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在車上的互動也被一刀全剪了,小屋成員相繼出門之后,切進演播室聽偵探說了幾句廢話,再切回正片,就到喜聞樂見的晚飯環節。
字幕:“5點10分,楊九安到家”。
“轉身離開,分手說不出來,飛鳥和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我們的愛,差異一直存在…”
楊九安哼著歌回到小屋。
王澤旭的畫外音:“哎喲,她哼的是沈老師的歌哦。”
萬嵐問:“她應該不知道沈老師是莊逸吧?”
陳婷的聲音:“不知道,職業還沒有公開。”
蔣瀝川分析:“回來這么早,應該是學生吧,學藝術的學生?”
將食材放進廚房,先上樓換了件衣服,再下來準備晚飯。
鏡頭轉到門口,有人開門回來。
萬嵐:“馮樂嗎?好像不是…是沈老師,要幫忙了吧。”
沈亦澤拎著大包小包走進廚房。
楊九安的目光追隨著他手中的大包小包:“都買的什么呀?”
“沒什么,一些調料而已。”
沈亦澤將其中一個袋子收進廚柜,從另一個袋子里翻出一堆調料。
“還有個大家伙,我去把它抱進來。”
“剪了好多,我記得你當時每拿一樣調料出來,都暗示我是為了給我做川菜買的。”
“不是暗示,是明示。第二天我們有那么多互動,能給剪成這樣也是不容易。”
楊九安望向廚房外,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從哪里弄來的?”
沈亦澤抱著酸菜壇子走進廚房,放在角落,拍拍壇身說:“當然是我自己在家泡的!”
“你這是腌菜還是酸菜?”
“酸菜。”
同為蜀都人的萬嵐立即解說:“我們那邊幾乎家家一個酸菜壇子,安安是蜀都人,這一點也特別加分。我真是越來越看好沈老師了。”
陳婷打趣道:“他和馮樂,一個做川菜,一個做煮咖啡,感覺像是一場中西之間的較量。”
沈亦澤將檸檬水泡上,問楊九安:“你打算怎么做?”
“我買了火鍋底料,等我把菜切好,拿水煮開就行了。是不是特簡單?”
“火鍋底料的話,拿骨頭湯煮會更鮮更香。”
“是嗎?我都是拿水煮的誒,就像方便面一樣——那我現在是要熬骨頭湯嗎?可我沒買骨頭啊!”
“那可巧了,我下午正好熬了點骨頭湯。”
他端出濃香的骨頭湯放到她面前。
楊九安轉過頭,躲開他的視線偷偷地笑。
她躲開了他的視線,卻躲不開無處不在的鏡頭,這一幕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后期生怕觀眾看不出來似的,還在一旁配上“偷笑”兩個字。
“你好可愛啊!”
沈亦澤忍不住倒回去將安安的這個偷笑重看一遍。
真的太可愛了,他要截成動圖保存下來。
彈幕也是各種夸:“安安的梨渦太甜了”、“這笑容無敵”、“啥也不說了,喜歡安安”、“笑容甜美,身材魔鬼,愛了愛了”、“女一好有料”、“大大大大大”…
乍一看,夸安安身材好的竟比夸她笑容甜的還多。
他扭頭看她,安安被厚實的毛絨上衣包裹著,好身材顯不出來,不像節目里一身清涼的夏裝,曲線相當曼妙。
這丫頭主要是瘦,瘦的女孩只要不是一馬平川,就會顯得格外凹凸有致,但其實…他仔仔細細觀察節目里的安安,發覺她瘦歸瘦,也確實很有料。
相比于身材,他其實更關注顏值,因此對女孩的三圍并不那么敏感,此時經彈幕里的lsp一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幸福。
楊九安在認真切土豆。
沈亦澤站一旁看了會兒,說:“安安,你的刀不要隔這么遠,要貼著手指,這樣既快又穩,切出來也好看。”
“啊?”她不解,“這樣不會切到手嗎?”
“你把指關節往里收一收,不可能切到的。來,你把那個土豆給我。”
楊九安乖乖地把手里的土豆遞給他。
“咚咚咚咚咚…”
一陣均勻且清脆的聲響之后,土豆慘遭肢解,裂成薄薄的十幾片,安詳地躺在砧板上。
蔣瀝川的畫外音:“嚯,這刀功可以開餐廳了吧?”
“好…厲害!”楊九安目瞪口呆,“你是廚師吧?”
沈亦澤笑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你肯定是廚師!”
“那你想跟我學嗎?”
“好啊,免費的老師,不學白不學!”
“看看,你那時候多耐心地教我,不像現在。”
“我現在也很耐心啊!”
