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臭罵了一頓,這時,那個小婦人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酒壺,連忙賠笑:“大娘,您就別罵他了,他會改的,會改的!”
老太太憐惜的看了一眼那小婦人。
“多好一姑娘,可惜怎么嫁了這么個不是人的玩意!”
說完嘆氣,縮回了頭。
這小婦人在村中可是出名的勤勞能干,家中的幾十畝田地全部由小婦人打理,還養了一些雞鴨。
日子在村中過的算是一等一的,只可惜嫁給了這么一個好吃懶做的閑漢,而且聽聞周愣子還打老婆。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我拿過來,磨磨唧唧的。”
中年漢子也沒了剛剛的囂張氣焰,但能看出心中相當不爽,一把搶過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一口喝下。
瞬間整張臉變得通紅,連忙夾菜往嘴里送,緊接著又是一聲暢爽的呻吟。
“舒服啊!”
方墨見到這一幕有些皺眉,但畢竟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多管。
匆忙吃了點東西,準備離開,目光無意間看向右邊院子,發現那個院子里房間門被打開,不知什么時候走出了一個少年,少年十五六歲,身上的衣服有著些許補丁,右邊院子中也只有一間房子,而且很是破舊。
少年目光看向這邊院子,注意到有人看向他,連忙收回視線,匆忙躲回了房間。
方墨沒怎么在意,回到房間,趁著天還亮著,翻出一本藍皮書,開始認真研讀。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那中年漢子吃飽喝足,回到房間休息,那個小婦人則開始收拾剩菜剩飯。
“快拿著吧!”
院子里響起被壓的很低的聲音。
方墨本來是正借著外面照進來的光在窗邊讀書,聽的真切。
抬頭,見到院子里,那小婦人把一盤沒怎么動過的飯菜和兩個饅頭遞給右邊院子里的少年。
那少年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手停在半空,不敢伸過去拿。
那小婦人塞了過去:“給你你就拿著,以后別去偷東西了,要是沒東西吃跟嬸子說一聲,我給你留些飯。”
說著,小婦人摸了摸少年的頭。
“還沒收拾完嗎?趕緊滾進來!”
房間中突然響起那中年漢子的大叫聲,把那小婦人嚇了一跳,連忙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
說完,匆匆回到了房間。
方墨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微微搖頭。
此時也無心再研讀什么圣賢書,將書合上準備休息。
突如其來的一聲清脆巴掌響!
隨后響起的是一陣咒罵,那中年漢子似乎格外惱火,咒罵了許久,聲音這才停下。
方墨站在門口,遲疑了許久,間那個房間中的聲音沒有了。
只能輕輕搖頭。
清官尚難斷家務事,他只是一個路過的行人,又哪里幫得了她?
方墨倒頭大睡。
等到清晨,天色蒙蒙亮,嘹亮的雞鳴把方墨叫醒。
方墨連忙起身,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間來到院子,卻發現那個小婦人已經起床在整理院子。
給前院的菜園澆水,給后院的雞鴨喂食。
“你,你醒了!”
小婦人見到他,也有些意外,聲音弱弱的,眼中閃過幾分慌亂。
方墨輕輕點頭,上下打量那個小婦人,發現對方用長發遮擋住的半邊臉好像有些紅腫。
應該是昨晚那個巴掌!
不禁心生幾分憐憫,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
“這是借宿費,多謝招待!”
婦人見到是銀子,連忙擺手,更加慌亂:“用不了這么多的!”
方墨沒多說什么,放下銀兩,轉身離開。
聽昨天隔壁老太太的話,能夠聽出,是這個婦人在養家,丈夫好吃懶做,相當之不易。
能幫上一點算是一點了!
方墨離開,走了一段路,不知想起了什么,扭頭看向那個右邊的院子,果真見到了那個少年,正盯著院子中的小婦人。
方墨也沒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繼續趕路。
還好,從天妖郡城離開之后只有這一條路,否則方墨真的要苦惱了!
走了小半日,方墨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馬蹄聲,沒怎么在意,只是向路邊走了走。
“站住!”
背后突然傳來呵斥聲。
方墨有些疑惑的回頭,見到身后竟然是幾個騎馬的衙役,也未曾見到有其他人,不由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幾位,莫不是在喊我?”
幾個衙役騎馬,迅速追了上來。
見到對方這般詢問,一人冷笑,迅速下馬,從腰間掏出麻繩。
“小子,你的事犯了,跟幾位爺走一趟吧!”
話剛說完,便是三下五除二地五花大綁。
方墨有些哭笑不得:“姑娘,別鬧了!”
他又看向那個衙役身后的兩人:“這兩位是姑娘的朋友嗎?”
姑娘?
那個衙役嘴角一抽,猛地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方墨踹翻在地。
“姑娘,你家姑娘長得和老子一般模樣?”
那個衙役冷笑著說完,一揮手。
身后的另外兩個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他,直接把他扔上了馬。
方墨此事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問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現在相信眼前這幾位是真的官差了,不過這就讓他更加的疑惑了。
自己一個良善之人,怎么就犯了事兒?
“小子,周愣子知道嗎?”
領頭的那個衙役說道。
方墨回想了片刻,立刻想起:“是我昨晚借宿的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怎么了嘛?”
“他死了!”
“什么!”
方墨立刻瞪大了眼睛,有幾分不可思議。
昨晚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
是突然暴斃?還是有人謀殺?
自己被懷疑了?
腦海中一連串的問號,方墨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
不過心中依舊平靜,自己又并未殺人,難道還能平白給自己捏造罪名不成。
世間哪有這種道理?
只是又要平白耽誤幾天時間了!
也不知老師他們去到哪里了?
方墨被三個衙役重新帶回了縣城,公堂之上,知縣轉屏風入座。
三十余歲年紀,體態肥圓,雙眼瞇成了一條縫,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子精明。
右手托腮,左手猛拍驚堂木:“堂下何人?”
左右兩側齊聲高喝“威武”,聲如洪鐘,震人懾魂。
方墨不急不慢,整了整衣衫,拱手作揖:“學生方墨,見過大人!”
“學生?”
肥圓知縣有些驚詫,托腮的右手放了下來,身子也坐直了些。
“你是哪里的學生?”
“在下青州府府學生員!”
方墨認認真真回答。
“可有憑證?”
“自然有!”
方墨從懷中掏出一快木符,交由衙役,送到知縣手中。
那知縣拿起上下打量,只見這塊木府背面花紋精美,正面有著不少的字,皆是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