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已經把人帶來了。”
說話的人是凱南,緊隨其后的是表情一臉緊張的葉澤。
葉澤不可能不緊張。
好家伙均衡三巨頭在此歡聚一堂,難道就是為了他這件事?
不就是慫恿阿卡麗打個架,至于嗎…
苦說大師眼前一亮,“凱南,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找葉澤的?”
“我哪知道你在找他。”凱南翻了個白眼,“我把他帶過來,就是想讓你好好教育教育,你這位徒弟的徒弟。”
“徒孫。”一旁的梅目默默的來了一句。
“叫什么都一樣,人類真麻煩。”凱南顯然不愿意在一個稱呼上掰扯,“你這位徒…徒孫干了什么好事,最好讓他自己說清楚。”
于是葉澤在三位大佬的注視之下,只好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個中緣由。
當然,他把想讓梅目承認阿卡麗的理由,給自動隱去了。
苦說大師聽完全過程,稍微有點沒回過神來,“所以凱南,你是覺得哪里不對嗎?”
“他慫恿阿卡麗打架。”凱南十分認真道。
苦說大師更加迷惑,“均衡弟子哪有不打架的?況且阿卡麗贏了。”
“可是她才六夏!”凱南再三強調,“她只有六夏大,可憐的孩子還受了傷。”
“這不關葉澤的事。”一旁的梅目終于聽不下去了,主動開口,“當時我就在那里,一切都是我同意過的。”
“你同意的?”凱南更加難以置信了,“梅目,你就是這么當母親的?”
“你不知道戰斗有多危險嗎?不知道孩子有多脆弱?萬一霏和阿卡麗都沒收得住手…”
“凱南。”梅目主動打斷了話語,語氣也明顯冷了下來,“你是覺得,我沒有能力中斷兩個學徒的戰斗嗎?”
“你在侮辱我。”
梅目的手摸向了身后的苦無。
凱南的指尖也閃耀起了絲絲電光,氣氛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時苦說大師站了起來,兩只手各自搭在二人肩膀上。
聲音雖輕,但頗具威嚴,“好了二位,沒有必要為這件事傷了彼此的心。”
他看向凱南,“均衡從來沒有嬌弱的弟子。”
又看向梅目,“我相信凱南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你知道凱南和阿卡麗的關系很好,關心則亂而已。”
一番話語之間,兩人逐漸攀升的氣勢又漸漸弱了下去,似乎不會在動手了。
凱南神色復雜,“梅目,阿卡麗是你的女兒,她受了傷。”
梅目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她是暗影之拳的女兒,這點傷不足為道,況且她贏了。”
凱南明顯有些失望,搖搖頭轉身就要離去。
臨走前喃喃道:“很多年了,我行駛逐日之責行走于山川之間,將均衡的裁決傳達給他人。”
“自以為很懂你們人類,到頭來我還是什么都不懂…”
“阿卡麗真的很可憐。”
梅目目送著凱南離去,然后也一聲沒吭的消失了。
如今這里只剩下了葉澤和苦說大師。
葉澤摸了摸后腦勺,“咳咳,苦說大師,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留步。”
苦說大師跪坐在地,很快重新沏好了一壺茶,又指了指桌子對面,“坐。”
葉澤乖乖地坐了下去。
然后看到苦說大師遞過一杯茶,他也老老實實的接了下來。
他大致猜到了苦說大師想和他說什么,不過依然裝作懵懂的模樣,“請問,還有什么事嗎?”
“喝茶。”
“哦。”
葉澤噸噸噸地把一杯茶干了,舉著杯子小聲問,“這還挺解渴,能再來一杯嗎?”
苦說大師笑了笑,又給他重新續了一杯。
這回他倒是沒有直接干掉,一口一口地小酌起來,“嗯,不錯,好茶。”
苦說大師饒有興致的問詢,“你也懂茶?”
葉澤搖搖頭,“不懂,但是總覺得應該說一句好茶。”
苦說大師笑了,“你這孩子倒是有點意思。”
“謝大師夸獎。”葉澤也跟著靦腆的笑了笑,“大師不會就是叫我來喝茶的吧?”
“如果我說是呢?”苦說大師有意想看葉澤的反應。
卻見葉澤二話沒說,端起茶杯又直接給干了,還端起茶杯一副要續杯的模樣。
看得苦說大師一陣肉疼。
這茶不是這么喝的,很貴的好嗎!
自己真是多嘴。
“咳咳,其實也不是來叫你喝茶的。”
“哦。”葉澤心里笑了笑,面上還是一臉懵懂,“大師有事的話直接吩咐就是了,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這師徒兩個說話都這么直接嗎?
苦說大師心里苦,這倆貨說話風格也太像了,明明自己和戒也是師徒,怎么畫風差距就那么大呢?
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苦說大師才徐徐開口,“葉澤,你的考核如何了?”
葉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瞞您說,還是沒能完成,辜負了您的一番好意真是不好意思。”
苦說大師搖搖頭,“你沒有辜負我,你是個好孩子,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你只是在護著你的老師。”
“大師,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苦說大師繼續開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包括一直完不成的考核,也包括你的老師。”
“我考核失敗還和戒師父有關系?”葉澤決定繼續裝傻,“那我一定好好請教他。”
苦說大師自顧自的說道:“諾克薩斯的入侵,你師父的堅決抵抗,異常簡單的考核,這一切加在一起你可能明白了一些東西。”
“你或許不知道背后究竟關聯著什么事情,但你確實本能的在回避這件事。”
“你知道不能完成考核,認為這可能會影響到你老師,所以你選擇不去完成考核。”
“哪怕是這么簡單的考核。”
葉澤沉默不語。
他在給苦說大師自己發揮的余地。
很顯然,苦說大師自己也發揮的足夠好,他已經把葉澤主動透露給他的消息琢磨出個七七八八了。
只是苦說大師一直都搞錯了一件事情。
以至于苦說大師對葉澤的印象,停留在了他是個為老師著想的好孩子。
葉澤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影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