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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凌將獨不鳴幾人送回靠山王府后,便馬不停蹄地回了太一院。
嵇伯瑜房中,這院長和郝不通正在下著棋。
棋盤上,占據了大半江山的黑子步步緊逼,白子猥瑣在一個角落,眼看是要沒氣了。
“不通,古靈藥種培植有進展嗎?”
嵇伯瑜手執白子,懸停在棋盤上,一邊沉眉思索著棋路,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那些上古奇種就算了,就連三千年前湯鉞王那個時代的藥種,都是嘔心瀝血才發出來幾株,而且芽尖才剛冒出來就死了。哎,少一顆都是泛古無法彌補的損失啊…”郝不通不無懊惱地嘆道。
“棋法陰陽,道為經緯,為人處事其實暗合棋道,講究的便是落子無悔。我們現在是失敗了,但沒什么遺憾的,我們的失敗終究會為后人留下寶貴的經驗。”嵇伯瑜捋了捋自己長鬢,溫聲勸道。
“是,是,是,這個我明白。只不過…”郝不通一把將嵇伯瑜袖子掀起來,“你這偷摸著把我棋子撿走又是什么道理?”
“哦,是嗎?”嵇伯瑜大吃一驚,“我還以為是盤外的死子呢。”
郝不通:“…”
正在此時,房門被重重推開,石凌一下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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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郝學博也在啊…”
“門也不敲,一點規矩都沒有!”
嵇伯瑜猛地站了起來,膝蓋不小心撞到棋盤上,黑子白子滴溜溜地混在了一起。
“哎呀,這…我剛想出來的翻盤之策都沒機會施展出來!你這小子,真是誤事!”嵇伯瑜拍著大腿,黑著臉埋怨道。
呵呵,演得還真像!
郝不通眼皮跳了跳。
石凌嘿嘿笑著,也不講客氣,拿起一旁桌上的短嘴茶壺,揭開蓋后咕咚灌了一口,一下又猛地噴了出來。
“這什么啊,這么苦,真難喝。”
“你小子是牛嚼牡丹不知珍,這是上好的山珍苦茅茶,清心降火,細品回甘。”嵇伯瑜不溫不火地笑道。
一旁的郝不同有點迷糊。
這兩人怎么突然關系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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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短嘴茶壺是嵇伯瑜極為心愛之物,平素別人碰都不讓碰,如今被石凌如此對著嘴虐待,他還能笑出來?
“就這也叫山珍?”石凌嗤笑著打開茶壺蓋,邊掏著自己的小壺天邊道,“給你們喝喝這個,你就知道什么才叫山珍了。”
說著,他把葫蘆高高舉起,便見一條細長的澄黃色水柱直接落入了茶壺中。
“蛇舌草汁。”
石凌解釋著,然后便見水柱顏色由澄黃轉為了桃紅色。
“山杏汁。”
郝不通瞪大了眼睛。
這一個葫蘆里還能不停歇地倒出兩種液體來?!
不可思議的事還在發生。
隨著石凌獻寶一樣唱喏著“十年蒼木汁”“砂巖烏梅汁”“金桂汁”“淺葉薄荷汁”“火神花汁”…水柱顏色起碼連著轉變了十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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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倒入壺中的,竟然是冒著寒氣的冰鎮竹葉酒…
石凌將壺蓋還原后,輕輕晃漾了一下,倒了兩杯到嵇伯瑜和郝不通的杯中,做了個手勢道:“院長,學博,請吧!十八味山珍私釀,我在定西大道找了好多家店鋪才湊齊原材料,現場調制,整個泛古僅此一份哦。”
嵇伯瑜簡直是要被氣得無語了。
這小子,自己告訴他小壺天可以依據心意分門別類裝東西后,他竟然拿著這牧藥門的無上寶貝,裝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飲品?
這心里想的都是些啥?
這對牧藥門不是太不敬了嗎?
氣歸氣,他仍是忍不住端起那一杯有股清涼異香的液體,輕輕抿了一口。
隨后眉目一舒,舌頭打了個轉轉。
真香…
郝不通瞧見嵇伯瑜這融化了般的神情,疑惑著也把這杯十八味私釀送到了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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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沾唇,整個人便一個激靈,猛地灌了下去。
一股淡淡酒香在他的嘴中四處蔓延,最后沿著喉壁一路往下,從心肺往外,每個毛孔都打了開來,一陣舒爽。
“再來一杯!”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杯子,便見嵇伯瑜已經從納戒中取了一口翡翠大甕擺在了桌上。
“給我倒滿了!”
郝不通臉上一陣抽搐,到底是院長不要臉些…
石凌似乎早猜到兩人會是這個反應,嘻嘻笑道:“等下送兩位師長一人一甕,先說正事。”
然后,便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將沉雁湖邊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
“絕羅道?”
“你怎么惹上這些人的?在院外沒大人陪著時不能太高調。城里有不少散修,不是每個都那么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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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伯瑜和郝不通聽完,反應各不一樣。
嵇伯瑜是若有所思。
后者則是一臉驚憂,顯然以為石凌少年人年輕氣盛,得了教習令牌后,在外面與人發生了口角爭端。
石凌苦笑著搖了搖頭。
郝不通在這,有些話他不便明說。
嵇伯瑜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地微微點了點頭。
郝不通沒察覺到兩人小動作,越想越有些氣憤地道:“這事還是得跟千機府講講。這小子身上穿著的到底是太一青襟。那絕羅道現在是什么顧忌都沒有了嗎?還敢在城里下手。”
嵇伯瑜點頭應和道:“我會去找陽修祖,七日之內,這城里要是還有一個絕羅道的人,我就把他聽梅小軒的牌子給砸了。”
郝不通深表同感:“該砸!”
嵇伯瑜又道:“那出手相助的漢子也不簡單,靈力附物,以水線斬敵不足為奇。但能用眼瞳納物,斬人數十丈以外,就值得好好考量一番。我感覺應該是很厲害的道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