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馬超提前開戰,按照曹操神經刀體質,不出絕對意外的話,十有八九只能暫時和馬超打個難分難解。
而且以馬超實力,恐怕最終還是會被曹操打跑。
想要兩敗俱傷,實際上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張魯、閻圃等人不了解馬超,同樣也不了解曹操。
根本不會知道,雙方會打拉鋸戰,一直持續。
所以張魯想要兼并關中,那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還有一個重要的事,那就是當年關中之亂,已經把關中打廢了,這些年雖然經過修養,已經慢慢開始恢復元氣。
可雙方一旦大戰,十之八九,關中再次打廢,沒有十幾二十年,恐怕都難恢復元氣。
眾人卻因為聽到兼并關、漢,從而喜出望外,卻將這件事給自動忽略…
聽了劉玄“一心為岳父”的解釋之后,閻圃也沒有再過多懷疑。
因為劉玄所言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問題。
事實也如劉玄的話一般,只要關中在手,那么張魯就掌握主動性,有了更多的談判資源。
挾關中與漢中在手,哪怕是擁有益州的劉璋,分量同樣沒他大。
“有此女婿,仆何其有幸?”
張魯撫須的手掌,拍案而起,大笑道。
“即為公婿,自需為公籌謀一番,只期外舅莫要負我便是!”
劉玄為了避免閻圃再起疑心,接著張魯的話懇求道。
可張魯卻并沒有如劉玄話中所希望一般,反而更加有意投靠曹操。
畢竟,張魯一直都不大喜歡劉備,這是歷史已有的見證。
此前只不過是迫于劉玄虛構劉璋,已經通聯曹操,而他又自認為實力不夠,怕不足以讓曹操重視,所以才無奈與劉玄約定。
可現在已經有了新選擇。
所以他毫不猶豫,就想拋棄劉備,轉投曹操。
只是這里有個前提,那是他能夠拿下關中作為資本。
否則他還是只能按照和劉玄的約定行事。
不過,他也沒想過要悔婚。
一個女兒,幫他多找一條路,并不是什么壞事。
甚至他還想著,自己歸降曹操,留下一個兒子,隨著劉玄歸降劉備。
這樣一來,無論曹、劉誰成功,他都立于不敗之地!
但這些事絕不可宣之于口,反而一口保證:“卿不負仆,吾又何以欺卿?”心里對著關中念念不忘的他,接著又補問一句:“如何資助馬超,不知郎婿可有良謀?”
“外舅久居漢中,近年兵事亦少,如果資以兵馬,恐不足以為助。不如公遣人運糧馬超,使其無后顧之憂,不知意下如何?”
漢中多鬼卒,至于戰斗力乏善可陳。
倒是因為漢中一直無為,所以糧秣輜重數不盡,用來資助被連年馬超,可謂恰逢其會。
而且只是一些錢糧,對于張魯而言,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是故張魯聽后頻頻頷首,轉而又問閻圃:“綱紀以為如何?”
閻圃心中盤算一番之后,就開口回答:“高明之策甚佳,不過圃覺得曹公勢大,馬孟起未必能敵,不若送襦鎧一千,精兵三千,加以錢糧相助?”
閻圃并不覺得,光憑馬超就能打敗曹操,甚至和曹操打個兩敗俱傷,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建議資助馬超一些人馬。
別看精兵就三千,襦鎧一千,看起來小氣,實則已經可以說,極其大方。
三千精兵,都可以打一場不大不小的戰爭了。
畢竟上萬以上兵馬戰爭,歷史上也不是那么頻繁見到。
至于襦鎧,那就更了不得了。
襦者!《說文解字》曰:「襦,短衣也!」
鎧者!《說文解字》曰:「鎧,甲也!段注:古曰‘甲’,漢人曰‘鎧’。」
襦鎧即齊腰短甲,形制簡陋,只能護住前胸、后背,于對大腿、臂膀則缺乏保護,乃是漢朝軍中制式鎧甲。
《述異記》有錄:「乾羅者,慕容廆之十一世祖也。著金銀襦鎧,騎白馬,金銀鞍勒,自天而墜,鮮卑神之,推為君長。」
《政論》亦有云:「凡漢所以能制胡者,徒襦鎧、弩之利也。」
雖襦鎧不足以包裹全身,卻也依然極其珍貴。
以漢朝生產力而言,披甲率如果能到達百分之四五十,就已經頂天了,在漢末列強割據,估計數據還要下降一點,故而能夠披甲的皆可謂精兵,更別談襦鎧。
如《晉書·宣帝本紀》中所書,司馬宣王俘獲村夫萬計。再按照《漢晉春秋》所寫,宣王轉手就被村夫“甲首三千、玄鎧五千、角弩三千一百張”。
且不論“玄鎧”之意是否有別的含義,只以鎧是鎧甲之意,都足見村夫五千并不見得比萬計戰功低上許多。
閻圃一番話后,張魯眼中略顯不滿之色,其意便是責怪對方太過大方,心中甚是心疼。
他在漢中立足十余年,除去漢中將士所需披甲以外,能夠積累下來的襦鎧,其實也不是很多。
如今閻圃一下子給出一千,這叫他如何能不心疼?
但一想到,有利可圖,旋即咬牙道:“就依綱紀所言!仆舍鎧!”
張魯說完,劉玄惡趣味突然上來,裝模作樣掐算手指,閉著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什么。
張魯見此滿是疑惑:“郎婿此是為何?”
“拿筆墨,絹布來!”劉玄突然頓住,大喊一聲。
張魯更是滿頭問號,也不知道劉玄神神叨叨的想要玩什么把戲,接著繼續問了一句:“郎婿這是為何?”
“啊!”劉玄一驚,隨后滿臉尷尬之色:“玄失禮了,外舅多多見諒,適才我用《易經》推算,馬超日后當有一劫,從而兵敗投公…”
張魯、閻圃、張衛、張富等人滿臉不相信,臉上仿佛寫著“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的字跡。
心中暗道:“你以為是你高帝或鳴雌亭侯不成?”
許負能夠一言斷定薄太后之子為帝。
預言周勃以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會餓死。
劉邦能夠一言斷定,漢朝五十年之后,東南有人造反,說那個人就是劉濞,告誡他別反。
但這些事情都一一應證。
可劉玄何德何能?
但張魯一時并沒有揭穿,而是讓郡府小吏,給劉玄拿來絹帛、筆墨。
劉玄接過之后,唯恐馬超匹夫不識楷體字,于是模仿漢隸撰寫幾句話,然而將其包在一起,對著張魯說道:“如果曹操舉兵西來,外舅可將此書交于馬超,告之如若曹操換韓遂通話,便可觀看此計,如若沒有,便是在下推算有誤,無須再看。”
張魯見其神神叨叨模樣,也不知作何想法,只是緩緩點頭:“仆定當為你帶到!”
劉玄執禮以還:“如今玄離開皇叔已久,明日便回歸荊州,至于姻親一事,還是等到我再入漢中親迎如何?”
張琪瑛現在不過是個小蘿莉,劉玄有的是時間等,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及時結婚。
張魯現在有了多樣選擇,更加不會在意結婚早晚,甚至還滿意的點頭附和道:“一切皆按郎婿所言!”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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