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可能！”
陳相不可思議地看著棋盤上的變化。
當姒無余的白子落下，棋盤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本來已經被徹底斬死的白龍雖然不能盤活，但也有了反擊之力。這是魚死網破同歸于盡的招術！
“這盤棋貧道已經謀劃了數萬年，一旦神樹枯死，這方小天地必然再也困不住姜無圣。所以貧道原本打算棋終之時便是魚死網之日。”
“或許是天意，沒想到就在這最后時刻變數出現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祖師誠不欺我也！”
陳相指了指自己說：“晚輩就是那個變數？”
“孺子可教也！”姒無余滿意地點了點頭說，“貧道死不足惜，但我天衍宗的傳承不能斷在貧道手里！”
“晚輩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前輩姓姒，可以外面的姒家寨可有關系？”
姒無余沒有回答陳相的問題，反而問道：“小友可知道越州為何叫越州？”
“據說上古時期有一古越國，整個越州都是古越國的領土。雖然不知何故古越國分崩離析，但越州之名卻流傳了下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越國國姓為姒。如今姒家寨中的山民們正是當年古越國皇室后裔，而貧道也出自姒氏。”
“姒氏不僅是古越國皇室，更是古越國第一修仙家族。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天衍宗亡了越國姒氏又怎能幸免。”
“貧道斷定萬佛宗等必定會對貧道的家族斬草除根，所以貧道事先讓親信弟子帶著封印這方小天地的畫軸從秘密傳送陣逃回越國。一來為家族留下一支血脈，而來讓這支族人世世代代守護畫軸。”
雖然陳相早已猜到姒無余與姒家寨關系非比尋常，但萬萬沒想到姒家寨的先祖竟然是古越國皇室。
“說起來小友的出現是個意外的驚喜，當你救助大牛他們時貧道就已經在關注你了，你在姒家寨的言行舉止以及屠殺山匪的經過貧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于姒無余私下的偷窺行為陳相心中有些不爽，誰愿意做事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
當然他也不敢表現出來任何不滿的情緒，畢竟小命都在別人手里捏著。
“你也知道，同歸于盡這種做法畢竟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是做不出來的。貧道死了不打緊，但天衍宗的傳承要是斷在我手里，將來到了地下何以面對天衍宗歷代先祖。”
“通過你在姒家寨的所作所為，貧道覺得你這年輕人急公好義、嫉惡如仇，不似奸邪之徒。但又殺心太重，意氣用事，最重要的是資質愚鈍，不堪大任。”
剛開始聽到姒無余對自己的評價陳相還挺開心的，后來說自己殺心重喜歡意氣用事也認了，畢竟自己一怒之下殺了數十名山匪。
但后面的話就過分了吧，雖然自己只是三靈根資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也不算愚鈍吧。
“不過還好，貧道算出你有大氣運在身，雖然此生道途坎坷，但只要保持本心也未必不能闖出一條屬于你自己的通天大道。”
“當然只憑這些貧道也不敢將天衍宗的傳承托付與你。所以特地設下了三關考驗你。”
陳相好奇地問道：“哪三關？”
“一曰緣分，吾等修仙者傳道受業講究個緣分。貧道特地千里傳音用道祖的五千言引你，看看你是否會跟隨而來，你我是否有這段師徒緣分。還好你沒讓貧道失望。”
說實話當時陳相實屬好奇而已，但緣分二字天注定，誰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二曰毅力，上山之路被貧道設下了禁制，若想登上山頂不易，需要堅持不懈的努力。資質固然重要，但成就不是坐享其成的，需要有大毅力拿命去搏！吾輩修行本就逆天而行，你記住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陳相朝姒無余行了一禮，真心實意的說：“前輩教誨，晚輩銘記于心！”
