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將鑰匙對準鎖口。
短管型的銅制鑰匙表面浮現出道道光紋。
隨后,整個鑰匙沿著光紋展開、變形,重組為十幾根扭曲的長形針結構,自動連接到鎖孔四周。
其實,從牢房外的角度看過來,鐵欄上哪里有什么鎖空。
上面只有一個古怪的魔法陣圖,還是每隔五分鐘左右都會自行變化的那種。
這是專門為地牢設計的動態魔法扣鎖,從本質上杜絕了神偷級犯人能夠自行開鎖逃生的情況。
咔嚓。
牢房鐵門被打開。
長刀少女輕抬左手,示意士兵們留在原地。
而后,獨自一人邁步走了進來。
少女來到牢房正中,慢條斯理的移動視線打量起幾人。
“小女害,呢叫甚么名字哩?”
撇腳的雷汀斯大陸語在牢房中響起。
付哲星現在左腿骨折,不方便站起來。
他靠墻而坐,昂著腦袋朝少女揚了揚下巴。
付哲星認為,像這種女侍級別的小人物,最好一開始就不要給她好臉色。
拉低對方心理下限的同時,拔高自身地位。
這女侍一定被交代過他們是需要好好招待的貴賓,但具體有多‘貴’…
相信以她的卑微地位是了解不到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接觸過程中,先給對方灌輸己方無比高貴的身份地位,然后再稍稍示好她。
雙重落差之下,說不準能夠套出一些有用信息,以及拉攏對方。
聽到付哲星的問話,屋外的士兵們不自覺肩膀顫抖起來,發出了輕微的鎧甲摩擦聲。
少女眼眸微瞇,沉默了半晌后,嘴角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向他走了過去。
“喂喂,扉哥。這個妞兒很贊唉。”阿朱湊近徐扉竊竊私語。
少女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斜眼看向兩人。
“大眼睛瓜子臉,馬尾辮黑長直個子矮,小胸小屁股細胳膊細腿。長刀裙甲,膚白貌美嬌小可愛,簡直就像是番劇里的角色耶。”
阿豬摸著下巴兩眼放光,開始了細致入微的點評工資。
“噓,別當人家面亂說話。”
徐扉小聲勸阻,剛見面就評論他人外觀屬于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一會沒準還得跟這人套近乎呢。
“沒事啦,扉哥。反正她也聽不懂咱們的語言啊。”
阿豬抬了下眼皮,擺出一副‘你懂的’的態度,然后繼續調笑道:
“尤其是黑長直,搭配‘一馬平川’的‘小平原’‘飛機場’。”
“唉,簡直是直擊我這個技術宅的痛點阿。直球直球哈哈哈”
“哈?”
突然,阿朱的笑聲戛然而止,尾音也從四聲變成了二聲。
此刻,一直細嫩白皙的小手,正五指分開緊扣在了他的臉上。
長刀少女不知何時,突兀的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就好像是瞬移一般。
吱吱吱。
手臂抬高的同時,修長的五指逐漸合攏。
阿朱雙腳離地,面部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很有膽量嘛,幾百年來頭一次有人敢對我這樣說話,呵呵呵。”
長刀少女操起一口流利的漢語冷冷夸贊起來。
她薄薄的嘴角泛起笑意,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有些慎人。
徐扉、蒼、付哲星一時間楞在了原地,三人的大腦中瞬間產生了各種各樣的聯想。
她剛才瞬移了?
漢語?她為什么會說漢語?
蕾音回到雷汀斯剛過去兩個月,漢語不可能這么快傳播開。
即使傳播開,她也無法再短時間內說的這么流利。
巴巴裘斯也會漢語,難道這里是惡魔的聚集地?
不對,巴巴裘斯似乎是抵達地星后才通過特殊方法學會的。
這名少女去過地星,溝通世界意識!或者她的組織成員曾經抵達過地星,取得了完整的語言學習資料?
“唔唔唔,扉、扉哥,救命啊!”
被拎在空中的阿朱,疼得四肢亂擺,玩命呼救起來。
“住…”
三人回過神來,剛要上前阻止少女,就感到一股無與倫比狂暴的壓迫感籠罩全身。
啪!啪!
徐扉和蒼不由自主的趴伏在了地上,任他倆如何掙扎都站不起來。
氣息壓迫!
付哲星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恐之色。
這股暴龍般的巨大壓迫感,他曾經只在太上長老哪一級別的人物身上見識過。
“等等,別動手。我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友人。”
付哲星小心翼翼的開口勸說,話語間蘊含著一絲警告意味。
這個女人修為太高了,絕對不能與其為敵。
撇了一眼房間外瑟瑟發抖的士兵們,付哲星有些后悔。
疏忽了,自己早該發現的,一時大意沒有去觀察那些士兵的微表情。
這個人…在此地的地位絕對不低!
“哦對了,還有你。”
少女笑意不改,手臂揮舞間化作殘影將阿朱橫向扔了出去,其落點正好是付哲星所在的位置。
哐當。
兩人的腦門激烈碰撞,阿朱和付哲星頓時眼冒金星,捂著腦袋滿地打滾起來。
咔咔,咔咔。
少女捏了捏指關節活動起筋骨。
她學著付哲星先前的樣子,昂著腦袋說出了如同惡魔般的話語。
“接下來,就讓我這‘小孩女’陪你們玩個‘一馬平川’的游戲吧。”
十分鐘后。
徐扉五人被鑲嵌在牢房的墻壁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平’字。
“付哲星!你這狂妄小人,定是你妄自尊大,才會惹得這種…這種蛇蝎女人!”
上官日天眼角浮腫,掛在墻上怒罵連連。
原本處于昏迷狀態的他是被揍醒的。
也許是因為上官日天個頭最高的原因吧,他被筆直的嵌進墻里,成為了平字‘丨’。
付哲星鼻青臉腫,淤血的眼眶導致視線有些模糊。
他蠕動了下臉上的兩瓣‘香腸’,沒能發出聲音。
算了,懶得解釋了…
耽誤之急是先把手抽出來了…
付哲星和蒼被少女對折后砸進墻里,并且特意用鐵扣將他們手腕釘在墻上,成為了平字的兩個‘丶’
“肥鍋則格詩姐德釹惹忒克爬拉…煩狙鍋讓時偏惹毒。”
阿朱耷拉著幾乎比先前脹大了一倍的大臉盤子,小聲嘟囔道。
“能說人話嗎…”
徐扉應了一聲后,繼續甩動腦袋。
鼻血快流到耳朵根了,感覺臉上有些難受。
他倆作為平字里的‘一’,算是相對最舒服的位置了。