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里。
在短暫刺耳的槍聲以后,反應過來的眾多警員紛紛沖著槍響的位置狂奔而來:
“放下槍!”
“別動!”
眾多點三八槍口下。
中年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重復著大吼道:“別開槍,我投降了啊,投降!”
他一邊說,索性直接就整個人貼地趴在了地上,無比的老實。
立刻。
好幾個警員蜂擁而上將他按住。
審訊室里。
“他媽的!”
鐘文澤咬牙罵了一句,看著被警員按住的中年槍手,繼而從辦公桌后面鉆了起來。
三兩步來到胸口冒血通紅倒在地上的杜天澤跟前,在他跟前蹲下,拍打著他的臉蛋。
“咳..嗬...”
杜天澤口鼻冒血,喉嚨里發出咯血的聲音,眼睛都睜不開了。
“喂。”
鐘文澤皺著眉頭,看著杜天澤胸口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你別著急著死,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他媽的倒是說啊。”
“我...嗬...”
杜天澤喉嚨聳動了一下,一個字都沒有說完,腦袋一歪直接就沒了生息。
“我靠!不是吧!”
鐘文澤罵了一句,伸手在他的鼻孔下探了探,已經沒有了鼻息。
“陳Sir。”
阿祖從后面鉆了出來,看著門口走進來的陳國榮,張嘴喊道:“叫白車過來。”
“算了。”
鐘文澤放下手里的杜天澤,沒好氣的說到:“不用叫白車了,直接黑車吧,人沒了。”
阿祖頓時無語,回頭看了眼亂成一團的審訊室,墻上桌子上還留下了一個個彈孔。
一個回合,杜天澤直接當場被打死,原本就要揭開的秘密就這樣永遠閉嘴了。
其實也不能怪杜天澤反應慢了。
阿祖自己其實也沒有反應過來,誰能知道,待在警署里面竟然還有人敢持槍進來殺人滅口。
門開的瞬間。
如果不是鐘文澤及時的推開了自己,保不準自己也在剛才那一輪連番點射中撲街了。
這次的槍擊事件直接導致了杜天澤的死亡。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槍手竟然能攜帶槍支進入警署,還把重要的人證給打死了。
這對北區警署來說,簡直就是某大的恥辱。
“你怎么搞的?”
陳國榮皺眉看著負責把手門口的警員:“這么大一個不相干的人物,你怎么就放進來了?”
他目光陰霾的掃了眼被壓在地上的中年槍手:“他還帶了槍?!”
“不..不是...”
警員低著腦袋,語氣吞吐到:“剛才有人拉著我出門去抽了根香煙去了。”
“抽煙?!”
“是。”
警員咬了咬牙,直接點頭承認:“寶利總警司下屬的高級督察叫我出去抽煙了解案件,我沒辦法拒絕啊。”
鐘文澤聽到警員的這番話,心里立刻有了個大概的猜測:槍手很可能就是鬼佬寶利安排的。
他先是故意安排人支開負責守衛的警員,然后早準備好的槍手乘虛而入,精準的知道自己在哪個審訊室,撞開門直接就掏槍射擊。
槍手的第一目標就是杜天澤,打死杜天澤以后的第二目標就是自己跟阿祖。
“你!”
陳國榮對這個案子多少也有些了解的,聽到寶利總警司這幾個詞以后,心里就察覺到不對了。
他怒火不打一處來:“上班時間,你跑出去抽煙是嗎?!”
正說著呢。
后面傳來腳步。
“怎么回事?”
寶利總警司高調的聲音響起,大跨步過來了,皺眉看著審訊室里的情況,繼而歪頭看向剛剛走進來的關文總警司:
“關Sir,你現在管轄的警署就這點能力?堂堂一個槍手竟然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掏槍殺進警署來了?”
“這簡直就是對警隊的羞辱,你要為這件事情承擔起責任,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吧。”
“哼!”
關文總警司冷哼一聲,臉色有些難看:“我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擔心了,我自己會處理。”
繼而。
他音調一高,皺眉喊到:“李警司,你怎么管轄警署的?槍手持槍殺進審訊室?!”
“我...”
李警司額頭冒汗,察覺著關文總警司那犀利的眼神,只能硬著頭皮說到:
“剛才我不在,寶利總警司來找我,讓我召集部下在跟他匯報情況,我們幾個人剛才都不在。”
“嘶...”
