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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猜到了過程卻沒有猜到結果

  這些馬匹的速度并不算快,但顯然比蘇文身下的馬車要快得多,因此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徹底拉近距離并追上來。而借助著系統強化后的強大視力,即便隔著幾百米距離,蘇文也隱約能夠看到,五名男子腰間佩戴著長劍,其中有兩人手里還拿著輕型弓弩,明顯不是抱著善意而來。

  赫蘭基米爾從懷中掏出了一管小巧的望遠鏡,朝著后方望了幾眼,然后神色嚴肅地皺起了眉頭。

  “就是他們,這些威脅了小姐的兇徒!”

  于是蘇文就松了口氣。他之前還有些擔心會遇上什么兇悍的對手呢,原來是一群市井流氓類型的烏合之眾。

  之所以會這么判斷,是因為這群家伙的跟蹤技術完全沒有專業性可言,在決定出擊的時候也只是如同莽夫般把拳頭遞出而已。甚至和自己之前在銀盔城面對過的許多強敵相比,他們都要遠遠不如。

  這種家伙,解決起來毫無壓力。

  蘇文拔出了背后十幾公斤重的十字弩,然后翻身一躍,半個身體伏在了車廂的頂部,擺出射擊姿態,并搭上弩箭,開始轉動發條。

  “等一等,你想殺了他們嗎!”

  赫蘭基米爾慌忙問道,他似乎沒有預料到蘇文會選擇如此直接粗暴的做法。

  “既然你都擔心他們會下死手了,難道還關心他們的性命么?”蘇文低頭笑問道,但隨即還是做出了解釋,“放心吧,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們,讓這群家伙知難而退。畢竟我的任務是讓他們不敢接近這輛馬車,而不是干掉他們。”

  話音落下,伴隨著弩弦就位的聲音,蘇文俯下腦袋進行起了瞄準。

  然后,扣動扳機。

  “咻!”

  響亮的破空聲響起,弩箭以不亞于手槍子彈的速度飛出,射向了那群奔騰的馬匹。隔著接近兩百米的距離,蘇文聽不到聲音,但還是立刻看到了效果——沖在最前面那匹黑色馱馬眼睛被扎了個通透,在爆裂而出的血花中轟然倒地,馬身上的騎手因為巨大的慣性而被向前甩出,重重摔在了斜坡般的砂石路面上。

  蘇文沒有停頓,繼續上箭,射擊。

  五秒后,第二根弩箭射中了另一匹馬的前胸,箭頭深深沒入其中,在其余四名騎手還沒來得及為同伴的倒地而做出反應時,這匹黑白相間的瘦馬也發出了劇烈的嘶鳴,在歪歪扭扭地往前繼續跑了幾步后,前肢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蘇文雖然看不到剩余三人的表情,但從他們緊急拉住馬韁,讓胯下的馬匹用最快的速度停下來看,這群兇徒大概是不敢再追上來了。

  畢竟有著無數次的射擊經驗,哪怕是使用十字弩,蘇文如今的射擊技巧,也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倘若他瞄準的是人而非馬,現在恐怕已經出現了兩條人命,這一點,無論是赫蘭基米爾,還是這群追蹤者,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還有更多麻煩嗎?”

  蘇文從車廂頂上輕輕躍下,將重弩和箭袋都放回了原處,對滿臉都是驚駭的赫蘭基米爾說道。

  “沒…恐怕沒有了。”

  赫蘭基米爾張了張嘴,手里還拿著那管望遠鏡,臉上的震驚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隔著近兩百米的距離,在移動的馬車上射中同樣高速移動的馬匹,光是擁有這種高超的弩技,就足以在軍隊里面勝任不低的職務了吧!

