頓,待本將集結諸部。”
說罷,袁耀側首看向從旁的親衛將許褚,吩咐著:
“仲康,速速下去給道長安排一間上等客舍,令其好好歇息。”
“喏!”
一席號令傳下。
雖說許褚心下對于左慈這等道人極度嫌棄,但此乃袁耀指令,他亦是壓制住私人想法,遂拱手應諾著。
隨后,他領著兩名親衛攜左慈緩緩退離府外。
只說,待左慈離開以后,一側的將領周泰不由先行站出拱手問道:
“少主,您難道當真相信那左慈能夠破于吉的那所布置的妖法?”
此言一出,此時府內不僅僅是周泰,甚至連一旁的蔣欽、太史慈面上都不由流露出懷疑的目光,覺得不要輕信為好。
就連一側的孫策也不由面露著反對以及一絲厭惡之色。
對于孫策來說,一向崇尚勇武的他,似這等神神叨叨的所謂“仙術”來言,他壓根未有絲毫興趣,這些道人在他眼中看來,只不過是一群故弄玄虛的江湖術士罷了!
他們的話語多半都是當不得真的。
瞧著諸將的神色都大同小異,袁耀眼神微凝,隨即道:
“那汝等以為呢?”
“末將以為應當立即驅逐左慈,務必不要輕信此人的三言兩語。”
“是呀,說不得此人便是與那于吉聯合的呢,此次前來說不得就是故意誘我軍的呢?”
一時之間,府中議論再起。
只是,幾乎都是諸將抨擊著要驅逐左慈的話語。
只不過。
袁耀眼神無比凝重的盯凝著諸將,良久未發一言。
半響后,方才沉聲道:
“諸位將軍都懷疑左慈的動機,這無可厚非,保持必要的警惕性在戰場上是對將士們的性命負責,但此一時彼一時也,若無法迅速進軍丹徒,將整個吳郡都給納入版圖之下。”
“一旦令戰事僵持下來,曠日持久下,我軍豈不是又要多折損不少將士?”
“況且,現在江東各郡局勢錯綜復雜,各方勢力遍布林立,無不蠢蠢欲動。”
“似涇縣的祖郎已經明面與我軍做對抗,可誰又知曉暗地里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反動勢力呢?”
“我軍若不盡快平定江東諸郡,以整合各地的勢力,那多耽擱一日,全軍便將無時無刻不高度警惕。”
一席洋洋灑灑的話語,袁耀心平氣和地與諸將探討著,并未以氣憤的口吻。
但言語之間,他已經向諸將傳遞了信號。
那就是,他已經決議以左慈前去試上一試,是否能夠一舉破了于吉祭壇之法。
“諸位將軍,此事計議已定,不必再多言,都速速下去準備吧,即日準備出征,再征丹徒。”
既然已經好言好語與諸將說明實際情況,下一秒袁耀遂也不在做太多耽擱,遂面色頓時嚴肅起來,直接下令道。
“喏!”
聞令,諸將亦是紛紛接令,隨后各自奔出府外,各自前去集結本部軍士。
待諸將退卻,袁耀嚴肅的神情方才放緩了下來,側首望著一旁的謀主劉曄道:
“子揚,你說將希望寄托于左慈身上,是否值得呢?”
聞言,劉曄也似乎是早已看出了袁耀胸間所面臨著的擔憂之狀,稍微沉思片刻,遂面上浮現笑意道:
“少主,曄觀左慈行徑,他應該是能夠破于吉祭壇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