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一掌,截源斬脈,源破則脈斷,氣散則機逝…
李隱終于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在被擊中的那一瞬間,源里突然闖進一股極為強大的金色源勁。
好像一把鋒利無比的斧刃,恣意地縱橫在源海的空間。
每到一處,所向披靡!
源海里華陽神功被追逐的四處逃散,潰不成軍。
只有那一輪小小的明月,似水柔順,無所定形。
依然還保持著那一份獨特的清輝。
李隱腹中絞著難耐,寧玉娘被撞得當場吐血。
絲毫不顧及自己傷勢。
胸口一個觸目心驚的掌印,呈金色散狀!
周圍的衣服早化為灰燼。
寧玉娘看到這里,淚珠兒止不住掉了下來。
這掌印分明與自己夫君所受的絲毫無異。
歸元掌!
這一掌不啻于宣布李隱也將即步入書英的后塵!
這天殺的!
寧玉娘悲憤!
老娘要與你同歸于盡!
眸光四下搜索起來,司馬無敵早就鴻飛冥冥!
只有司馬書瀟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
寧玉娘悲吼一聲,撿了一把劍就沖了過去。
還沒到跟前便被幾名禁衛軍給攔了下來。
寧玉娘怒目一瞪,就要發招。
寧書灑立馬跑了過來,大聲叫:“老姐,老姐冷靜冷靜!”
“我怎么能夠冷靜!他害死了我夫君,又害我唯一的義子,這仇我一定要報!”
寧書灑陪著笑臉,低聲道:“是,要報,一定要報,但是那是司馬無敵干的事,與他無關!”
寧玉娘臉上一陣糾結,噴火的目光時刻瞄向一旁的司馬書瀟。
末了,終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司馬無敵呢?”“跑了!”寧書灑攤了攤雙手,頗為遺憾地道。
“那你們還不去追?”寧玉娘瞧著四周站立著三德子和另外四個白面公公。
寧書灑小聲道:“司馬無敵逃便逃了,再說他要逃,天下誰人能追得上他。”
“你們沒追怎么就知道追不上他?”
寧書灑尷尬道:“我們——唉!老姐實話實說吧,我們這次的目的主要是司馬書瀟——”
寧玉娘冷笑道:“合著是我們倒楣了碰上這一遭?”
寧書灑正色地道:“如今大庚和大禹國關系微妙,兩國邊境都在增兵,互相試探著各自的底線!大禹國老皇帝——”
“老娘不想聽你這種廢話!你們現在就圍著這司馬書瀟,不幫忙追是吧!”
寧書灑默然無語。
“好,老娘也不求你,這仇以前不敢想報,如今就是陪了整個秦山老娘也要扯下他一身虎皮!”說著轉身走了。
寧書灑看著她的背影叫道:“老姐去哪兒?”
“去哪兒不關你的事,蕓兒、孝義,你們過來!”
遠處三人跑了過來,看著坐在地上閉目冥想,臉色痛苦的李隱,忍不住擔心起來。
“娘——”
“師娘,有什么事?你吩咐!”程孝義道。
劉補遺也在一旁點頭頷首。
“做一個擔架,抬你們師兄回秦山!”
遠處的寧書灑看見,連忙道:“老姐,先跟我回滁州!”
寧玉娘沒有理他,依舊在旁邊指揮著兩人,取了幾根長槍用布帛捆緊做一個簡單的擔架。
寧書灑喚來幾名禁衛軍,想要幫忙,被寧玉娘轟走。
于是四人抬起李隱往李家溝方向去了。
準備深夜趕回秦山。
寧書灑搖頭嘆息,身在官場豈能江湖用事!
十個司馬無敵也抵不過一個司馬書瀟!
這里面的道理,老姐哪能知道!
唉——
回頭再找個機會跟她解釋清楚吧。
一會兒到了滁州,再麻煩一下王醫宮,讓他趕往秦山一趟。
也算盡了人事!
吩咐禁衛軍收攏隊伍,做了一個籠子困住司馬書瀟!
三德子等幾個影子護衛緊緊護在四周。
然后,大軍開動,往滁州城去了。
準備天亮時,往兗州調來城防押司馬書瀟前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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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娘一時氣怒,趕走了寧書灑喚來幫忙的幾個禁衛軍。
可就苦了幾個人。
劉補遺還好,勉強進入二流境界。
程孝義和寧蕓連源海都未曾開辟,又都是小孩子與體力普通人相差無幾。
過了李家溝沒多遠就氣喘吁吁。
沒走多遠就停下歇一會兒。
再往上更是崎嶇難行的山路。
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
李隱不知道怎么時候醒了過來。
嘶啞的聲音道:“師娘,你們不用抬了,讓我下來走!”
幾人停了下來,寧玉娘關心道:“不用你躺著就好,你現在怎么樣了?”
李隱搖了搖頭,吐字如金:“先放我下來,前面有人!”
“有人?”寧玉娘一驚,“哪兒?”
瞧了一眼黑黢黢大山,除了極遠處遙搖傳來的狼嗥聲,也沒有其他聲息。
正疑惑間,一陣山風吹過,耳邊似乎帶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老...大...我...哪...兒?”
寧玉娘驚訝地看著李隱。
李隱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于是,四人放下抬架。
不一會兒,聲音近了。
寧玉娘這才聽清楚原來那聲音是兩個男子。
好像是山里的土匪。
前段日子自己的胞弟清剿了附近的九溝十三寨。
想來這兩個是漏網之魚。
其中一人,甕聲甕氣的聲音:“老大,俺要是再碰到俺師父,俺一定拜他為師!“
另一人埋怨的聲音:“老二,你除說這些還有沒有別的,你能不能長大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老大,你啥意思?俺還長得不夠大?俺吃得多,那是俺的一斧頭能撂倒五百斤的牛,你行嗎?”
“你......”
甕聲甕氣的聲音嘀咕著:“俺知道你識字多,俺現在不想其他什么勞什子了,就是想學武功,學俺師那樣一斧子撂倒一棵樹!”
另一人氣道:“鐵娃你別想一出就一出,你一會兒說要當捕塊,好!老大我幫你,花了所有的積蓄給你張羅著一個看牢的小衙役,你倒好犯人沒審你一拳把人給打死了。好了,兵當不成了,只好落草為冠!你說要當土匪,一呼百應,人前馬后威風凜凜,可你就連幾句打劫的詞都學不好,腦子缺跟弦啊,居然要拜被打劫的人為師?“
李隱聽到這里,臉上不由泛起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