  “那就好,看來五十金幣拿得也不算困難。”

  蘇文十分滿意。

  第一次的傭兵任務不算困難,也不至于十分簡單。畢竟那群兇徒都戴著明晃晃的兵器,甚至還有遠程的弓弩,若是被他們接近還真不一定能保得周全,總而言之,任務的難度和50金幣的報酬基本相符,沒有出乎蘇文的意料。

  “既然麻煩已經解決——”

  赫蘭基米爾似乎沉吟了片刻,然后緩緩取出了一張卡片。這是傭兵工會發放的憑證,蘇文只要拿到它,并且上面有雇主的親筆簽名,就相當于被承認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到傭兵工會獲取自己的報酬和積分。

  “這是雇傭憑證,在下一站特拉戈內斯鎮下車吧,接下來的路途我們應該會很安全,姑且算你提前完成了任務。”

  “咦,這么好?”

  蘇文有些意外地驚嘆。

  畢竟70公里的路程,這才剛過一半出頭而已。

  但還沒等赫蘭基米爾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馬車的前門又被打開了。那名有著金色卷發的小姐探出頭來,開口說道:“不行,赫拉爺爺,我們付錢是讓他把我們護送到家的,萬一接下來又遇到了劫匪怎么辦?”

  赫蘭基米爾愣了愣,然后無奈地點了點頭。

  “她說的沒錯,既然受了雇傭,那么就應該負責到底。”蘇文也笑著為這位老人圓場,同時也感覺有些奇怪:既然麻煩已經解決,這名小姐臉上的愁容怎么毫無消散的跡象,而是和剛出發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接下來的路程很順利,又經過了接近四個小的長途跋涉,馬車終于來到了一片寬闊大地上。這里是特里底斯行省跟西羅納蘭多行省的交界處,已然離開了帝國西部望不見盡頭的山區,進入了地勢較為廣闊的平原。由于接近秋季,道路兩邊的田地里一片豐收的景象,接近兩米高的玉米地幾乎把馬車的視線給完全遮擋住,時不時見到正在勞作的農夫。空氣中充滿了泥土與草葉的芬芳,偶爾也能見到成排佇立的防風樹林,挺拔而又茂密的枝干在晴朗的陽光照耀中投射下大片的蔭涼。

  馬車沒有向城鎮走去,而是在農田間的鄉下小路中穿行了兩個小時,終于在下午四點到達了目的地——一座建造在湖畔的大型農莊。農莊的周圍幾乎沒有人煙,也沒有農田,成片連天的芳草中有著湍急的河流,在毗鄰著大型谷倉的深色木質吊橋邊,兩排螞蟻般的人影整齊的佇立著,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

  “我們到了。”

  赫蘭基米爾輕嘆著說道,蘇文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并沒有歸家的興奮。實際上,按理說來蘇文現在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但是既然赫蘭基米爾沒有發話,馬車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倒也不覺得心急。

  馬車逐漸接近了吊橋,一名穿著絲質長袍的中年貴族迎了上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名身穿鏈甲的持刀護衛。蘇文這才發現,不僅僅是這兩人,吊橋上站著的兩排人影,竟然全部都是這種全副武裝的衛兵。

  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如果只是一座遠離喧囂的農莊,怎么會有類似軍隊般的武裝力量?

  要說只是農莊的護衛,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吧?

  “歡迎回來,赫拉,你又一次為我帶來了好消息,這次的收成如何?”

  赫蘭基米爾收起了不明顯的輕嘆,連忙從馬車上站起身來,對迎面而來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我的老爺,一切都和您預料的那樣順利。”

  中年男人看了看馬車上的蘇文,又看了看駕馭著馬匹的車夫:“很好,那么這兩位新客人呢,不為我介紹下嗎?我派給你的馬夫和三名護衛都沒有回來,倒是讓我看到了兩個新面孔,真是有趣。”

  赫蘭基米爾連忙道:“老爺,他們都是我臨時雇傭來的車夫和護衛,現在就可以讓他們離開…”

  “那怎么行!”中年男子打斷了他,“這兩位可都是尊貴的客人,既然大老遠來了,不進我的莊園喝兩杯怎么能說得過去?”

  “…是,老爺。”

  赫蘭基米爾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頭答應。

  就在這時,始終保持沉默的蘇文開口了。

  “我認為赫蘭基米爾先生說得對,既然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沒有必要再做些多余的事。我想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哦?”

