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陽翟向東奔行三日有余。
袁耀一行抵足了譙郡地界,剛抵達以后,他便命隨從開始分散開來前往各城邑間負責打探消息。
“公子,您為何如此迅速地從潁川奔赴譙郡呢?”
一路之上,瞧著袁耀著急趕路,從旁黃忠很是不解,不由露著數分疑惑之色。
“您或許有所不知,譙郡有一人力量驚人,其武藝更是冠絕天下,這世間能與之抗衡者更是少之又少,其絕世武勇能與漢升您并駕齊驅,不分上下。”
眼瞧著黃忠一臉疑慮的神情,袁耀側首相問著他,沉吟半響后徐徐說著。
其間既是夸贊肯定了黃忠之勇,又肯定了他人之勇。
譙郡有猛將?
此話一出,黃忠有些許詫異,有心想問袁耀是如何知曉的,但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活了大把年紀,數十載的閱歷讓他明白有些話要少說。
瞧著袁耀并未有解釋的意思,他遂也不多問。
只是對于袁耀的神秘性又多了數分好奇。
另一面。
袁耀側首遙望前方,思緒不知早已飄到何處。
被譽為“虎癡”的譙郡許褚自然便是他此次所前來的目標之一。
許褚,原史上曾數次護佑曹操性命于危難之間。
毫不夸張的說,若無許褚的庇護,曹操墳頭草不知已經有多高。
許多人以為,曹操最得力的親衛將乃是典韋。
實則不然。
宛城張繡反叛,曹操能如此狼狽,與護衛典韋擅離職守,貪杯大醉確有極大聯系。
這如若換成許褚,絕對能夠第一時間警示叛軍的叛亂。
這可以從一個典故中得出結論。
許褚原本是告假回家,卻在途中第三感覺得君上面臨危險,連忙返回,遂撲滅了意欲刺殺曹操的刺客。
這才是一個真正的頂級保鏢。
作為親衛將,武勇高強必不可少,但最關鍵的卻還是心思縝密,沉著冷靜,能夠分析當下局勢主上是否將面臨危機,從而早做準備。
無疑,歷史上的許褚做得非常合格。
當然,也并不是全盤否認典韋,只是相比許褚確實還存在著差距,不過能護佑曹操性命,也算合格的親衛將了。
袁耀一時思緒如潮,想著這些,不由越發堅定了他收服許褚的決心。
亂世之間,日后戰事勢必會極度頻繁,而作為一方主君,親自上陣的時刻必然不會太少。
那么,如何能在戰場上安然無恙,增添護住性命的概率便值得說道了。
特別是,他本身武藝一般…
“只是,好像許褚乃是譙郡豪強出身?”
袁耀思索著:“那應該如何說服他歸順呢,這或許是一個難題。”
據史記載,許褚率部投降曹操,也是由于他征戰四方,剿滅四方群雄,漸有問鼎中原之勢。
只不過。
目前袁耀所展現出的實力卻還不足以打動他。
漸行漸想。
漸漸地,袁耀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城邑的輪廓,而就在此時,奉命探查四方的隨從花費大半個時辰的功夫,也終是徐徐回返。
其間,一位隨從拱手稟告著:“啟稟公子,小人打探到譙縣偏東的二十余里出有一莊園,名為許家莊,聽當地人講,莊內有一莊主生得力大無窮,勇猛無敵,百十人都難以近身呢。”
“小人不知此人是否是公子需找尋之人,便特意迅速回返稟告。”
“許家莊?”
聽罷,袁耀喃喃自語一番,隨即道:“好!你做的不錯,該賞。”
話語一落,他便從腰帶間取出一株錢甩給此人。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恩賜。”
一時間,此隨從眼瞧錢財,眼中直冒精光,連忙接過錢財,跪地拜謝著。
從旁其余諸隨從見狀,都不由各自面浮羨慕之色。
眼瞧于此,袁耀清了清嗓子道:“爾等聽好了,本公子從不虧待有功之人,只要日后能勤懇為我辦事,賞錢少不了你們。”
“小人定當全心全意侍奉公子。”
有此一言,諸人一致拱手行禮道。
隨后,袁耀命眾人轉向譙縣東往許家莊行去。
晌午以前。
數十余人抵足許家莊外。
一眼望去,只見前方莊園好似一座小城般。
一座座村寨鋪設城墻接連一起,架設壕溝,溝下以蒿草掩蓋著,顯然外圍布置了層層陷阱。
而村寨與村寨間連通了走廊,形成了一個個鄔堡,走廊之間亦設有跺墻,以供弓弩手居高臨下的打擊,防范來犯之敵。
而過道上,旬眼望卻,隱約間亦有一位位身著民服的黔首持著環首刀來往巡視,戒備著。
袁耀迅速掃過鄔堡四周,將大致情況盡收眼底。
這一刻,他不由心下暗暗感慨著:“漢末的地方豪族實力果真極其強盛,這鄔堡的防御或許已經不弱于普通的縣城了吧?”
“況且他們還私藏武器,暗地里擴充隊伍,這儼然成了地方一霸呀。”
以點帶面,袁耀頓時直指要害。
地方豪強既是擁有了如此強盛的實力,那么當地的普通官吏當真還能約束他們嗎?
沉吟一番,袁耀不由將視線準備好的拜訪信箋遞給黃忠,遂請求道:“漢升,您箭法出眾,還勞煩你將此信射入對方鄔堡已內,可否?”
“公子既然有此言,忠當照辦。”
說罷,黃忠亦是絲毫不含糊,迅速取下腰間的硬弓張弓搭箭,隨即將箭頭拔掉,將信件綁在箭上。
“呼…”
稍微瞄準,一應而發。
片刻后。
鄔堡上響起了一陣驚呼。
一支箭矢竟然迎著逆風而過,徑直射入了鄔堡的墻上。
“漢升好箭法也!”
下方,瞧著黃忠穩穩射中,袁耀不由出言喝彩道。
緊隨著,麾下隨從亦是紛紛出聲附和著。
半響后。
鄔堡上才有一酷似隊長裝束的壯年男子拔出箭矢,才發現上方藏有信件,不由立即出言道:“你等速速前去稟告莊主,言莊外有不速之客拜莊。”
話落,壯年男子眼神瞟向下方。
顯然是已經發現了袁耀一行的行蹤。
但他卻絲毫未有忌憚之色。
只是大手一揮,鄔堡上的莊客便紛紛持弓怒目而視,等待指令。
很明顯,他們對于諸如這類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