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 京都東南角最高的一座酒樓,平常客人也不少,而因為這一場決斗,酒樓自三日前就開始不在接待客人,而周圍百米,更是被直接封禁,所有的圍觀者全部只能在一百米之外圍觀。
能夠動用這么大的排場,自然是有心之人刻意為之。
同時這一戰被有心人刻意宣傳成慶國劍客與東夷劍客的決戰,所以現在是群情激憤。
好的觀戰位置,自然是被有身份的人占據,而有些身手的,在這個時候也上了屋頂,至于沒有身份,沒有身手的,只能站在地上老老實實的圍觀。
在這數千人的期待中,宗絕和謝必安正式登場。
看著神情有些憔悴的宗絕,謝必安眼中閃過一抹可惜,隨后便化作堅毅。
這一戰,對宗絕來說并不公平,不過那又怎樣。
經過二皇子這邊的智囊團推測,宗絕的劍法既然因為絕情絕性而變得鋒利,當然也會因為擁有感情而變得遲鈍。
今天這一戰,是謝必安主動要來的,他要看看宗絕當初說的話,究竟對不對。
如果對…
想到這里,謝必安沒有想下去,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打敗宗絕,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宗絕失敗,他迫不及待想要享受勝利的果實了。
“今天你不應該來,因為這樣會讓你死在我的劍下!”謝必安現在胸有成竹,看向宗絕的時候,眼神猶如一汪寒潭,那寒意徹骨,同時在那里面,好像隱藏著無數的東西。
宗絕看了看手中的劍,他張開嘴想要說什么,不過話到了嘴邊,他又放棄了,只有一聲嘆息。
嘆息過后,宗絕再次開口“話也不用多說了,謝必安,沒有想到這勝負顛倒如此之快。
現在你已經走上了我之前的路,只希望你能在這條路走的更遠,若是可能,希望你能以此道進入大宗師,那樣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承你吉言!”
謝必安信心滿滿的看著宗絕,“是你讓我找到了前進的路,不過很可惜,你今天就要敗在我的手下。
不過你放心,今天我不會殺死你,因為我要讓你看著我走上巔峰。
同時,我也不會廢掉你的實力,我真的很期待你在看到那一天時,會不會親自下手,把你的愛人殺掉。”
說道這里,謝必安看了一下周圍,然后開口道“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么最近沒有看到司理理嗎,因為她現在就在十里外的村子里,至于她能不能等你,那便不是我的問題了。”
“你說的是真的!”宗絕的臉色變得不太好,他還有些奇怪這司理理為什么不來看他,也不讓人送信來。
原來這二皇子早就已經做好手段了!
想到這里,宗絕忽然笑了“開始吧,今日之戰,我無憾!”
“今日就打敗你,重新奪回屬于我的榮耀!”
說完,謝必安直接一劍朝著宗絕刺來。
這一劍正如天邊的流星墮落,當真是快到令旁邊人看不到。
‘唰!’
宗絕微微一側身,可是謝必安的劍,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劍痕。
“好,打敗他,打敗他!”
“大慶必勝,大慶必勝!”
周圍忽然傳來了一聲聲吶喊,讓人聽到有種振奮人心的感覺。
某個神秘的樓閣,葉靈兒一臉焦急的看著戰斗,然后時不時的看向一邊的葉流云。
“爺爺,這也太危險了,要不你…”
“閉嘴!”
葉流云沒有等葉靈兒說完,就直接呵斥了一句“大人在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說完,葉流云看向一邊的洪四庠,開口道“洪公公覺得此人如何?”
洪四庠雖然年齡看著老朽,可是眼神好的很,輕易地就看到了宗絕的全部動作,表情。
“是個有才華的年輕人,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他走的路確實有些意思,可惜現在他的心違背了他的道,所以他現在實力發揮不出來,被謝必安打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洪四庠的評價,讓葉靈兒更加著急,可是看看那穩坐于此的葉流云,她只能老老實實閉上嘴。
“洪公公所言極是,心之奧妙,不足與外人道,好像是一把劍,用的好,可以所向披靡。
如今他被自己的劍反噬,一身實力只能堪堪發揮九品上的實力,距離前些時日的表現,差距很大。”
而戰場,宗絕手中握著劍柄,一直沒有出鞘,盡管他的身上已經留下了不少傷痕,可是他的手,依舊穩健。
“爺爺,你看無名都沒有出劍,顯然是不想傷了和氣,要不…”葉靈兒再次勸了一句。
然后她再次被葉流云怒視“不是這年輕人不想出手,而是他的劍被感情束縛。
掙脫不了感情的束縛,他的劍沒有多大的威力。如此反倒是不出劍,更讓謝必安忌憚一點。”
“葉大人說的是,真是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啊,可惜不是咱們慶國人,更不愿意加入慶國,所以咱們現在也沒有辦法插手。
靈兒姑娘,你看看外邊那群情激憤的人,就知道現在謝必安代表了慶國,他打敗無名,乃是天命所歸,誰也不能阻擋這股大勢。
因為阻擋這股大勢的人,都得死,包括葉大人也是如此!”
洪四庠的話,聲音不大,可是卻一個字,一句的敲打在葉靈兒的心里。
另外一個樓上,二皇子面帶笑容的看著范閑,然后吃著火鍋“范公子,如今群情激憤,必安此戰必勝,范公子對于此事,有何想法?”
有什么想法?
范閑看看略顯得意的二皇子,然后心中無奈。
不就是當初打敗了你的手下嗎,為什么這么記仇啊!
“此戰代表慶國,謝必安勝利,也是理所當然!我身為慶國人,自然為這場戰斗的勝利而喜悅!”
范閑話說的滴水不漏,不過他總感覺這件事情有些隱隱的不對。
因為這件事情,好像太順利了,順利的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宗絕明明是絕情絕性出名,又怎么會這么快喜歡上一個司理理。
難道說這劍客真的就這么容易被情感所困嗎?
亦或者,其中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無名啊無名,你藏的真是太深了,真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不是我的敵人,不然這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