“才怪,你現在連廚房都不讓我進。”
沈亦澤一頭黑線:“你這話要讓別的女生聽見了,人家一定覺得你在凡爾賽。這年頭,像我這樣不舍得讓女票接觸油煙的絕世好男人上哪兒找去?你就偷著樂吧,這么體貼的男人都給你遇上了。”
楊九安哼哼:“少來了,你明明是嫌我做不好,拖累你的進度。”
他輕戳她的小臉,沒好氣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張口咬他手指,卻被他敏捷地躲了開去。
萬嵐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感覺早上的場景會再上演一次。”
仿佛要印證她的預感,畫面立刻轉到房門,馮樂拎著大包小包出現。
演播室和彈幕立刻炸了鍋。
馮樂進入廚房,看一眼沈亦澤:“挺早啊!”
“工作完就回來了。”
畫面上打出點點點。
一時無話,原本很好的教學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楊九安“嘶”一聲:“當時有這么尷尬的嗎?”
沈亦澤說:“其實還好,因為我很快就走了,我要是賴著不走,那才叫尷尬。”
“那你為什么走呢?你臉皮這么厚,還怕尷尬嗎?”
他正色說:“我不怕尷尬,我只是不想你尷尬。”
她莞爾一笑:“你看彈幕都催你走呢!還好你走了,不然又要被罵了。”
馮樂將他買回來的食材一一拿出來跟楊九安分享。
沈亦澤一聲不吭搗鼓檸檬水,時不時抬起頭看看有說有笑的兩人。
蔣瀝川的畫外音:“你們有沒有發現角色互換了一下,早上是沈老師和安安約好了吃飯,馮樂跑下來摻和,現在是馮樂和安安約好了做飯,沈老師成了介入的那一個。”
等兩人聊得差不多,沈亦澤端起水壺,對楊九安說:“我把你的檸檬水拿出去喝咯?”
楊九安囑咐:“別喝太多,一會兒還吃飯呢!”
“嗯。那我走了。切肉和切菜是一樣的,按我教你的切法,很快就切好了,但也要小心一點。”
“好!”
楊九安對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由我守護”
“喜歡安安,好可愛一女生”
“莊逸離開好評”
“莊逸還是理智的,很有分寸感”
“第一期對莊逸印象不好,但看到這里黑轉粉了”
“喜歡卻不占有,他此時離開挺加分的”
彈幕對沈亦澤的觀感明顯正面許多,當然也有一些杠的,比如“本來就該安樂做飯,離開不很正常嗎”、“感覺莊逸在欲擒故縱”、“莊逸段位很高”之類的。
沈亦澤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手捧一本雜志,倒杯檸檬水自飲自酌。
王澤旭的畫外音:“這看得進去嗎?”
話音剛落,就見沈亦澤起身,口頌佛號:“阿彌陀佛,六大皆空,耳不聽為凈!”
然后端起檸檬水上樓。
演播室里瞬間爆笑,彈幕也一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莊逸這么逗比的嗎”、“雖然很心疼,但原諒我不厚道地笑了”…
不多時,蔡佑寧和秦晚笛相繼回來,三人在庭院彈唱,秦晚笛彈,蔡佑寧唱,至于沈亦澤,他純屬多余 “名場面”
“好家伙,關公面前耍大刀”
“竟然當著《江南》原作者的面唱《江南》”
“這兩人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么”
“震驚:著名音樂人喜提背景板”
“熱搜預定”
畫面切進廚房。
沈亦澤瞬間精神了,這一段發生在他的視角之外,他很好奇那天安安和馮樂進行了怎樣的互動。
楊九安頓時緊張起來。她心里沒什么底,因為那天在廚房里的互動她全忘了,當時就沒放心上,時隔這么久,她哪里會記得。
應該還好吧?
“蔡蔡是一點兒辣也不能吃的,我煮白鍋,你煮紅鍋怎么樣?”
馮樂提議。
楊九安一口答應:“好啊。”
陳婷的畫外音:“咦,他們不是說做西餐嗎?”
這時畫面切回昨晚兩人討論第二天做什么的場景,楊九安說:“要不我們做火鍋吧,感覺會簡單一些。”
馮樂當即同意:“好啊,我特別喜歡火鍋,基本每周都要吃一次。”
“我也是!我超愛火鍋的!”
兩人再次擊掌,字幕還很搞事地配上“默契”二字。
沈亦澤立刻拿出小本本給她記上:“第二次了哈!事不過三,再有一次你就等著跪搓衣板吧!”
“什么?誰跪搓衣板?”
楊九安將指關節捏得噼啪作響,語帶威脅。
他秒改口:“不想跪搓衣板也行,那就罰你跪我床頭伺候我一天。”
“呸!想得美!”
畫面切回廚房。
楊九安說:“你要不要用骨頭湯打底,我這兒還有剩。”
沈亦澤“嘿”一聲:“我專門給你熬的骨頭湯,你竟然給別人用。”
楊九安沒有接茬,只翕動嘴唇無聲地說:“小氣鬼!”
