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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晚飯

  傍晚,夕陽西下。

  云卷云舒,晚霞點綴,好像一朵朵玫瑰盛放,美的不真實。

  張牧歌帶著張曉敏下公交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高一低,并排走的背影顯得極不協調。

  簡美漁和張牧歌這三個月,在感情上的變化、不和睦,張曉敏都看在眼里。

  她只是裝作不知道,偷偷把房間門關著寫作業。有時也會透過門縫暗中觀察。

  張曉敏說到這里,瞥了張牧歌一眼:“所以,我看出來了。你并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說到我媽,你就好像是看到了仇人。這是關系破裂后的正常表現。”

  關系從甜蜜狀態到反目成仇,過程其實可以來的很快。吵一場架就行了。

  張牧歌聽聞,沒有再隱瞞,全部坦白。

  他和簡美漁離婚了。

  “撫養權在你手里?”張曉敏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你太淡定了!”

  “離婚與否是你們的事,我沒有權利干涉。不管我跟誰,你們都必須把我養到十八歲成年。在這個社會生存,對我來說,只是很簡單的事情,稍微動動腦,就可以掙到大把的錢,只是我目前年齡還存在限制。人不可能一輩子跟在父母身邊。”

  這是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女孩子說得出口的話嗎?

  張牧歌深感懷疑。

  你確定不是灰原哀翻版?

  回到家。

  張牧歌把書包扔在沙發,張曉敏走在后面,把房門輕輕的關上。

  “我不明白,我媽當初為什么會喜歡你?”

  “可能是因為長得帥。”

  “以我媽的身份地位,遇到比你長得帥的人,幾率實在太高。可以說出一萬個其他理由。你說的這個,對比來看,最不成立。”張曉敏提著書包進臥室。

  目中放不下爸爸。

  這小屁孩,得治治。

  張牧歌暗暗嘆息,原主真的是落魄,不僅撲街編劇,還被女兒小瞧。

  “晚上吃什么?點外賣?”張曉敏站在臨關門的門縫處。

  “我親自下廚。”

  “隨便你。”

  張曉敏微微一愣,張牧歌根本就不會做飯。客觀的閃過這般念頭。

  走到書桌前,按下臺燈,昏黃的光暈散發。

  開始寫家庭作業。

  張曉敏有著不符合外表年齡的成熟,但她還是一個三年級的小學生。

  家庭作業,在所難免。

  客廳,張牧歌把風衣脫下來,阿梁的聲音響起:“今天和女兒說了很多。”

  “以后會更多的。”

  “無法完成的事情,其實不用勉強。你不會做飯,這一點家人們眾所周知。”

  “我會做飯!”

  張牧歌強調一句。

  打開冰箱門,捧著西藍花,番茄,雞蛋,干鍋排骨走進廚房。

  穿上圍裙…

  半個小時后。

  張曉敏寫完了作業,把鉛筆放下,有縷縷香味飄然而至。

  輕輕一嗅,很香。

  張牧歌真的會做飯?

  張曉敏拿著完成的作業本,打開門走出去,對面是捆著小號圍裙的張牧歌,用身體推著廚房門側身走出來,手里端著兩盤菜,素炒西藍花,番茄炒蛋。

  桌子上擺著早就端出來的干鍋排骨。王姨做好了,熱一熱就行。

  “吃飯了,曉敏。”

  張曉敏愣了一下,先去洗手,然后回到張牧歌對面坐下。

  有點不敢相信。

  “你真的會做飯?”

  “快吃吧,涼了不好吃。干鍋排骨是王姨拿過來的,其余兩道我剛炒的。”

  張牧歌點頭,給張曉敏盛了一碗白米飯,飯香四溢。

  看著桌面上的騰騰熱氣,聞著香飄飄的味道,張曉敏忽然有點懷念王姨的廚藝,不過,張牧歌出手的飯菜,也不像是應付著做出來的,沒有任何焦糊味。

  張曉敏握著筷子。

  夾了一個西藍花放在嘴里。

  味蕾擴張。

  味道居然不比王姨差。王姨做的菜,是張曉敏以前吃過最好吃的了。

  三道菜,干鍋排骨味道最次。

  現在,在她眼中,最會做飯的人是張牧歌。

  一頓飯也就幾分鐘。

  風卷殘云,兩人火速解決。

  張曉敏把碗輕輕的放下,碗里沒有一粒白米飯剩余。盤中菜也吃完了。

  “你這么會做飯,為什么以前不親自下廚?”

