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歌隨著歐岳,趕到最大的階梯教室,從保安重兵把守的后門鉆了進去。
不管張牧歌的衣服有沒有被抓破,歐岳早就代表學校方面,幫張牧歌準備了一套西裝加皮鞋。
等會兒,站在臺上的張牧歌,將會是西裝革履,出席晚宴的裝扮。
張牧歌本來覺得不用,著裝隨意點就好。但再隨意,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臺,著實有點不妥,有失體面,所以在后臺的換衣間中,換好嶄新的西裝。
距離正式講課正式開始,還有三分鐘。
“廁所在哪兒?”張牧歌問歐岳。
歐岳領著張牧歌來這里,也跑累了,正坐在一張凳子上喘氣,就算有親自帶領張牧歌去廁所的心思也無法付諸實踐。外面保安把守,這里反正絕對安全。
歐岳指了個方向:“從那里走過去,里面有個長廊,長廊中間就是廁所…”
“好!”
“抓緊時間喲…”
張牧歌整理了一下領帶,也就朝廁所走了過去。
沿途,不少女仆裝的女大學生們,從看到張牧歌的一刻,把視線緊緊的貼在他身上,直到走出視線盡頭。
花癡徐靜也是如此。
看著張牧歌有些失神,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只是短短幾秒就反應過來。
眼前這人名叫張牧歌。
她曾經受到周婉悅的委托,調查過張牧歌。這樣的高顏值男生,她印象還是非常深刻,不過她只喜歡笑起來看著陽光大方的男生,不然早就去結識張牧歌了。
三十多歲的人了,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歲月痕跡,面容反而愈發硬朗。
不少女大學生都開始圍堆堆討論路過的張牧歌,直到領隊老師過來,她們才結束關于“張牧歌帥”的討論,涉及方方面面。
有人只是單方面喜歡張牧歌的顏;有人則是有更深一步的念頭;還有的人,只是附和著討論兩句,不至于脫離群體。
張牧歌穿著很亮的皮鞋,踩在了長廊的紅色地面。
地板是紅色,墻上是涂鴉,天花板是黃色。
總結下來,這是一個很夢幻的空間,走過的人都說舒服。
蹬蹬蹬。
皮鞋和地面發出聲音。
張牧歌一邊單手整理自己的領帶,一邊前行。
他在見簡美漁之前才去上了廁所,現在又去廁所,還有一部分原因不是尿意,而是緊張所導致的。
張牧歌前世身為代碼員,從小到大,并沒有站上過大的講臺或者舞臺,要他忽然站在一個面向三百人的舞臺上講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的困難。
心理需要克服很多的東西。
人到緊張時,無法辨別尿意是否為真的尿意。
張牧歌卻很清楚,他非常緊張。
不過想到周婉悅等會兒要坐在臺下,心中的緊張感消散很多,那是自己在乎的人。
有在乎的人,就會努力的想要表現好。
再說,會選擇來到這里講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周婉悅學妹。
現在講課在即,張牧歌也沒有退縮的路。
張牧歌不斷在心里安慰,不管怎么去廁所晃悠一圈,撒撒尿,心里那種緊張的感覺,總歸還是要被驅散很多,不得不說,走在這條長廊,張牧歌好受多了。
廁所很臭,不知道是否因為這個緣故…
張牧歌想到,暗自一笑。
與此同時。
在張牧歌面前,有個女仆裝的少女,走進了他的視野之中。
她穿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腿上穿著白色的長筒襪,將完美的腿型包裹修飾出來,修長而筆直,怎么仔細也找不出絲毫的缺點,符合百分之九十九的審美。
濕漉漉的頭發被束成馬尾。
精致的面容,就好像是造物主的杰作,皮膚白皙,桃花眸子中好似透著縷縷不爽快,小嘴微微嘟起,好像其中蘊含了各種復雜的情緒,等著發泄出來…
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兩邊臉頰有兩抹淡淡的腮紅,睫毛細細長長,緩緩眨動,嘴唇上了口紅,把原本就存在的那種美麗,更推上一層樓,見之難忘。
相比起美貌,更讓人難忘的是…此刻她的整體,像個落湯雞!
周婉悅微微抬眸,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張牧歌。后者西裝革履,頭發被梳成了側分,上了發油,看上去油光發亮,他的面相,宛若雕刻,硬朗而棱角分明。
那雙眼神,散發著憂郁感,里面好像裝著一座傷城。
即便如此,幽黑的眼睛,炯炯有神,深邃異常,對視過去,對異性殺傷性極強。周婉悅也是如此,明明只是看了一眼,就敗下陣來,目光倉惶逃走。
“學長怎么會在這里?”
“他應該沒認出我吧?”
“我這模樣糟糕極了!”
“認不出我認不出我!”
周婉悅心中默念,努力壓著不穩定的心跳,保持邁動步伐的頻率,保持那種張牧歌出現之前的既定節奏,以一種平和的情緒,緩緩的走出了兩步。
這兩步走的很不容易。
仿佛所有心神都在關注邁出的這兩步,牽動整個感知。
她甚至想加快步伐的邁動,但又害怕因為自己異樣的舉動,引起張牧歌的注意,從而牽動張牧歌的記憶,讓他核對發現,自己就是周婉悅,他的學妹。
所以。
周婉悅很努力的在扮演一個路人,假裝不認識張牧歌。
伴隨著步伐的交替,周婉悅漸漸的吐氣,平息自己的情緒,走出五步之后,周婉悅有個念頭浮現出來,太好了,沒有被認出來,現在的樣子真的太狼狽了!
這條長廊怎么這么長,就不能修短點嗎?
好想快點走出這里。
周婉悅望著其實很短的長廊盡頭,心中思緒復雜。發現張牧歌后,陡然加速的心跳,也伴隨著距離的拉遠,邁步的交替,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沒被認出,那就代表,不用在見面后,給張牧歌留下這樣糟糕的一個印象。但沒有被認出,轉念一想,周婉悅心里又空蕩蕩的,他沒認出我,是不在乎嗎?
周婉悅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