馮樂問:“你還熬骨頭湯了,很專業嘛!”
“說來慚愧,我壓根沒想要熬湯,這湯是沈老師熬的。”
“他熬的?那他還挺閑的。”
演播室里瞬間“喔”聲一片。
陳婷的畫外音:“馮樂明顯有點不高興了。”
蔣瀝川感慨:“沈老師這一招高啊,你們做飯我雖然不參與,但我會用骨頭湯奉陪到底。”
偵探們同時大笑出聲。
彈幕也不知是誰先說了句“湯達人”,緊接著就是滿屏的“湯達人”,把沈、楊二人樂得不行。
馮樂接著說:“骨頭湯你留著,一會兒水煮干了可以加湯,我再弄個海鮮鍋底。”
“你們都好厲害,只有我想拿白水煮,我大概是個假蜀都人吧。”
“你可一點兒不假,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很像川渝那邊的女生。”
“為什么?我說話有口音嗎?”
“沒有口音,是因為你長得非常甜美非常可愛,是我記憶中川渝姑娘的模樣。”
演播室里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萬嵐調侃:“哎喲喂,這人怎么回事,明明前一秒還不高興,怎么后一秒就開始撩起來了?”
蔣瀝川說:“我發現馮樂對別人都是冷著臉,愛答不理的,然后到安安這邊就是各種寵各種撩。安安說她有喝咖啡的習慣,他第二天就起來給她煮,安安說她想做火鍋,他也立馬同意…”
偵探們瘋狂帶節奏,屏幕上也全是刷“安樂”的彈幕,沈亦澤只覺得心里堵得慌,他敲下暫停,深深呼吸。
楊九安愣了下,然后就聽見他氣呼呼地說:“氣死我了!”
她連忙捂嘴。
好好笑。
可她想笑又不太敢笑,生怕把某個醋壇子踢翻。
其實錄返場那天,蔣瀝川已經私下解釋過了,他前期站錯CP也好,帶節奏也罷,都是按照江南臺的要求來的,不然以他和沈亦澤的關系,怎么可能力挺另一個男人。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氣,他的女孩只能他撩,這輩子都只能他撩!
楊九安撕一顆牛奶軟糖遞到他唇邊,安撫他說:“別氣別氣,我沒有被撩到,我長著這么大,只有你真正撩到我了。”
這話聽著舒心。
沈亦澤吃下軟糖,頓覺好受不少。
他緩了會兒,敲下空格,繼續播放。
飯后,六人齊聚客廳。
到了揭曉職業和年齡的環節,沈亦澤拿出一張站在幕布后的照片,眾人都一臉懵逼,心動偵探和彈幕卻秒懂:“幕后,幕后!”
在觀眾眼里,他跟裸奔也沒什么區別,神秘感什么的壓根不存在。
下一個輪到安安。
“我這個太簡單了,尤其跟他的一比。”
楊九安笑著翻出她的照片。
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里掛著兩個大屏,一張茶色的辦公桌和兩張辦公椅,辦公桌上五六臺高配電腦一字排開。
沈亦澤脫口而出:“我知道——”
“你不準說!”
楊九安伸手擋他一下。
蔣瀝川的畫外音:“哦?我好像也知道了。”
萬嵐徑直說:“這是剪輯室吧,看著很像,安安是剪輯師?剪輯師里也有這么可愛的萌妹子嗎?”
等安安說出自己是紀錄片導演時,一個畫面切進演播室,六臉震驚。
馮樂問:“所以你是LCC(倫敦傳媒學院)的學生?”
楊九安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直覺。我在倫敦待過兩年,就住Elephant
Castle(象堡)附近。”
“那兒離我們學校很近誒!”
馮樂笑笑:“南岸的創意媒體中心也在那兒吧,我記得Tate
Modern(泰特現代美術館)和Hayward
Gallery(海沃德美術館)每年都會舉辦不少攝影展。”
這時鏡頭給到沈亦澤,他了無生趣地摸摸鼻子,字幕還給他配了三個點。
萬嵐笑道:“沈老師插不上話,有點坐立難安的感覺。”
蔣瀝川說:“馮樂跟安安有很多相似的經歷,可聊的話題更多。”
沈亦澤打斷兩人的聊天:“該猜年齡了吧!我猜22!”
楊九安搖頭:“我都工作了,還22呢?”
蔡佑寧說:“24。”
“Bingo!答對啦!”
王澤旭的畫外音:“哇,才24歲就是導演了,好厲害啊!”
萬嵐問:“你們覺不覺得她的職業跟她的外形反差很大啊?”
彈幕里一片認同:
“反差超大,這么漂亮還這么優秀,真讓人自慚形穢”
“24歲的美女導演,不得了”
“來自同齡人的羨慕”
“騙人的吧,哪有這么軟萌的導演”
“導演和編劇,不覺得安安和莊逸很搭嗎?”