鐘文澤聽到這里,不由吸了口氣,瞇眼看著鬼佬寶利,明白了他的操作。
寶利先是安排下屬支開看守審訊室的警員,自己又去找李警司的麻煩去了。
好歹是個總警司,完全有理由讓李警司把主要的指揮人員全部叫在一起匯報工作。
本來這里就是警署。
誰也不會想到會有人敢沖進警署殺人滅口。
這一起滅口事件,就是寶利跟槍手里應外合,完成突襲擊殺目標。
想到這里。
鐘文澤不由暗暗皺眉:
外面追殺不成,直接安排人殺進警署來,也要做掉杜天澤,順帶著把自己也一起做了。
杜天澤這個撲街到底是知道了鬼佬的什么秘密,讓寶利竟然會如此瘋狂的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做掉。
此刻。
同樣也暴露了一個問題:
關文總警司管轄的這個北區警署很有問題啊,這么多關鍵的高層竟然都去給寶利匯報工作了?
關文自己如何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你們不在?都去給寶利總警司匯報工作了?!”
關文總警司的臉色徹底陰冷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冷臉:
“好,很好,你們給寶利總警司匯報工作,那你們匯報的怎么樣了呢!!”
“我....”
李警司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行了!”
關文總警司大手一揮,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我看你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你現在就回家好好匯報工作吧!”
繼而。
他轉而看向陳國榮,語速飛快的做出指令:“陳Sir,現在就由你跟鐘Sir負責這起案子的調查。”
“其他各部門各自運營,有什么問題請示各自的總督察,再有問題處理不了的,找我!”
干脆利落的聲音說完,現場一片安靜,皆低頭不敢看關文總警司,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三言兩語。
直接就把北區警署最高級別的負責人李警司停職了,這個節骨眼上誰還敢說話。
“關Sir。”
身后,有警員上來通報:“伍總警司來了。”
“帶他去會議室,我馬上到!”
關文總警司擺了擺手,指揮走警員,繼而目光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幾個人:
“都給我帶點腦子,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該找誰匯報工作,想不通的,直接給我滾蛋回家!”
說完。
他腳步匆匆準備離開了。
“誒!”
寶利總警司張嘴喊了一句,伸手把關文總警司給攔了下來:
“關Sir好厲害啊,管轄下屬果然有一套。”
“怎么?”
關文總警司皺了皺眉,看著寶利:“你有什么建議?”
“呵呵,我肯定沒有什么建議,畢竟這是你的地盤,我哪敢有什么建議呢。”
寶利總警司淡淡的搖了搖頭,繼續往下說到:“我今天過來,是為了杜天澤杜Sir來的。”
他側了側個身位,把站在自己身后的廉署艾伯特處長跟李主任露了出來:
“杜Sir有重大違規行為,我們已經向警署的助理處長申請過來,來提人。”
說到這里。
寶利總警司的目光落在了鐘文澤的身上,凹陷的眼眶里幽藍色的瞳孔閃爍著絲絲冷意:
“但是,杜Sir被槍死了,鐘Sir負責這個案子,他應該承擔不可推卻的責任。”
鐘文澤挑了挑眉頭,目光與之對視:倒打一耙?!
“槍手沖進警署槍殺人證滅口,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關文總警司掃了眼寶利,冷聲道:“沒看到李警司已經回家匯報工作了么?跟鐘Sir有什么關系?”
“杜Sir被槍死,跟他確實沒有什么關系。”
寶利總警司嘴角微微上挑一個弧度,淡淡道:“但是,早之前廉署的李主任就拿著文件來提杜Sir了,但是鐘Sir非但不交人,反而把文件撕了。”
“我看他簡直是無法無天,沒有任何警隊紀律,如果他把杜Sir交給廉署來處理,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杜Sir也就不會被打死。”
“文件是假的!”
鐘文澤冷笑一聲,言之鑿鑿:“拿著假文件來提人,我怎么會放啊。”
“放肆!”
寶利總警司語氣瞬間拉高,厲聲呵斥到:“還在這強詞奪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說完。
他大手一揮:“來人,把鐘Sir帶回去調查,這件事情他需要承擔重大責任。”
“住手!”
關文總警司立刻制止。
“誰敢動我的人!”
伍先明總警司的聲音同時跟著響起,他自外圍走了進來,冷眼看著寶利總警司:
“寶利,鐘文澤是我的人,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轄了?!你有這個資格么?”
他的脾氣可就比關文暴躁多了,說話直白尖銳毫不給寶利留面子。
“你的人?”
