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該是蘇然去外寨巡視隊當值的日子。
四天前蘇然吃了山參,身體就已完好,但身體恢復的消息沒有外傳,是以蘇然能按照原本藥婆的囑托,“靜養”四天。
天微微亮。
“蘇然,你如今傷勢已好,今天是你第一次去巡視隊當值,一定要謹慎行事,切不可再有你當初寨主少爺的性子,你那隊的廖隊長是我故交,有什么問題,都可向他請教。”黎山耳提面命地對蘇然進行教導。
“我曉得。”
“唉,要不是我這一隊的人員已滿,你來我這隊是最好的。”
黎山嘆了句,繼續嚴肅道:“白天的巡視工作基本沒有太多危險,白天兇獸不會靠近寨子,唯一要戒備的是野人,只要你三人一組行動,就算遇到野人也沒事。”
“遇事不要逞強,三思而后行…”
“而且,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晚上帶著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去三寨主那走一趟。”
黎山口中的關于去三寨主的事,是指讓蘇然向三寨主獻蠱求庇護。
可蘇然現在哪還有蠱蟲,虎爪蠱早已融入他右手了,只能隨便應了句。
其實,經過這幾天瘋狂的練習武技,蘇然自認已經有了自保之力。
他的橫山爪,再加上爪力超過一虎之力的右手,超凡,也能斗上一斗。
整個龍山寨,真正讓他產生無力感的唯有四位寨主。
告別黎山和黎江,背了一把精致長弓,蘇然就往外寨的巡視隊而去。
弓術,蘇然自然也會,不僅會,而且還很精通,由于他對前身的接收是全盤接收,就算他前世不會弓術,今世只稍微練了幾次,靠著肌肉記憶,就將弓術熟練度拉滿了。
他試過了,對于靜止之物,百步之內,箭無虛發。
會弓術不值得自豪,整個龍山寨的精壯漢子都會。
行至半路,蘇然又回了趟自家的宅子,他之前住的是黎江家。
父親雖未給他留下什么遺產,但房子還是留了一套。
房子比黎江家的房子大了三四倍,只是里面空蕩蕩的。
“這些個混球,我只不過因傷在江子家住了幾天,家里就沒一個好物件了!”
蘇然家遭賊了。
似乎不止一伙賊光顧了他家。
亂糟糟的腳印,被肆意破壞的箱柜…
“可惜了我的鹿角弓,本想回來帶上的…”
“算了,這房子我也不需要,看能不能換成一些金葉子。”
蘇然很缺錢,原本不多的金錢在上次就被洗劫一空,他現在可以說身無分文。
如果有足夠多的錢,是有機會在龍山寨搞到一只蠱蟲。
明面上大寨主禁止除寨主之外的其他人擁有蠱蟲,但暗中藏蠱的人也有,像黎山就是一位暗中藏蠱的人。
蘇然心中一直惦記著融入第二只蠱蟲。
“今天還要當值,賣房子的事,只能過兩天再說。”
龍山寨有外寨內寨之分,外寨是指圍繞龍山寨四周的一些菜地,蘇然所屬的外寨巡視隊就負責在菜地上巡視,保護勞作的一些菜民。
離開糟亂的家,蘇然很快就到達了外寨的巡視隊駐點。
還未到當值的點,駐點中的隊員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對于蘇然的到來,不少隊員都面帶惑色。
“咦,這不是半年前的蘇大少爺嗎,怎么來這了?”
“不知道,許是找廖隊長有事吧。”
“嘿嘿,前幾日倒是發生了一件與蘇小爺的趣事,我和你們講講…”
“是嗎?”
“…”
蘇然沒有理會隊員們關于他的討論,他發現駐點的情況有點不對。
巡視隊一隊固定二十人,有大隊長和副隊長兩位超凡,其余都是力士。
他加入的這一隊,原本是滿編的,前幾天有一位隊員被野人吃了,他得以補這個空缺。
“一、二、三…十九、二十。”
二十人!
現場竟然有二十人了。
不是加上他才滿二十的嗎?
現在加上他的話,就二十一人了…
暫時撇開心中的疑惑,在一些隊員詫異的眼神中,蘇然穿過人群,找到躺在地上的廖非凡大隊長,“廖隊長,我是蘇然,前來報到!”
廖非凡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將蓋在自己臉上的毛帽拎開,淡淡道:“蘇然?蘇大少?你該去狩獵隊報到。”
狩獵隊?
蘇然臉一僵,“廖隊長,黎山隊長說我加入的是你帶領的這只巡視隊。”
“我知道,”廖非凡翻身起來,“這事怪我沒通知你,狩獵隊那邊缺人,最近山中的血狼有點多,二寨主要狩獵隊對血狼進行清理,狩獵隊那邊說你弓術好,就把你調過去了。”
弓術好?
蘇然皺著眉頭,他弓術是好,但與狩獵隊的老弓手相比,沒有任何優勢,就算現在這個巡視隊中,弓術比他強的,也大有人在。
情況不對。
狩獵隊負責龍山寨最危險的工作,要定期進山狩獵兇獸。
狩獵的兇獸一是為寨中供應肉食,二是為幾大寨主的蠱蟲提供食物。
蠱蟲的品種千齊百怪,食譜也不盡相同,像虎爪蠱,就以花斑虎肉為食,幾大寨主的蠱蟲,多是各種兇獸的伴生蠱,也多以兇獸為食。
如今在事先未通知蘇然的情況下,將他從安逸的巡視隊調到兇險的狩獵隊,這其中必有鬼。
狩獵隊的工作雖然兇險,但因為具體工作事關寨主們的蠱蟲,狩獵隊的地位要比其他的大隊地位高,擁有從其他各個大隊調人的權利。
念及狩獵隊有五個…
“不知是狩獵隊的哪位隊長調的我,黎山隊長知道這事嗎?”蘇然追問道。
“是狩獵二隊的張安隊長,你該去狩獵二隊報到,至于黎山,他晚一點該會知道這事吧,畢竟這凋令很急,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狩獵隊雖然危險,但你也別指望黎山,除非有一位寨主親自開口,否則你只能去狩獵隊。”廖非凡不緊不慢地說道。
“好,那我就去狩獵二隊報到。”事情無法挽回,蘇然沒有再追問別的事,他心中已經有了底。
“臨時凋令?哼!”
從幾日前被敲悶棍,到家中被盜賊光顧,到今日在他和黎山都未知情的情況下被調到狩獵隊,顯然有人在針對他。
到底會是誰呢?
蘇然心中有些火熱,甚至…有一點點莫名的興奮。
許是他本性如此,只是前世被壓抑了。
感受了一下右手的隱藏力量,蘇然從容地往狩獵隊方向而去。
該來的總會來,避也避不了。
廖非凡眼色復雜地看著蘇然離去的背影,“這次我算是對不住黎老哥了…”
其實,廖非凡幾日前就知道蘇然被調去狩獵隊的消息,只是有人讓他不提前通知蘇然和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