“三曰品格，登頂之后貧道故意將你諒在一邊。但在暗中觀察你的一舉一動，若你有任何不滿之情，輕挑浮躁之舉則真的不堪大用，萬萬不能將天衍宗的傳承托付與你。還有一點你做的很好，觀棋不語真君子！”
“那晚輩這是算過關了？”
上古第一宗門天衍宗的傳承誰能不動心，更何況陳相還身負滅門之仇，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
“不甚滿意，勉強合格。”
姒無余看了陳相一眼，雖然不滿意陳相的資質，但他時日無多了，不可能繼續等下去了。
“你且走上前來！”
陳相幾步走到姒無余跟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姒無余突然伸出右手按在陳相天靈蓋上，他第一反應就要掙脫。
這時姒無余開口了：“莫動，貧道傳你天衍宗無上神功！”
其實這時陳相也根本反抗不了，整個身子已經完全不聽他指揮了，腦海中突然出現許多深奧的經文以及大量關于上古時期的各種秘聞。
“今日貧道傳你天衍宗鎮派三寶之一的天衍訣。不過貧道已經在你腦海中設下禁制，只有你修為每進階一層，相對應的功法口訣才會自然解鎖。當然你大可放心，貧道的禁制就算化神期修士也破解不了。”
傳完功后的姒無余顯得越發老態龍鐘，連說話的力氣也在勉強支撐，看來是真的大限到了。
“弟子陳相，跪謝師尊傳功之恩！”
陳相跪下朝姒無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好好，我姒無余今日收陳相為親傳弟子。陳相你是貧道的關門弟子，也是收的第九名弟子，你前面八個師兄早已作古，而為師也已油盡燈枯，不能指導修行，今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姒無余微微點了點頭，接受陳相的大禮，算是正式認下的陳相這個弟子。
“師尊。。。”
不知為何陳相心中一酸，明明才剛剛認識，但此時姒無余對他來說好像是相處了許久的長輩。或許這就是天注定的師徒緣分。
“好了徒兒，莫要悲傷。為師活的夠久了，也活膩了。為師的大限馬上就要到了，你且仔細聽著。有三件事交代你。”
“第一件事，等你修為大進后找到你師叔姜無圣，拿回剛才他奪走的天衍神燈。此燈能收人魂魄，是他研究魔道長生術的關鍵。落在他手里后患無窮！”
姒無余看到陳相眼中的擔憂，又安慰道：
“不過你放心，天衍神燈已經被我做了手腳。姜無圣不用則罷，一旦他煉化此燈千年修為必將毀于一旦，沒個數百年重修怕是無法恢復。”
“第二件事，找回天衍宗掌門信物天衍令！仙魔大戰后我本欲將掌門之位傳與你大師兄，可惜還未等他繼位便在萬佛宗等高手的圍攻下隕落了”
“而掌門信物也遺失在那場戰斗中。不過為師通過感應，發現天衍令依舊在還天衍宗總壇。”
“即使我天衍宗亡了，但掌門信物必須拿回來。而且天衍訣必須配合天衍令才能發揮它的最大威力！”
“弟子明白了，敢問師尊尋回掌門信物后是否需要弟子重立天衍宗？”
面對陳相這個問題姒無余沉吟了良久，嘆了一口氣說道：
“六萬年了，沒有哪個宗門能夠長久不衰。天衍宗不行，六道門不行，太平道不行，他萬佛宗也總有一天會步這些宗門的后塵。”
“天下悠悠興亡，新老輪回交替往始才是不變的法則。天衍宗立宗八萬年余年，曾為九州大陸修仙界之執牛耳。已經足夠風光過了，就讓天衍宗這三個字隨往事煙消云散，今日你能繼承祖師的傳承，為師已經很滿意了。”
“而且你若重立天衍宗必然會遭到萬佛宗以及六道門余孽群起而攻之，你拿什么抵擋？若是讓天衍宗二次滅門你我師徒豈不是天衍宗的罪人？”
“雖然為師已經放下了仇恨，但心中這口氣卻實在難消。所以為師要你做第三件事”
“如果有一天你能站在九州大陸修仙界的頂點，上萬佛宗替天衍宗當日死難的五千弟子討個公道，狠狠地給萬佛宗掌門一記耳光，問一問這些禿驢‘萬佛宗修的是什么佛，渡的又是什么人’。”
陳相跪在姒無余面前，指天發誓道：
“弟子陳相今日立下血誓，師尊交代的三件事必當竭盡全力完成。若弟子這輩子做不到，就讓弟子的后輩門人接著去完成。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