  “以前不是有王姨嗎?”張牧歌隨口應付。

  張曉敏把拿出來的作業,遞給張牧歌,面容冷漠:“幫我簽個字。”

  每天的作業都要家長簽字。以前這一步都由王姨代勞。

  逮著機會了。

  張牧歌心下一喜,得好好治治,接過作業本:“叫爸爸!”

  “…”

  張曉敏搶過作業本,轉身走向臥室,背影纖小。

  “這是為什么?”張牧歌喊了聲。

  “以我班級第一的成績,簽不簽字影響不大。沒簽,老師也不會怪罪我。”

  “喊我一聲,就那么困難?”

  “是的!”張曉敏正面回答。

  原主沉迷寫劇本,熱衷于編劇行業,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除了吃飯時在桌子上和張曉敏見得到幾眼,平時,張曉敏在這個房子,基本是看不到原主存在。

  甚至在吃飯時,原主腦海之中,思緒斗爭,那是劇情線的碰撞。

  平時休閑外出時,原主從來都是缺席那一個。家長會永遠都是王姨代勞。

  總而言之。

  原主是一個擁有美好家庭卻甘愿放棄家庭,和撲街編劇事業呆在一起的中年。

  “也是活該啊。”

  張牧歌暗嘆,張曉敏會喊他爸爸,那才真的是有鬼了。

  什么都沒有付出的人,怎么可能從別人那里得到回報呢?

  張牧歌坐了一會兒,起身把飯碗和鍋洗了。前世單身貴族,做這些動作很麻利,幾分鐘時間,省時又節約水。

  用干毛巾擦去手上的水漬,張牧歌走到張曉敏房門前敲了敲。

  “有事嗎?”

  “和我談談,曉敏。”

  “門沒鎖。”

  張牧歌推開房間門,緩步走了進去。

  臺燈昏黃的光暈下,張曉敏坐在書桌前,她面前有一本小說攤開。

  吧嗒。

  張牧歌把房間的燈按開。

  “在看小說…”張牧歌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始這場談話,沒當過爸爸。

  “偵探小說。”

  張曉敏點頭道:“你今天很閑的樣子,不寫劇本嗎?”

  偵探小說…

  這個世界沒有福爾摩斯和波洛,偵探小說水平還不高。

  張牧歌暗暗確認,記下了這個細節。

  “正準備和你說。我今天去了紅云一趟,我的劇本賣出去了,三十萬的買斷價格。”張牧歌開門見山。

  “你成功了。”

  張曉敏面容淡漠,一星編劇的劇本賣三十萬,恐怕算是天花板了。

  “或許吧。”

  張牧歌沉吟道:“不過,那三十萬,短時間內沒法拿到。我們的處境你也明白,曉敏,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我把房子賣了,你可以…”

  張曉敏很果斷:“房產證上沒有我的名字,你自己決定。”

  “我明白了。”

  “如果只是這件事,你先去洗漱吧。我再看會兒小說睡覺了。”

  “好。曉敏。”

  張牧歌臨出門時,又被張曉敏叫住了。她望著張牧歌的寬厚背影。

  “張牧歌。你和我媽離婚,不是因為你出軌吧?”

  張牧歌當即否定,當真是小小孩子大人魂。

  就在這時,張牧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一聲。

  “等我把新房子確定好了告訴你,曉敏。不要看太晚,早點休息。”

  說實話,有點尷尬。

  張牧歌退出去,摸出手機看了看。

  一條短信。

  學長,對不起,打擾了。

  是自稱周婉悅的那位學妹發過來的短信,時隔十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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