寶利總警司哼哼一笑:“你的人又如何?今天他一樣得被我帶走接受調查。”
“他何錯之有?”
伍總警司站在寶利的對面,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你要提人,那就得跟我們匯報,你直接繞過了我們完全沒有跟我們溝通,拿著文件就去提人。”
“鐘Sir他怎么認識你的文件吶?他怎么知道真假吶?你沒有跟我們商量,誰知道你要去提人啊?!”
頓了頓。
他冷聲笑道:“按照我的說法,寶利總警司這是在濫用職權的違規操作,無視了我跟關文總警司的存在,我會向上級說明的。”
“反正,今天人你是帶不走的,你沒有那個資格。”
三言兩語,直接抓住要點,將寶利反駁的無話可說。
“你...”
寶利總警司氣的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下一句,然后歪頭看向李主任,冷聲道:
“李主任,你沒有去找關Sir交流嗎?”
李主任瞬間無語。
但是他很識趣的沒有張嘴說話。
這個時候。
寶利需要一個臺階下而已,誰讓自己倒霉呢,讓他說兩句得了。
“我在問你話呢!”
寶利總警司卻并沒有住口,看著不說話的李主任,如同找到了宣泄口:
“黃皮猴子就是黃皮猴子,正常的提人手續都不懂?一個首席調查主任,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有何用?”
周圍瞬間噤若寒蟬。
李主任低著頭,感受著迎面而來寶利紛飛的唾沫,拳頭緊攥,不說話。
寶利的謾罵卻并沒有停止下來:
“你就是最低等的黃皮猴子,堂堂一個首席調查主任一點作用都沒有,也難怪你老婆會被車撞死,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
尖銳的聲音在警署大廳響起。
李主任心頭一痛,好像被觸碰到了什么。
“夠了!”
李主任猛然抬頭,紅著眼,死死的盯著寶利總警司:
“長官,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不要討論我的私人事情,更不要那我過世的老婆說話。”
他的語氣不停,一字一頓到:“按照長官的指示,就是讓我不要跟關Sir匯報,直接提人走,怎么現在倒是我的錯了?!”
李主任的情緒徹底失控,通紅的眼珠子盯著寶利:“按照我說,長官才是最失職的那一個!”
“你身為警隊的總警司,要提審杜Sir,為什么不安排自己的下屬去提人?你拿著警隊的命令指揮一個廉署的主任,你這個操作有沒有問題?!”
他奮力的一伸手指著寶利總警司,大聲咆哮了起來,兩鬢斑白的頭發跟著顫抖了一下:
“來,你大聲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問題?!”
“你大膽!”
寶利總警司不可置信的看著咆哮的李主任:“你敢指責我?!”
“有何不敢!”
李主任往前邁了一步,寸步不讓:“不要再拿我要退休的事情說事。”
“今天我把話放這里了,哪怕我明天被開除,這退休待遇我不要了,那我還是要說。”
“這件事,我一點責任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再說鐘Sir,他的操作也沒有一點問題,我一個廉署的主任拿著警隊的調令文件去提人,只要是個帶腦子的都會懷疑這是個假文件啊!”
說完。
他大手一揮,直接轉身離開。
往出走了兩步,他又徒然止住腳步,回頭盯著寶利總警司:“還有,我不是黃皮猴子,我是堂堂正正的黃種人。”
頓了頓。
他又補充了一句:“白皮豬!少吃點,比豬還要肥了!”
“好!說的好!”
鐘文澤聽著大為解氣,直接拍手叫好,看著李主任的背影喊到:“李主任,你這件事我支持你,明天你要是被開除了,我鐘文澤肯定第一個向上級內部舉報的。”
警署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當中,靜若寒蟬,看著拍手叫好的鐘文澤,眼神古怪與驚詫。
寶利陰沉著臉,異常難看。
“呵呵。”
伍總警司咧嘴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寶利的肩膀:“我們有句古話叫做人留一線。”
“李主任都給你臺階下了,你還要指著人家的鼻子那人家的亡妻說事,你是不是癡線啊?”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鐘Sir,杜Sir被槍手滅口的案子,我隱約察覺到這后面有條大魚。”
“對!”
關文總警司也站了出來:“你跟陳Sir好好配合一下,槍手都沖進警署來殺人滅口了,你說這后面藏著多大的一條魚啊。”
“查,給我查個透徹!”
“你們放開手腳去調查,我跟伍總警司跟你們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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