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信息差,與其他一系列事情,被劉玄有意截取之后,穿鑿附會之下,故而劉玄的推演,其可能性在眾人眼中,有極大可能性。
只是這些事情,和劉玄有什么關系?
劉玄不辭勞苦,專門跑過來告訴眾人?
總不見得是劉玄大發善心,見不得自己等人走向末路吧?
由此,眾人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劉玄,想要看看對方葫蘆里,到底想賣哪味陳年的狗皮膏藥。
“諸位無須如此看我,在下此來乃是勸說諸君與皇叔并力抗曹!”事情都到這般田地,劉玄也就不在彎彎繞繞,遂開門見山解釋。
但張魯就是張魯,看不上劉備就是看不上,聽到劉玄如此說,旋即面色陰沉道:“吾寧為曹公奴,不為劉備上客…”
按照劉玄所推測,投靠曹操是不可能,但投降劉備他并不太愿意。
劉備勢力實在太過微弱。
漢中之兵力比之,猶勝幾分!
且劉備屢戰屢敗,如果與其并力,豈非自尋死路?
到時候同樣性命難保,家族難存。
既然都是死,那他還需要再多事的做一次選擇,死在誰手里?
“哈哈哈…”劉玄聽得張魯之言,旋即拍腿哈哈大笑。
眾人面面相覷,不成想劉玄居然當堂大笑如此失禮,遂冷著臉看著他在那哈哈笑,有意讓其自我尷尬。
“哈哈哈…”
卻不曾想劉玄居然真的就無視眾人,更無視場景,笑得捶足頓胸,淚水飛溢,毫無君子儀態。
張魯板著臉道:“不知高明笑甚?”
若不是先前討論道教之事,讓張魯頗為滿意,此刻劉玄早就被,一句“叉出去”趕走了。
劉玄幫他設計壯大教派的條條款款,讓他覺得非常滿意。
比如思想、教規、儀禮、以及道統、師承…
諸如此類,皆是后世道教,已成定制的東西。
除了劉備那個讓他放棄五斗米入教,改為不受限制,凡道徒需要出入紅塵,積德行善之外,其余的大多都符合張魯心意。
本來張魯是準備,將其引入正一道,授在他一人之下的祭酒職位,只是被劉玄現在給帶偏了。
“艸…害我笑那么久…”
張魯差點沒把劉玄尷尬死。
要是對方再開口,劉玄都怕是快要笑斷氣了。
續了幾口氣之后,劉玄起身躬身作揖::“在下說句難聽之言,伏望黃堂見諒!”
“說…”
張魯面色如鐵,感覺劉玄恐怕又要弄什么幺蛾子,遂臉色鐵青冷言道。
劉玄咧嘴一笑:“曹公奴?您也配?”
還沒等張魯發怒,接著又道:“譬如皇叔季玉,或最不濟在下歸降北方,曹操亦會出城百里相迎。
不謂其他,但說我等乃是劉氏宗親,可規勸天子禪位曹操。不知張公以何為由,能為曹操臣仆?
僅憑漢中彈丸之地,十萬戶之眾邪?玄竊以為不足道哉。
劉季玉全掌益州,身處天府之國,手有百萬雄兵,豈會讓足下安生為奴耶?”
堂內之人聽后不乏有點頭贊成者。
蓋劉玄所言,確實非虛。
張家雖然號稱張良后人,可近數百年都不曾有人入主中樞,甚至于自張道陵到現在,也就張魯一人當過朝廷命官,至于張道陵之前,更是不可查。
真要和劉氏比身份,簡直不值一哂。
要是益州投降,漢中彈丸之地朝夕可平,又有什么值得曹操特意招降?
正在眾人低頭沉思之際,劉玄再次侃侃而談:“反觀,若是聯合皇叔,一可助張公欲殺劉璋,而報母弟之仇。
二可保全家世,將輔漢公之學,傳遍四海之內,使天下皆知有正一道。
三可借助勤王討賊之功,日后皇漢中興,亦可將正一道奉為國教,受皇室祭祀之禮,豈非善事?
如此一石二鳥之事,張公何樂而不為之?”
說到這里,張魯才算真正意動。
法家為什么儒家衍生出來之后,一舉成為當世顯赫學術?而墨家本為當世顯學,到現在卻默默無聞,淪為歷史塵埃?
還不是因為國家扶持,與不扶持?
五斗米教之所以沒有像黃巾一般走向滅亡,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官居漢寧太守。
如果沒有,估計再過百年,也不見得有今日興盛。
能夠攀上國家這條路子,的確是個好路。
但劉備打不打得過劉璋,還是個問題。
何談平定天下之說?
益州天山川險要,劉備想要以弱旅,從荊州跨越益州,甚至走到成都擊殺劉璋,就跟癡人說夢差不多。
劉玄看到張魯臉色變幻無常,便猜出了個大概,于是笑道:“張公有所不知,劉季玉部下孟達、法正等人,不滿劉璋有意歸降曹操,遂暗通皇叔,送益州山川、輿圖與玄德公。
相約皇叔立足烏林之后,便假言讓劉季玉請皇叔入蜀助討足下,因此在下方能得知,劉季玉亡張公之心不死也。
然皇叔仁義,無詔命不敢入侵他人州郡,是故此事未有下文。
如今皇叔已得天子詔命,鷹揚董督四州之地,只待天時一到,必然揮兵西進,一統益州。”
張魯聽到劉玄說劉璋亡他之心不死之時,遂雙手緊拽,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圓睜,似有擇人而噬之感。
可最后仔細一想,發現劉玄悖論所在,既然劉璋想要歸降曹操,那為何還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請劉備入蜀?
而且法正、孟達與張松相善,這是人盡皆知之事,張松奉命西出益州出使中國,這也是眾所周知之事。好友卻背道而馳,引劉備入主益州。
這句話里面存在的問題顯而易見。
簡直可以說是,互相悖論。
又如何取信?
同樣閻圃也看出了這句話的漏洞所在,捻捻嘴角胡須之后,笑吟吟道:“天使當有縱橫、名家之能,奈何年紀尚幼,話中漏洞百出,不足信耳!”
劉玄拱手正身:“何漏之有?”
“閻聞高明有謂法正、孟達通聯皇叔?”
劉玄重重點了兩下頭:“然也!值曹阿瞞南下荊州之時,皇叔與當陽敗逃,正欲前往交州吳巨處安生。
時逢法孝直仆人扈從張子喬出使權奸,遂通往皇叔處,謂之莫于難逃,而往西進。
皇叔本有意動,后值魏太守孫仲謀譴魯子敬,出使荊州吊憑劉景升二子,未見二子,先聞劉琮先降。
曹操率兵追擊皇叔,遂勸說與其兵力抗曹等諸多緣故,入蜀一事就此擱置。
但雙方卻留有深交,時常暗中往來。”
反正張松出使曹操,除了曹操以及益州之人以外,其余人根本不知詳情。
于是不管劉玄再如何編造事實,張魯也是一概不知。
張魯與劉璋不合,是故雙方并未有任何交集。
至于知道張松出使曹操,還是因為動作太過大,不得不引人注目。
畢竟劉璋出使曹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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