  中年男子歪著頭盯了蘇文很久,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

  “你不想給我幾分薄面嗎?”

  他問道。

  蘇文聳了聳肩:“無意冒犯,我只對傭兵任務感興趣。而現在,顯然我的分內事已經完成,所以請容我拒絕您的邀請。”

  赫蘭基米爾也在一旁勸說道:“老爺,要不就…”

  “也不是不行。那這樣吧,年輕人,在臨別之前,我要送你一件薄禮。”

  衣著華貴的中年人微笑著,再次打斷了赫蘭基米爾的話。

  然后,他從外套里掏出了兩把早已上了膛的石發火手槍,用極快的速度瞄準了車上的兩人,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

  “嘭!”

  槍響只有一聲,而且并沒有逐石碰撞的聲音。

  因此,倒下的并不是蘇文和那名滿臉茫然的老車夫。

  伴隨著槍聲的逐漸消散,衣著華貴的中年人的兩眼中間多了個清晰的血洞。9毫米子彈的沖擊力并不算大,但也足以讓他向后趔趄了兩步,連遺言都沒交代就倒在地上,然后干凈利落地死掉。

  就在半分鐘前,目視著這名中年人逐漸接近時,蘇文就注意到了他的奇怪動作。雖然前者的雙手完全被寬大的華麗長袍所遮住,但他還是本能感覺到了危險,并悄悄推上了格洛克18的彈匣。而在這名中年人說出最后那句話,并從大衣里掏出兩把早已蓄勢待發的古老手槍時,蘇文則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后在上膛的同時進行射擊。

  只是一發小小的子彈,就要了中年人的命。

  但它帶來的影響顯然還沒有結束。

  赫蘭基米爾目瞪口呆,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如此詭異的反轉,他死死盯著蘇文手中的奇怪金屬匣子,又看了看仰倒在泥土路上失去氣息的自家老爺,蒼老的雙眼中全是震驚之余的悔恨。兩名跟隨著中年人而來的持刀護衛則比赫蘭基米爾更早反應過來,但是等他們拔出腰間的長劍,打算朝著馬車上的蘇文沖去時,第二發子彈已經射入了其中一人頭盔間的縫隙,瞬間又帶走了一條性命。

  蘇文沒有停頓,他翻身躍下馬車,同時對著另一名朝自己沖來的護衛開槍。他完全可以像第二槍那樣直接打穿他的腦袋,但是第三發子彈卻射向了這名護衛的腹部——那里有著皮甲加上鏈甲的雙層豪華防護,在開槍之前,蘇文突發奇想,打算試試手中武器的威力究竟能到哪種程度。

  隨著槍聲的再次響起響起,這名護衛剛拔出的騎士長劍便無力地脫手墜地,他本人則捂著肚子哀嚎著摔倒。但是從他響亮的叫喊聲來看,蘇文判斷這枚子彈即便穿透了厚重的鏈甲,所剩余的動能也已經寥寥無幾,頂多只能造成不輕不重的中等程度傷害,除非放著半天都不管,否則幾乎不可能致命。

  畢竟是手槍,威力實在有限。

  而評估完畢后,這名護衛也就失去了價值。

  沒有理會大聲的咒罵與求饒,蘇文第四枚子彈接踵而至,從這名護衛的眼睛穿進去,直接射進了腦袋里。

  直到這時,遠處吊橋上的人群才似乎終于察覺到了這邊的異變,兩隊共計二十人的甲胃衛兵傾巢而出,朝著馬車所在的方向飛奔而來。蘇文發現有幾名護衛已經拔出了身后的弓弩,立刻就明白自己恐怕不能硬拼。

  他從未料到自己的第一單任務會遇到這樣的結局,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到這種地步,也就沒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被他一槍爆頭的中年人看樣子應當是莊園的主人,蘇文可不覺得這群奔涌而來的護衛會跟自己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

  因此。

  ‘全部殺了吧。’

  蘇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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