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交流,高寧終于摸出了幾分脈絡。
這個世界似乎是個二級夢境,而且還很模糊。
模糊到人物連名字都沒有。
而夢境中所有人物,其實都是之前失陷進來人。
人物之所以改變形象,甚至忘記自己的名字,原因也很簡單——他們同樣在做夢。
身體失陷在一級夢境,意識迷失在二級夢境。
有了這個前提條件,這一路遇到總總奇怪的事兒,就勉強有了解釋。
而且從不會和尚和猴王燕赤霞的狀態來看,夢境似乎是無法脫離的。
即便打破了認知障,仍舊逃不出自己的角色,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劇情。
當然,從不會和尚流了鼻血就莫名打破夢境來看,應該還有其他的解法。
只是猴王燕赤霞還沒有探索到這一步。
見高寧低頭沉思,猴王不滿道:“喂,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是不是把我先弄出來啊?
還有啊,匕首離我遠一點,別看我這人是個大俠,平時最煩的就是刀刀劍劍的,要是不小心劃到我花樣美男的傾國容貌,你讓天下少女以后怎么活?”
高寧看看他,點點頭。
就憑這股臭不要臉的勁,燕赤霞無疑了!
不過他記憶貌似有了些許偏差。
是夢境的效果,還是燕赤霞做夢也想成為這樣的花美男?
想小卓與十方的故事中,燕赤霞全程參與卻接連被美艷女鬼無視。心有不甘下,有這種想法似乎也不奇怪。
“之前詢問的時候,為什么不說?”高寧問。
“拜托,這里是夢境,告訴你太多很容易導致夢境破碎的,每次破碎都代表一次輪回,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上躥下跳,拔毛吃虱子的日子了。”
說起這個,猴王燕赤霞的面色都不好了。
這個回答似乎也說得過去,但真假依舊未知。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阻攔書生前進?”
“沒錯!”猴王燕赤霞看了高寧一眼,道:“當然,如果書生能打敗我,我就會提供一條重要信息,并且在關鍵時候成為書生的助力。
以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不可能的,從我有意識以來,一共就遇到過四五個書生,而且每一次都狼狽不堪,筋疲力盡。
不要說打敗我了,老子若不主動現身,他們找都找不到我。”
說著,他臉上還流落出了積分傲然。
高寧敲了敲猴頭:“那還不快把信息告訴我?”
猴王燕赤霞警惕道:“你先把我救出來再說!”
高寧嗤笑:“你覺得自己有談條件的資格么?”
燕赤霞猴臉一滯,左右看看,喪氣道:“真是邪了門了,夢里還有天災。罷了罷了,告訴你告訴你。”
他回憶了一下道:“按流程,被打敗之后我會先求饒,然后告訴書生小姐并不在我這,而是員外郎派人抓回去了,員外郎的宅院很遠,需要翻過好幾個懸崖峭壁,向過去難于上青天,不過我可以協助你!”
高寧無語:“這你之前不就說過了么?”
“我說了么?“猴王燕赤霞愣道。
高寧頭疼:“算了,員外郎的宅院在哪個方向?”
“哦,夢境道路單一,沒有那么多的岔路可走,你只需要沿著谷底走出去,過三處孤崖就到了!誒誒,你別走啊,你還沒把握救出來呢!“
燕赤霞說了一半,忽然看高寧轉身就走,頓時記得大叫起來。
“你一會兒就出來了!”
高寧頭也不回,甩手將巖石匕首扔過頭頂。
匕首在空中旋轉,啪的一聲,正好磕在斷裂的巖石片上。
一股寸勁兒將巖片如釘子般砸下去一大截,巖石板忽然裂開一道縫隙。
縫隙飛快蔓延開來,巖石板如蛛網般碎裂開來。猴王燕赤霞一愣神的功夫,身上陡然一輕,他下意識抽身而起,帶動巖石碎塊四處飛散。
“啊哈,老子出來啦,書生,你給我等著…”猴王燕赤霞突然瞪向高寧,狠話還沒有撂出來,就眼睛一凸,僵在那里。
原來那把巖石匕首在經過碰著之后,竟又飛回了高寧方向。
他瞪眼的時候,高寧恰好一伸手將巖石匕首抓住。
而再次過程中,高寧非但停下,甚至沒有回頭。
整個過程就一個動作,將巖石匕首扔出去,等著它再次飛回手心。
高寧停下,緩緩轉頭:“等著什么?”
猴王燕赤霞看著他手中更鋒利的巖石匕首,用力咽了口吐沫,猴臉上擠出笑容:“等著我為您效力啊,書生大人!”
“不要,你太丑了,跟在身邊影響心情的!”
高寧毫不猶豫拒絕。
猴王燕赤霞覺得一個雷披在腦門上,震驚到無以復加:“我…太丑了?太丑?”
他無力跪倒在地,像是得到死亡通知書的病人,耳邊不斷回響著這句話,腦海中一片空白。
丑?丑?丑?
一個個大問好砸在頭上,猴王燕赤霞整個人都成了黑白色。
高寧懶得探究他搞什么鬼,頭也不回的道:“你說的最好是真的,要是敢浪費我時間,等我返回,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猴王燕赤霞說得沒錯,這里的地形異常簡單,而且毫無邏輯可言。
明明是順著谷底走出來的,高寧竟然很快又發現了一處斷崖。
不同的是,這處斷崖下方沒有霧氣遮蔽視線,下方是清清楚楚的湍急河流。
垂直高度差不多有百米,不管水有多深,普通人掉下去是絕無法生還的。
好在斷崖只有幾十米寬,兩側搭建了個簡單的滑索,上面吊著一個只能坐一人的吊籃。
“看來這就是猴王展現價值的地方了。”
高寧只打量了一下,就看明白。
吊籃需兩個人協作才能移動過去。
書生想過崖,得讓猴王先過去,然后把書生再拽過去。
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
崖下忽然炸開三個水柱,如噴泉般沖天而起,又迅速墜落。
“還有陷阱?這夢做得還挺有套路啊!”
高寧翻翻白眼,左右尋摸了下,發現這邊干凈得嚇人,地面是一整塊的大巖石,連根草都不長。
他低頭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掛著吊籃的藤蔓。
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