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和周婉悅聊天,短信閃動,超過一個小時。
直到下午六點——
房子很不錯我吃飯去了 周婉悅連續來了兩條短信。
張牧歌把手機放下,走出客廳,站在二樓的陽臺。
視線遠眺。
天邊云霞朵朵,美不勝收。嘴角那個從聊天時就上揚的微笑,不曾平息。
拿起手機對著天空拍攝,定格下來的這一刻,美麗而絢麗。
張牧歌下意識的打開短信聊天框,對方是周婉悅。
把圖片選中,最終卻沒有發送。
遠在五百公里之外的煙雨城,周婉悅也把眼前所見的美麗天空拍攝下來。握著手機,聊天框中,選中了圖片,卻遲遲沒有下定注意發送。對方是張牧歌。
周婉悅的思緒,被來自樓下母親呼喊吃飯的聲音打斷。
叮咚。
張牧歌那邊,思緒被門鈴聲打斷。
雙方發送圖片的想法,都算是到此為止。燃起的念頭,沉落下去。
從周婉悅最后發過來的那兩條短信,可以判斷,張牧歌還是把自己房子的事情告訴了周婉悅。點到為止,僅僅說出張牧歌發送圖片上的房子是他的家。
離婚,搬家…
這些當然沒說。
算是隱私。
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聊得都是一些周婉悅對大學生活的憧憬。
張牧歌作為學長,對周婉悅進行了一些應該的指引。藍星新生入學也有軍訓,和地球相仿,就這一塊,張牧歌給周婉悅提供了很多的意見。
先摸清楚教官的性格,能夠偷奸耍滑最好是偷奸耍滑。理由和動機一定不要有破綻。如果肚子不舒服,請假時最好滿臉痛苦,嘴唇泛白,這樣成功幾率更高。
軍訓雖苦,遠離即可。
軍訓會站軍姿,至于加厚鞋墊那一招,張牧歌沒來得及教授。
不熟,可能會侵犯到隱私。
把院子的門打開。
張牧歌的視線朝外看去。
顧雅和段朗崖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笑臉。顧雅手里握著桃木劍,段朗崖身上穿著驅魔服飾,面像化成了驅魔妝容,手里拿著驅魔符文。
驅魔法師,藍星針對歪魔邪道的一種詭秘職業。
和地球影視劇的道士差不多。
張牧歌眼簾拉低:“你們這是干嘛?”
“驅鬼!”
顧雅和段朗崖異口同聲。
“你們…”
根本不等張牧歌這個房子的主人說出接納他們與否,段朗崖帶著顧雅,兩人繞過張牧歌,沖進房子,滿屋子的貼驅魔符文,黃色的符紙制作而成。
院子里面的那幾棵樹,最終也在段朗崖的努力下,面目全非。
“完成了!”
站在張牧歌的房子前,段朗崖雙手叉腰,笑吟吟的望著密密麻麻的驅魔符文。
有幾張沒完全貼穩,隨著風飄落,接連打在段朗崖的臉上。段朗崖氣急敗壞的把驅魔符文扯下來,最后一張扯下,看到張牧歌站在了他的面前。
張牧歌看到驅魔符文上寫著扭曲的文字:“驅魔…這有效果嗎?”
段朗崖拍著胸脯:“當然有,我花重金為你求的。找的大院里的驅魔法師。”
意思就是地球影視劇的最強道士…張牧歌無語,這些驅魔符文,日后打掃起來,恐怕要廢不少的氣力。房子大了,原來也伴隨有相應的苦惱。
輕輕吸嗅。
一股難聞的味道。
張牧歌偏頭看過去,顧雅從房子里面跑出來,手里的桃木劍上,鮮血滴滴。
段朗崖捂著鼻子:“這什么味道?”
顧雅解釋:“我在灑黑狗血。”
鬧鬼還是鬧妖…張牧歌暗暗吐槽,這才搬家過來的第一天,就沒法住人了。
“夠了!”
張牧歌捂著鼻子。
顧雅遵命收拾行頭,解釋道:“我媽說,這法子挺管用的。鬼都怕黑狗血。”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都回去吧…”
院子門口,張牧歌把顧雅請出去,段朗崖走在后面,還被張牧歌從后面伸手推了一下,不是重色輕友,而是段朗崖這貨實在太啰嗦,還想拿出更過分的道具。
那樣之后,張牧歌的收拾難度,直線提升。還是算了吧。
院門關上。
顧雅和段朗崖同時抖了一下。對望一眼,全是無奈。
“我回家了。你是老張的鄰居,保護好他。”段朗崖從頭上取下一個古怪的頭套,而后望著顧雅說了句,邁開步朝下山的路走去,看背影,渾身乏力。
顧雅目光灼灼的道:“老板,你就放心的回去,我會努力的…”
這天晚上,顧雅吃了晚飯就躺在床上看劇睡覺,什么偶像什么帥大叔,仿佛從來不曾在她的印象中存在。不過,要一個弱女子去保護大漢子,確實有點無禮。
張牧歌一個人在家吃了晚飯,給張曉敏發了條微信。
幾點回家?
十分鐘過去,沒有回復。
二十分鐘過去,張牧歌翻出張曉敏的手機號,撥通過去,聽筒里面響起了嘟嘟嘟的聲音,另一只耳朵,卻有電話鈴聲響起來,轉頭看去,張曉敏就站在身后。
這個房子目前還被定義為鬧鬼。張曉敏戴著鴨舌帽出現,腳下無聲。張牧歌坦白,內心還是被嚇了一跳,表上卻一片淡定,問道:“怎么不回我的微信?”
“沒聽見。”
“吃飯沒?”
“吃了。”張曉敏肚子叫了。
氛圍頓時變得微妙。
過了好一會兒,張曉敏坐在飯桌前,面前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張牧歌給煮的,濃郁的面香味侵蝕著張曉敏的嗅覺,不爭氣的肚子又叫了幾聲。
張牧歌笑道:“快吃吧。別餓著了。”
張曉敏吸溜吃著面:“院子里面和房間的驅魔符文是怎么回事?”
黑狗血的味道被張牧歌驅散了,驅魔符文,段朗崖貼的太多,還沒來得及撕。
“房子鬧鬼?”
張曉敏一邊吃面,一邊把壓在頭頂的黑色鴨舌帽取下來。
一對沉靜如幽潭的眼眸,暴露在了張牧歌的視線中。
“算是吧。”
張牧歌把前因后果解釋了一遍。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剛說完,房間的燈光,開始變得忽閃忽閃。一下暗一下明。
“真有鬼?”
“法制社會,哪去找鬼?”
“也對。”
吧嗒,燈光熄滅,房間徹底陷入了黑暗。只有張曉敏吃面的聲音,悠悠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