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繇與道人于吉達成共識,也開始敲定退往丹徒的計劃。
接下來的數日間,劉繇派遣部分軍士聽從于吉指示,依次在指定地點設立祭壇,每隔三十余里距離便設一個。
而對于此大張旗鼓的動作,自然也瞞不過袁軍的斥候。
外加上由于已經得到了吳景、孫賁聚眾占領曲阿的軍情,袁耀對于此事亦是格外的上分,要求斥候必須每日回報敵軍的最新動作,予以在最快的時間內獲得最新的行蹤。
這日。
袁軍大營的主帳,戰前會議正如火如荼的展開。
袁耀身席青衫,正襟危坐的筆直屹立于主位之上,雙眸靜靜目視著下方的諸人,沉聲道:
“諸位,據目前我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敵軍在明知后方曲阿已經陷落的情況下,卻并無遣軍回師奪回的絲毫跡象。”
“反而是依舊按兵不動,陳兵以待。”
“若本將所料不差,劉繇或許是打算放棄曲阿城了。”
一席話落。
下方諸將聞訊頓時間面露一絲疑色。
“少主,您為何能夠如此斷定,劉繇會放棄曲阿?”
沉吟半響,驍將蔣欽不由當先拱手問道。
聞言,袁耀卻是滿面流露著笑容,卻并未第一時間解答,而是眼神傾斜望著一側的孫策,好似若有所言。
見狀,孫策頓時會意,隨即立即拱手道:
“蔣欽將軍,因為現在劉繇已經失去了繼續以曲阿為基的資本。”
“之前他能據曲阿為基,得益于我的舅父與族兄接納,但現在他已經形同驚弓之鳥,又豈敢在繼續相爭曲阿?”
“所以,目前擺在劉繇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轟轟烈烈擺開陣勢,與我軍一決高下,決出勝負!”
“另外一條,則是退守丹徒,以據吳郡來抗衡我軍。”
話音落至此處,孫策剛毅的臉龐上又不由升起一絲嘲笑:
“但策覺得,劉繇大概率是不敢依托地形,背水一戰的。”
“前番神亭嶺的交鋒,我軍將士已經展露出了極其強悍的戰力,想來劉繇應該已經被鎮住,不太會繼續與我軍進行野戰。”
“那么,策便敢斷定,敵軍要棄營脫逃了。”
說罷,孫策言語間信誓旦旦,毫無絲毫的拖泥帶水,干脆的將情況給一一分析著。
瞧著此刻孫策所展露的能力、格局,一時也不由令從旁的袁耀心下感到數分擔憂以及壓力。
“孫策這么強,有自立為主之大能,我當真能夠駕馭住他嗎?”
隨即,袁耀不由細細沉吟道。
此話剛落,另一面的猛將周泰也不由沉聲相問著:
“那劉繇若要逃跑,我軍該如何阻止呢?”
一時間,周泰才終于是將目光拉回了正題。
此言一出,袁耀方才流露出濃濃笑意,大笑著道:
“哈哈…”
“幼平此話便問到了點子上,這也是接下來本將正準備向汝等諸位所要下達的指令。”
話音剛落。
袁耀立即起身,昂揚屹立不倒,面對著諸將厲聲喝道:
“諸將聽令!”
“末將在!”
“現本將令,各部從即日起開始集結麾下本部軍士,收拾行裝,準備遷徙。”
“各部必須在兩日之間全權遷徙聚集在劉繇軍營外圍搭建臨時營寨屯駐。”
“喏!”
一席號令傳下,卻頓時間令諸將滿面疑惑,但不解歸不解,軍令還是要無條件服從的。
故而,諸將一齊接令道。
事后。
就連一向聰慧的孫策也稍微有些不理解袁耀的意圖,不由試探性的相問著:
“公子,全軍遷徙在敵軍營寨外圍屯駐,此是為何?”
瞧著孫策相問,一旁的周瑜卻不由浮現笑意,半開著玩笑道:
“伯符啊,你一向聰明絕頂,此刻為何卻不能明白公子的意圖了?”
“嗯,公瑾何意?”
“全軍遷徙至敵軍營寨外圍安營,公子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這是打算好就地隨時隨地的監視敵軍動向,以免敵軍施障眼法,實則卻暗中撤走。”
“若進駐至敵營外圍,則可不分白天黑夜的監視敵軍,敵軍膽敢撤退,我軍亦可第一時間尾隨追殺,爭取迅速的剿滅敵軍有生力量。”
“可如果敵軍卻忽然大舉率眾襲擊我軍,又當如何?”
話音雖落,可蔣欽一時還是略微有所擔憂,不由問詢著。
看得出來,他臉色上還是掛著濃濃的擔憂之狀。
他覺得,袁耀此舉太過冒險了。
雙方面對面扎營而對峙,而放棄了中間的所有緩沖之地。
在他看來,這是兵行險招,一旦遭受到變局,連退守保全實力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換言之,此舉相當于用容錯率來換取對絕對監視權的掌控。
話落,袁耀卻不由鄭重予以回應著:
“公奕,本將此舉亦有吸引敵軍出營前來襲擊的計劃。”
“若劉繇當真有膽量率全軍前來決戰,那我軍豈不是連監視、追擊都給免了?”
一席話語漸漸落罷。
袁耀也是迅速的向諸將提前透露了些許計略。
他目前所用的也是陽謀,縱然軍情泄露而出也影響不大。
反而能夠給劉繇造成一種壓迫感。
我這邊已經明牌了,你是否膽敢迎戰?
既然袁耀計議已決,諸將接下來自然再無遲疑,遂紛紛接令下去準備。
兩日以后。
劉繇軍尚且還未開始進行退守丹徒的動作,負責時刻于四周打探的斥候便將袁軍主力各部進抵營寨外圍屯駐的軍情給如實回稟。
“這…”
“袁耀用兵如此大膽,竟然將主力全部遷徙至我軍眼下屯駐?”
“他難道不怕本官率部出營趁勢襲擊?”
一時間,劉繇手持著帛書,不由微微凝眉,遂沉吟道。
其麾下的大將太史慈、曲阿小將都是藝高人膽大之人,袁耀如此挑釁,他們又豈能忍受?
這一刻,諸將在太史慈等人的帶領下紛紛進言請戰,但卻被劉繇嚴詞拒絕:
“怎么,你們還想前番神亭嶺一戰再度上演嗎?”
“那次一戰,已經致使我軍損失慘重,若再度出擊,豈不是將血本無歸?”
一時,劉繇心生懼色之下,拒絕諸將請戰。
隨即,他將退守一事放到了首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