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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蘇醒「四更」

  確系沒有危險之后,劉玄貓著身子,穿越叢林阡陌,徑直向西邊跑去,畢竟他和白仁越好就是在長社附近等著。

  此時的曹丕府上卻是炸開了鍋,曹丕昏迷不醒,任別人怎么叫,怎么搖動對方身體,卻依舊無動于衷。

  那這下子可就了不得了。

  曹府上下一片混亂,卞夫人、曹叡兩人抱頭痛哭,曹彰、何晏等人暗中竊喜,其余仆人靜若寒蟬,惶惶不安。

  因為何晏性格張揚,服飾什么的又喜歡照著曹丕,所以曹丕素來不喜歡此人,一直稱呼其為“假子”。

  故而何晏一直懷恨在心,如果曹丕要是真死了,他估計都要笑上三天三夜。

  至于曹彰,如果曹丕死了,他就是曹家嫡長子,那么就意味著,他是曹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至于其余人心中,如夏侯家幾個二代,對于曹丕不滿意的,也一樣暗自竊喜。

  抱著孩子回到家中的甄宓,見婆婆和孩子哭的不像樣,家里亂成一團,卻沒人管事,就把孩子交到侍女手上,責罵眾人:“如此慌亂,成何體統,還不速速請醫者前來?”

  劉玄對甄宓說過,曹丕是被他下了曼陀羅花。

  明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哪里還會與其他人一樣慌慌張張,不知如何是好?

  “對對對,速速請醫者前來!”卞夫人被甄宓一言鎮住,當場也清醒過來附和道。

  “喏!”仆人急忙唯喏,而且瞬速離開房間。

  畢竟要是站在里面繼續礙眼,誰也保不齊,會不會引火上身。

  甄宓款款向前,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遞給卞夫人手上說道:“君姑莫要傷心,夫主承丞相遺澤,必然無甚大事,只消醫者來了便可痊愈!”

  說完又用袖子,給自己兒子擦了擦眼淚鼻涕。

  卞夫人老淚縱橫,眼神婆娑,對著甄宓哭訴“我正值抱痛方殷,若非冢婦,我將誤事矣!”

  甄宓看到卞夫人這樣,善良的她,急忙勸慰:“君姑太過憂心,且先回房安歇,夫主醒后,我在報于君姑如何?”

  “我不見吾子醒,如何安心歇息?”卞夫人連忙搖頭,并不同意甄宓的決定。

  要知道不久之前,環夫人就是這樣等,卻依舊沒有等來希望,反而還錯過了與兒子最后相處機會!

  有了前車之鑒的卞夫人,又如何愿意離開?

  她的確希望自己兒子能活過來,但潛意識更怕離開了,就錯過了最后一面。

  而且她更想親眼看著自己兒子醒來,睜開眼就能看到她。

  畢竟是她十月懷胎,用了無數心血澆灌,注入無數希望,最后才長大成人了。

  哪怕她有四個兒子,但心中卻將各個視若珍寶,今天即使不是曹丕,換做曹彰、曹植、曹熊,她同樣也會是如此反應…

  畢竟她只是一個母親!

  但凡一個正常女性,成為了一個媽媽,又怎么可能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如果有,只能說明孩子與母親有代溝,并非是不愛,或者說,那個母親不是人。

  哪怕是牲口,尚有舐犢之情吶!

  難道作為一個智人,連一個禽獸都不如?

  那還活著干嘛?

  至于說偏愛,則屬于另外一種狀況,不可以偏概全…

  俗話說得好“狗不嫌家貧,母不嫌子丑!”便是如此…

  見到卞夫人如此決絕,甄宓也沒有在勸,而是坐在一旁服侍著對方…

  沒過多久,曹府仆人領著醫者踏進曹丕房間,見到卞夫人之后,當即行禮:“彭城樊阿,拜見夫人!”

  樊阿,彭城人,漢末名醫,華佗弟子,《三國志卷二十九·魏志二十九·方技傳》曰:「阿,善針術。凡醫咸言背及胸藏之間不可妄針,針之不過四分,而阿針背入一二寸,巨闕胸藏針下五六寸,而病輒皆瘳。」

  不久前華佗受不了那種受人驅使,所以欺騙曹操妻子有病,更是數次征召不見,從而被將校緝捕入獄,在獄中被拷問致死。

  于是乎樊阿和其同門廣陵吳普,承受華佗衣缽,繼續懸壺濟世。

  卞夫人見樊阿來后,當即站起身子,說道:“無需多禮,請速速為我兒醫治!”

