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曄一席言語苦口婆心的勸說,以及隨其后諸人的一致開解下,袁耀方才緩緩從懊悔中走出。
對于他們來說,這也不過只是一場小敗績而已,無法影響到什么,并未有絲毫大礙。
何況,從另一角度而言,袁耀現如今年紀不滿二十,卻已經統御將士連戰連捷,若當真如此持續下去,卻也會對他的心態起到不好的副作用。
嘗一小敗績,也可以及時的做出調整以磨煉心性,鍛造自身不慌不忙、沉著冷靜的強大心緒。
得到了諸將的開解,袁耀也迅速從失利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隨后,他揮手下令著,命全軍各部相繼往曲阿開拔,再商軍務,以制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目標。
祭壇方向。
隨著此刻已經擊退袁軍的追擊,劉繇軍眾也開始緩緩向丹徒靠攏。
至于祭壇方向,則留有部分士卒留守,以便隨時能夠探聽到軍情或者又是小道消息,以期能夠防住祭壇的防線,好為于吉更為容易的發揮空間。
張英率部倍道兼行的行軍著,也迅速的追上了正緩慢入駐丹徒的劉繇所部。
面見到劉繇以后,張英也是一臉笑意的拱手向其稟告著在祭壇處所發生戰事的一切經過以及經過。
待聽聞到此次的匯報以后,劉繇心下對于于吉也越發忌憚起來!
此人當真如此悍勇?
竟然還能夠以仙術借用自然之力。
這可是令人萬萬決計所想不到的!
“此次能夠擊退敵軍,擺脫袁軍的持續進攻,當真是要好好感謝你了。”
瞧著鄂下早已是花白胡須的于吉徐徐縱馬趕來,劉繇也不由施以抱拳,拱手感謝著。
“使君,客氣了。”
“現今之間你我都是為了共同阻止袁軍據有江東之地,那我們的目標便是相同的,此也談不上稱謝。”
聞言,于吉也恢復了平靜之色,沉聲道。
一席軍力持續朝著丹徒撤離。
再度行軍兩日以后,劉繇軍一行終究是抵足了丹徒城外。
而此時,卻見城外四周早已是聚攏了不少的民眾,面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以做著迎接之狀!
這一幕,映現在劉繇眼中,卻不由令他狐疑無比,自己這揚州刺史不過是新近上任的,威望都尚還未建立,何來的民眾迎接?
何況,吳郡腹地除了曲阿以外,他幾乎并未掌控過任何一處,何故還有人心呢?
一時間,劉繇四周細細打量著,眼見著諸民眾滿面的熱情,他忽然不由暗暗尋思了下來,徐徐思忖著。
但下一秒,卻是令他大開眼界了。
此時,于吉忽然下馬走來,伸手做了一記“請”的手勢,隨即道:
“恭迎使君歸還吳郡腹地。”
“恭迎使君…”
隨著于吉一語,此時四周所聚集的民眾也不由立即高喝著,以附和著他。
忽然間,劉繇好似感受到了此處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有哪里不對!
一時間,在劉繇的視角里,于吉好似忽然變了一人似的。
先前,與自己商討時還流露著雙方合作時的友誼態度。
此刻,于吉言語間卻是略微有些隨心所欲,且還有儼然將自身當成此地主人的因素在其中。
一行人再次徐徐近前。
當行至人群最為濃密處時,此刻四周所聚集而來的民眾忽然一致雙膝跪倒于地,雙手拂十,面上做出虔誠之狀。
“吾等恭迎教主的歸來!”
“教主回歸,我等又將能有富足的生活也。”
這一刻,一旁的劉繇卻是忽然傻眼了。
因為,他屹立于吉身旁,儼然成為了襯托他的背景板。
這些聚集的民眾都一力在參拜著于吉,卻對他這位新近的揚州刺史置之不理。
這不由讓他心下極度不太舒服。
此刻,劉繇不經在想,江東數郡究竟是誰說了算,誰做主?
“諸位快速速請起。”
此時,見著此等場面,于吉也是愈發興奮起來,他連忙招呼著諸民眾起身,但言行間卻是絲毫不做避諱。
反而有一種就是故意為之!
好向揚州刺史劉繇展示他在吳郡腹地的威望,是多么的得人心。
此事過后。
接下來,隨著劉繇部于丹徒漸漸安頓下來,迅速遣細作打探到四周情況以后,方才是劍眉略發凝重無比。
他探聽到,原來于吉早已在吳郡、會籍等郡進行傳道,外加上他時常施浮水治病,故而在吳、會之地威望極其深厚,自然也是極度得人心。
而時至今,于吉已經在吳、會之地傳道十余載,隨著時間的積攢下,江東之地信奉他的民眾亦是越來越多。
于吉的教派亦是以黃老道所衍生而出的“太平教”,與曾經張角所創立的太平道同根同源,但在當年轟轟烈烈的黃巾起義失敗過后。
于吉便攜教派精干力量渡過長江,抵足吳、會地區。
由于吳郡、會籍郡距離中原太過遙遠,諸百姓的思想略微有所被禁錮住,以及境內山越等蠻族人眾多。
這些人都愚昧不已,不服從律法管理約束!
而于吉抵足以后,亦是敏銳的利用到了這一點,便決議采取教派的方式四處尋訪,親身見證說法以傳播道派學說。
在他的學說主張下,也令吳、會之地諸人進皆信服無比。
他此刻不僅僅是在吳、會等地區的諸民眾心間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甚至在偏遠的山中,山越等蠻族也深受此學說的熏陶而拜服。
此時,揚州刺史劉繇徐徐聽聞著細作的探聽,也不由讓面色越發凝重起來。
“吳、會之地竟然遍布都是于吉太平教的信徒?”
此時,聞聽著一則則消息,劉繇心下已經是越發心驚膽戰。
他終于明白為何初抵達丹徒時,諸民眾會齊聚一堂以迎接于吉的歸來了。
因為,在他們的眼里,什么律法,什么官吏通通都是無用的,唯有一切遵循太平教主于吉的意志行事或者遵循教規方才是正途。
想著這些,劉繇感受到了于吉的威望之甚,亦不由體會到了此時自己的處境好似并不是那么好。
忽然,他心生了一記不詳的預感,他不會被于吉給架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