“都是娛樂圈的,都為了紅,還是第一季真實”
“倫敦傳媒學院的攝影專業很強啊”
“個個都是素人王”
聊完各自回房。
一個小屋的全景俯拍之后,畫面切進演播室,陳婷開始cue流程:
“又到了激動人心的猜心動線的環節,在公布了職業和年齡之后,不知道會不會有所變化。”
蔣瀝川接過話頭:“沈老師和馮樂肯定發給安安,關鍵是安安發給誰,我覺得,昨天發了沈老師,今天肯定發給馮樂。”
萬嵐不以為然:“為什么昨天發了沈老師,今天就要發給馮樂?這又不是輪值,今天你來,明天他來…”
蔣瀝川解釋:“我的意思是,昨天沈老師做了川菜,所以她發短信給沈老師,那今天是和馮樂一起做的飯,按道理,她會發給馮樂。”
“那不一定,別忘了骨頭湯還是沈老師給熬的,早上也是沈老師送安安上的班,她說不定會發短信感謝一下。”
戀愛分析師王軒附和:“我同意嵐姐的看法。在一段戀愛關系中,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第一印象的好壞會影響到你對這個人的整體判斷,你會無意識地放大或忽略對方身上的優缺點,在心理學中,我們稱之為光環效應或惡魔效應——”
萬嵐插話問:“所以第一天的相處會比第二天更加重要?”
王軒點頭:“沒錯,其實第一天馮樂和安安的互動更多,但在這種情況下,安安仍然發給了沈老師,這至少說明她對沈老師的第一印象更加深刻,所以我認為今天她還是會發給沈老師。”
投票表決之后,偵探們最終將楊九安和沈亦澤互連。
“這些彈幕真的有毒,人家心理專家都分析得這么明白了,你對我就是一見鐘情,怎么還能站錯隊呢?”
楊九安賞他一個白眼:“誰一見鐘情了?我看是你自作多情還差不多!”
當結果公布,彈幕立刻呈現兩極分化,一部分站安亦CP的提前發來賀電,另一部分則質疑安安的動機,說她肯定知道沈亦澤就是莊逸,想攀高枝,其中不乏滿嘴噴糞的評論。
沈亦澤立刻關掉彈幕,頓時神清氣爽。
楊九安說:“沒關系,開著吧,我不會在意的。”
“我在意。”
“又沒有罵你,你在意什么?”
沈亦澤正色說:“罵我無所謂,但對你說三道四就不行,再看下去我會砸電腦的。”
楊九安淺淺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挽起他的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
正片結束,接著是下期預告。
“誒?下期就是第一次約會了嗎?”楊九安很是詫異,“我記得還有兩天的呀,你買了鋼琴,我們還去了超市,這些都不播嗎?”
沈亦澤說:“肯定會適當刪減的,我們錄了28天,最終只播十二期,一天一期怎么播得完?”
楊九安微微噘嘴:“可我想看啊——不過也挺好的,播了約會,應該就不會有人站錯CP了。好想拿次第一呀!”
這該死的勝負欲。
“走吧,回去了。”
開車回家。
凌晨兩點,街上空無一人,連車都沒有幾輛。
沈亦澤專注駕駛,半天沒聽見安安說話,扭頭一瞥,才發這丫頭耷拉著頭,似已睡著。
將車停在路邊,動作輕柔地調平椅背,扶著她的肩膀緩緩放倒,然后取出絨毛毯給她蓋上。
臨近小區,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直接開回他家。
“安安——”
“安安——”
他輕喚兩聲,如他所料,這懶丫頭一旦睡熟,根本叫不醒——他也不想真的把她叫醒。
拉開副駕車門,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
“怎么能睡這么死呢?”
他抱著安安一路回到家中,這丫頭愣是沒醒。
將她輕輕放在她臥室的床上,替她脫去鞋襪和厚實的絨衣,為她蓋上柔軟暖和的棉被。
“呼——”
安安很輕,但做完這些事還是挺累的。
他在床邊坐下,溫柔地撫平她的劉海。
夜色已深,深到哪怕安安近在咫尺,他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得見隱隱約約的輪廓,很美的輪廓。
四下寂靜,唯有她綿長均勻的呼吸。
他突然俯下身,湊近她的唇,卻在快要觸碰的瞬間及時停了下來。
他愣了幾秒鐘,隨后移開嘴唇,只在她額頭上淺淺一吻。
既然答應了安安,會跟著她的節奏慢慢來,他就要做到。
躡手躡腳離開,輕微的“啪嗒”聲后,房門合上。
他走后不久,漆黑的房間里忽然響起一聲幽幽的“禽獸不如”,床上的女孩翻了個身,裹著被子悄無聲息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