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不過草芥之身,根本無法進入皇城,便在城門口駐足等待曹丕。
不大一會,曹丕也乘車到達,下車之后走到劉玄身前,親切說道:“顯圣來了,走隨我一同入內!”
旁人見曹丕,對一個面貌俊朗的少年郎如此客氣,還以為曹丕染上了斷袖之癖,上前用怪異的目光笑道:“公子亦有安釐王之好耶?”
安釐王即戰國時期魏國的國君圉,此人近乎一輩子都在打敗仗,與割讓國土中渡過,談其事跡實在沒什么好談的。
但是他除了割讓土地和吃敗仗以外,還有兩個最出名的事跡與他有關,一個是他弟弟信陵君,一個是他的寵臣龍陽君。
攻受古來有之,具體出自什么時候無法考證,但歷史上最著名的基情四射事件,無非就是西漢孝哀帝的“斷袖之癖”,與戰國時期的“龍陽之好”
而且像這種癖好,在漢朝還顯得習以為常,很多達官貴人家里都養孿童,供人褻玩。
劉玄固然遠遠達不到龍陽君那種姿貌,但也極為俊秀,足以稱得上美男子之稱,介于漢代好激情風氣,人們有此問也是正常之事。
可再正常的事,也不一定代表就是對了。
存在即合理是不是謬論暫且不論,但絕不能瞎套,劉玄聽后面色陰沉起來。
只不過為了大局著想,暫時只能忍氣吞聲,心里大罵:“你才是受,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受!”
曹丕也看出劉玄不爽,那雙陰鷙的雙眼,透露著兇光。
別說他是不是好這一口的。
就算真的喜歡這一口,但是這事能夠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說?
火冒三丈的他,苦于實力不濟,遂只能按捺心中怒火厲聲道:“朝廷俸祿便是給你胡言不成?”
說罷也就沒有繼續理會,而是帶著劉玄,上交佩劍便往皇城內部走去。
曹丕邊走邊道歉:“丕無能,顯圣受辱,還望海涵!”
那可不就是無能嘛!
被人指著鼻子罵,卻不能有任何反抗能力。
當然這樣歸于曹丕實力微弱,哪怕有著曹操之子身份在,其實也就那樣。
只要曹操一日沒有確定曹丕是繼承人,那么曹丕一日就只是一個尋常丞相之子,遠遠到達不了那種不能看玩笑之地。
劉玄搖搖頭說道:“事已發生,無可奈何,走吧!”
他算是看出來個,曹丕就是一個草包,慫的出奇,難怪能和孫權在合肥打的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要剛才劉玄是曹丕,不說一劍斬殺,當場就要罵對方。
身為丞相之子,整個大漢最具權利之人的兒子,居然被人侮辱,之能放下狠話,說出去都貽笑大方。
曹丕也知道劉玄心中不滿,但又無能為力,只能低的頭領著劉玄簡直跨過數道宮禁,來到今日賜宴場所——上林苑。
這時現場已經到了不少人,各自都在自己的座位之上,等待著天子劉協到來,曹丕也安穩落座,劉玄坐于其后靜靜等待。
劉玄的別開生面的臉龐,讓眾人不禁竊竊私語,而跟劉玄相熟的荀彧、劉艾、劉曄,見到劉玄之后,也只是上前詢問一番并沒太過交談。
隨著時間一點點劃走,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不久之后一個頭戴通天冠,身穿一襲黑色深衣,腳踩方頭履,面容清秀,眼中一抹堅毅無法遮掩的劉協,配著長劍悠悠走來。
劉協落座之后,便開口說道:“朕嘗聞‘多難興國祚!’值此國朝繁事難靖之際,皆賴諸公輔佐,曹操不辭辛勞,將士南征北戰。
今歲將盡,諸公多有盡心王事,予小子協,秉承祖宗成法,設宴于此…“一番沒有絲毫營養的長篇大論完畢后,舉起酒樽說道:“諸公與朕同為祖宗社稷賀,為丞相曹操賀…”
皇帝都端起酒樽,群臣自然也不例外,盡皆端起酒樽,高賀:“為祖宗賀,為江山賀,為丞相賀…”
劉協作為君父,能夠直呼曹操名諱,而群臣則不能,他們需要為尊者諱,不然就是不禮。
“舞樂!”劉協身旁的宦官,見大家飲酒之后,高喊之聲。
宦官聲畢,宮廷樂器緩緩奏出國聲,而共同歌姬穿著留仙裙,舞著袖袂翩翩起舞,文武群臣時而頻頻點頭,時而左顧右盼點評。
時間一點點劃走,歌舞一曲又一曲之后,大概是視覺疲勞之下,眾人也不在專心看舞蹈,而是各自與左右攀談起來。
匈奴使者卻在此時突然站出,對著劉協拜道:“臣劉駿拜見皇帝陛下!”