  樊阿微微頷首,走進曹丕身旁,翻了翻對方瞳孔,隨后拿著曹丕手腕,靜靜診斷脈搏。

  心急如焚的卞夫人,也不管樊阿有沒有診斷完畢,急忙上前問道:“我兒如何?”

  “并無大礙,待我行針之后,便可醒來!”

  曼陀羅花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絕癥,對于樊阿這種針灸高手,并不算是什么大困難。

  “有勞了!”

  樊阿也沒有時間理會卞夫人,而是扒開曹丕衣服,從針灸包里面抽出一根根細細銀針,極為慎重的打進每個穴道。

  不大一會,樊阿擦擦額頭汗水,將針全部收回,對著卞夫人說道:“好了,公子片刻之后便會睡醒,在下告辭。”

  若非抵不過強權,樊阿來都不會來一下,既然病已治好,自然是迫不及待要走。

  卞夫人聽到兒子沒事了,心中大定,呼喚了仆人一句:“來人,樊君治好我兒有功,賞錢三千,然后將其送回家中!”

  隨后樊阿就被曹家下人,一路送出府門,安排好牛車,一路送到家中。

  樊阿走后不久,曹丕變從昏迷中醒來,睜眼便看到其母與妻盡在身旁,遂疑惑道:“大人何故在此?”

  “我兒昏迷不醒,若非府中護衛尋你,恐命喪矣!”

  “竟有此事!”聽到話后,曹丕一陣慶幸,只是他現在滿腦子霧水,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

  突然間,曹丕怪叫一聲:“賊子好膽,護衛何在?”

  甄宓此時站了出來,低著頭說道:“夫主不必找護衛了,劉顯圣早已逃離府中,不知去向何處…”

  “你是如何得知?難道你與那賊子暗通?”曹丕當即感覺頭上有了顏色,陰鷙的雙眸睚眥欲裂,怒指甄宓。

  甄宓卻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道:“今日我正出城前往尉氏,詢問當初那幫市井之徒是否嚴懲,劉玄稱亦要通往。

  我沒多想,便讓其于坐在車轅,到達城門之前,就已經下車遠遁…”

  “那你為何還在此?”甄宓要去尉氏一事,曹丕知道,但現在甄宓卻在眼前,這不就奇了怪?

  甄宓眼皮一抬,冷冷道:“城門嚴查,我便讓御者代我前去,城門卒就在屋外,不知可詢問一番?”

  曹丕見到甄宓如此胸有成竹,心里泛起一陣嘀咕,但介于母親在場,有些事不好明說,反正以后再問也是一樣。

  “來人,傳我令,遣人一直順著南下之道,張告凡能南下郡縣,緝捕劉玄,城中依舊嚴禁出城,另外速速通報丞相!”

  他相信劉玄很有可能還在城中,畢竟劉玄又不是神仙,可以化為烏有。

  可如果劉玄不在城中,那么就一定會南下。

  在他看來,劉玄要么是劉備的人,要么是孫權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來許都干嘛…

  但只要曹丕速度夠快,十有八九就能在半路攔截劉玄,畢竟沒有馬的劉玄,也不會跑的多遠。

  當然還需要報告給曹操知道…

  曹丕那邊大肆搜捕劉玄,而劉玄此刻卻正在給白仁等人策劃路線。

  “子恕便扮作流民,往荊南遷徙!”吩咐完白仁之后,又對劉琦四五個人說道:“爾等隨我一同往關中而去!”

  交代完畢之后,劉玄又將玉玨、以及紙張等必要物事,交到孫山手上:“我料定曹操已然敗北,中狼穿著戎裝,身騎快馬,速速將這幾張紙,玄德公手上按照我教你之法,向使君宣讀詔書,事后請豫州遣人迎接子恕!”

  劉玄掰著手指頭算,距離十二月已經沒有幾天了,赤壁之戰應該是要爆發了…

  馬是劉沖從馬販子那買的軍馬,雖然不是什么良種好馬,但是也能湊合著用。

  眾人對劉玄的吩咐,也沒什么異議,點頭叉手答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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