群臣一頭霧水,也不知道這匈奴人是哪門子不對勁,突然在聚會之時崩了出來,但劉協沒有發話,他們也不好打斷。
劉協見后微微蹙眉,他也不知道這匈奴使者要干嘛,居然打亂自己的宴會。
“卿何事?”
如果說對方沒事,絕對不會吃了沒事干,這個時候跑出來。但終歸不合時宜,劉協臉色不善問道。
匈奴使者拜道:“吾嘗聞‘天不可一日無日,人不可一日無主。’我匈奴單于,今居漢地已久,還請陛下憐惜大漠子民望單于北歸之心,放還大單于!”
劉協眉頭深皺,他發現這個使者,好大有點不識相。
都被漢朝一次又一次蹂躪的跳梁小丑,還敢打亂他的宴會,于是沉聲道:“匈奴自有右賢王處理大漠,何須單于北歸?”
“我此來正是奉右賢王之命接回大單于!”使者沒有在低頭,而是昂起頭顱說道。
又怕劉協不懂其意,接著又補了一句:“漢地而今兵災四起,丞相操遠在南鄉,國中一片空虛,如若陛下不放大單于歸境,右賢王當提三十萬控弦之士,親自討回單于!”
說完這句話之后,使者還傲然的環視四周一番,嘴角一抹笑意,仿佛在鄙視群臣。
群臣聽到這句話,當即怒不可竭,也不管是不是劉協在場,拍桌大罵:“放肆,蕞爾小國,安敢威脅天朝?”
信使不屑笑道:“天朝?漢國今非昔比也!”
“嗯?今非昔比?不知歸使是否忘卻,昔年羌渠單于是如何成為單于的?于夫羅單于敗于何人之手?呼廚泉單于,又是如何身在漢地為內侍?”
眾人還未發聲之時,一道聲音毫不猶豫的揭穿對方堅強的表面。
信使聽到劉玄此言,當即勃然大怒,卻見聲音正是由劉玄說出,便罵道:“豎子安敢辱我匈奴!”
被戳中內心深處痛楚的信使會發怒,也是理所當然。
劉玄所說的這三個人,無一不是匈奴引以為恥之事。
長平烈侯、冠軍景桓侯、陳湯、竇憲這些人給與匈奴的打擊其實不算什么恥辱,畢竟當時國力在那擺著。
加上這幾個人,也確確實實兇猛,直接打的匈奴分裂再分裂。輸給強者,并沒什么。
可劉玄談這三人,無疑就是故意挑釁。
這三人的事件,一個發生在二十九多年前,時任護匈奴中郎將張脩。
僅僅因為與當時的匈奴單于呼微不合,就獨自一人擅自斬殺,轉立時任右賢王的羌渠為單于,而且還沒有一個人敢反對。
至于另外兩個,一個在十幾年前被曹操打敗歸降,另一個也就是匈奴現在的單于,正在給劉協做內侍。
而這些事件,全部都是發生在,國家實力正在下滑之時,卻被人弄死的弄死,打敗的打敗,大庭廣眾之下提及,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